唐仙沉思了會,才說,“唐門還有一個跟唐刑幾乎一樣可怕的人!
葉孤云瞳孔收縮,“是誰?”
“唐尸!”
她說到“唐尸”這兩個字的時候,臉頰上的肌肉都已在輕顫。
葉孤云點頭,忽然說,“他跟唐刑是什么關系?”
“他是唐刑的死敵,卻是唐邪的知己。”唐仙嘴角已抽動,“唐尸也許會出來找你們的!
唐仙不讓別人說話,自己又解釋著,“這次唐邪吃了大虧,是不是絕代雙劍造成的?”
“是的!
“若不是你們倆,我老頭子會不會有機會出手,一舉拿下唐門?”
葉孤云沉默。
白云卻已笑了,冷笑,“這全是你老子的圈套,將我們算計進來,跟唐邪拼命,消弱對手的勢力。”
“你說錯了。”唐仙笑了,譏笑,“我們是這么想的,但是唐尸卻絕不會這么去想!
“他會怎么去想?”
“他會將全部的傷害統統怪在你們頭上。”唐仙又補充著,“特別他看到唐邪的落魄樣子,一定會恨不得將你們撕開來一塊一塊吃掉!
白云沉思,久久才說,“唐尸在什么地方?”
“葬尸堂!
白云又在冷笑,“你爹這次利用我們,好像利用的很徹底?”
唐仙苦笑,“因為他老人家還有一份厚禮給你們!
白云不明白,“什么厚禮?”
“是什么厚禮,現在言之太早,總之你們一定會見到的!碧葡尚α诵Γ终f,“現在你們也許只有聯手對付唐尸了!
白云點頭,“葬尸堂是做什么的?”
“死人停放的地方!碧葡捎终f,“唐虛就?吭谀抢,沒有他允許,沒有人能將尸骨埋葬。”
“連你爹也不能?”
“是的!碧葡捎纸忉屩,“執法堂與葬尸堂這兩個地方,都是唐門禁地,沒有唐門令牌,誰都不能進去,否則的話......!
白云沉聲說,“否則會怎么樣?”
“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就連我爹也救不了的!
白云譏笑,“你爹這個門主當的好像也不是很舒服!
唐仙點頭,苦笑。
船已靠岸,東方已有曙色,大地漸漸有了生氣。
岸上人已離去,河面上殘留的血跡已變淡,岸邊停著一輛寬大馬車,他們在車廂里坐了大約半炷香才停下。
下車時,也是東方紅暈最誘人最可愛的時刻。
白云下車就看到了兩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雖然歷經多年歲月,但其間的鋒芒卻沒有一絲消退。
腳下的青石崎嶇不平,這里的建筑古樸而陳舊,卻不失一絲威嚴、壯麗。
廳堂上只有簡單的幾張桌椅,擺著一壺茶,邊上圍著六只茶杯。
唐仙說這是她老子的習慣,不喜歡太奢侈、華麗,他喜歡實用、有效,憎恨多余、浪費。
茶水沒有放茶葉,里面只有白開水。
童顏苦笑,“你們家也太摳門了,我實在受不了了!
唐仙陪笑著,“下次出去,一定陪各位好好大吃一頓,你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令白云吃驚的是這里居然沒有守衛,連一個都沒有,以暗器冠絕天下的唐門,禁衛竟如此松懈,這里是什么地方?
是唐門門主住的地方?是唐門的總壇?
葉孤云輕輕喝口水,眼中的倦意已消退了很多,他們都已極為疲倦。
童顏喝口水就斜倚在墻壁上睡著了,白云苦笑,心里暗暗憐惜,他將自己衣衫披在她身上,又將她抱起,跟著唐仙七轉八轉走進一間小屋里,屋里也并不華麗,也不奢侈,卻極為簡單、實用,床鋪很舒適。
唐仙見到白云將童顏放到床鋪上,她悄悄的走出去,就將門忽然關上。
白云嘿嘿笑著,“你想做什么?”
“我答應過童顏神醫一件事!碧葡砂V癡的笑著,又說,“現在終于做到了!
“你答應她什么?”
“替她找個好郎君,我現在可是找了個如意郎君給她!碧葡尚σ獠蛔,又說,“現在她做夢也該笑醒了!
白云苦笑。
唐仙笑聲漸漸已遠去,白云并未從窗戶出去,他也很疲倦,他情愿呆在這里好好休息。
不知不覺間,他倒在床鋪邊也睡著了,一夜的倦意,令他無心它作。
葉孤云依然在廳堂端端莊莊的坐著,凝視著東方的曙色,似已徹底呆住,等到唐仙過去,他才回過神來,他說,“他們都休息了?”
唐仙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里?”
葉孤云的話剛說出,就被他拉了出去。
他只奇怪唐仙為什么不困,難道她是鐵打的,不知到什么叫疲倦?
他們經過的地方赫然是葉孤云走過的地方,唐仙將葉孤云拉到一扇門前,瞧著門庭前那三個漆黑而沉悶的大字。
葬尸堂!
葉孤云重重吐出口氣。
“你居然敢來這里?”
唐仙點頭,目光凝視著里面的棺材,久久才說,“你想不想進去?”
“我為什么要進去?”
唐仙頓了頓,又說,“你不想找唐尸決斗?”
葉孤云搖頭,“就算要找他決斗,我也不會現在去!
“為什么?”
“因為我實在很疲倦,想的只有睡覺。”葉孤云苦笑,“你難道想過去?”
“是的!碧葡烧A苏Q,又說,“我實在很想看看絕代雙劍之一的葉孤云跟唐門葬尸堂的堂主唐尸,誰更厲害?”
葉孤云沉默。
這個時候里面已有聲音,邪里邪氣的嘆息聲音,“我是走投無路了,只要出去,必死無疑。”
葉孤云聽到這聲音,身子驟然斜飛一丈,掠進茂密、隱蔽的林葉里,瞧著里面的人。
“是唐邪?”
唐仙笑了,“沒錯,這里才是他應該來的地方!
“有難了,當然想到朋友了!
“沒錯。”唐仙點頭承認,又說,“你覺得這人怎么樣?”
她頓了頓,又說,“是里面的那個唐尸!
葉孤云沒有說話,目光落到唐尸軀體上,無論誰看到這人的樣子,都會大吃一驚。
這人活脫脫的像個尸骨,一個沒有血肉的尸骨。
葉孤云面無表情,久久才說,“江湖中所說不假,果然是僵尸!
唐仙點頭承認,“沒錯,可這只僵尸也許是江湖中最厲害的一只!
“好像是的。”
這個時候,里面又傳來了聲音,唐尸冷冷看了看唐邪,忽然惡狠狠的說,“那就死吧!
他忽然一把將唐邪抓起,往棺木里一丟,就蓋上蓋子,摸起釘子就封住棺木。
唐邪在里面玩命掙扎玩命嘶叫,他還沒活夠,還不想死的這么快。
唐尸將棺木往院子里一丟,就從棺木堆里摸出個道士超渡亡魂才用的鈴鐺,圍著棺木不停的轉圈圈,不停的叫著,“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快點投胎做人,莫要作孽,......。”
他念著咒語的時候,又從墻角摸出個木桶,里面有柳枝,他將柳枝粘著水在棺木上灑著水,然后就說,“普降甘霖,安心去吧,安心去吧......。”
唐邪尖叫,“你在做什么?”
他在里面似已崩潰,似已發瘋。
唐仙苦笑,“你看這人怎么樣?是不是很有趣?”
“如果他再見不到活人,也許就要瘋死了!比~孤云嘆息,淡淡的又說,“他現在看到活人跟看到死人好像沒有什么區別了!
唐仙承認。
“你看他對付唐邪,跟對付死人豈非一樣?”
唐仙點頭,“他可怕,還是唐刑可怕?”
“兩個都可怕,而且很發瘋!比~孤云譏笑,他譏笑的是唐仙,唐仙帶他過來無非是想殺了唐尸。
唐門里高手如云,可惜卻管制不當,所以變成這個局面,七大高手喪失,各大勢力無法得到徹底統一。
唐尸將木桶放到一側,就惡狠狠的笑著,“你剛剛說什么?”
這句話問的似乎遲了點,唐邪在里面已要發瘋,聽到這句話,他又瘋又氣,卻不得不去忍著,他說,“我在問你做什么?”
“當然是送你上西天!碧剖攵紱]想直接說了出來,他又說,“你等一下就可以歸西了,不要著急。”
唐邪咬牙嘶叫,“我......!
唐尸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又安慰著,“不要急,馬上就將你往坑里埋一下,我保證你可以死翹翹。”
他越說越激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怎么急,也得等我將坑挖好,是吧!
他說著話的時候,就在挖坑,他挖的極為快速而迅疾,他又說,“就快了,所以不要著急,很快就好了!
他說著說著竟已笑了,他笑的很愉快,將挖坑的鐵鍬丟到一側,忽然又說,“恭喜你,你的坑已挖好了,你即將死翹翹了。”
唐邪用頭用力撞著棺木,他已要絕望了。
他覺得來這里躲難,實在實在是一件錯誤,早知自己落到如此田地,倒不如被唐正抓住的好,落個痛快的死法。
唐尸坐在棺木上喘息,不停快速的挖坑,也會疲倦的。
他竟已累了!
他拍了拍棺木,又說,“你不用擔心這棺木結不結實,這是我精心打造的,所以就算十個唐邪在里面,也絕對打不開的!
唐邪已絕望。
這句話仿佛是毒咒,他似已不行了。
唐尸笑了笑,“所以你不必感謝我,等到你投胎長大,記得找我,然后我可以再給你送進棺木!
唐邪輕輕敲了敲棺木,“我能不能說句話?”
“沒人攔住你,你為什么不說?”唐尸騎在棺木上,晃了晃,又打了打前面又打了打后面,他那姿勢實在像是騎馬,他說,“你是不是變傻了?傻得連說話都不會了?”
唐邪苦笑,“那我現在可以說話了?”
“是的!碧剖终f,“你難道是呆子,呆得連說話都要別人教?”
唐邪摸了摸胸口,他的心似已絞痛不已。
他久久才說,“我餓了,想吃點東西。”
唐尸點頭,忽然一下子掀開棺木,將唐邪一把抓了出來,往屋里一扔,“里面有吃的,你多吃點,別客氣!
唐邪暗暗苦笑,他瞧著桌上那幾塊發霉、腐臭的饅頭,久久忽然倒在墻角嘔吐,恨不得將三天所吃的食物統統吐出。
他還未吐完,外面又傳來了惡狠狠的聲音,“你好了沒?”
唐邪掙扎著站起 走了過去,他說,“我好了。”
唐尸指了指棺木,“進去吧?”
唐邪茫然凝視棺木,喘息著,“我為什么去棺木里,那里是死人該去的地方!
他說的是事實,唐尸沉思了會又說,“沒錯,是死人該去的地方!
唐邪點頭承認。
唐尸忽然掉過頭看著唐邪,忽然問了,“那你為什么進去,躺在里面是不是很有趣?”
唐邪苦笑,“絕對很有趣!
他在苦笑,心里卻在刺痛,跟這人在一起發瘋好像是遲早的事,他希望那一天來的不要那么快。
唐尸一把竟他提起,惡狠狠的瞧著唐邪,忽然說,“原來你尋我開心,老子非得教訓你一下,將你活埋一下。”
唐邪嚇得尖叫起來,“我是活人,不能進棺材的!
唐尸怒意忽然消失,點頭同意,“是的,你的確是活人,所以我不能將你活埋,那我怎么教訓你?”
唐邪沉默,沉默而懼怕。
陽光絢麗而柔和,連林葉上都染上了柔意。
唐仙勉強控制住自己,她有幾次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音,她淡淡的說,“你看這人是不是很有趣?”
葉孤云搖搖頭,又說,“他很可怕。”
“為什么?”
“因為他腦子不正常,活人、死人好像已分不清了,絕不會有趣!
唐仙眨了眨眼,又說,“你看他怎么對付唐邪?”
“我猜不到!比~孤云嘆息,又解釋著,“我的腦子很正常,所以無法猜到不正常的腦子想什么。”
唐仙笑了笑,又說,“我到能猜一猜,也許......!
葉孤云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沉聲說,“你千萬不要去猜他的想法,因為你絕對無法猜到的!
“為什么?”唐仙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心里卻很不服氣。
這也許是女人的天性,越是被說做不到,越是會不服氣的去作一作,就算做不到自己也會做一做的。
“因為腦子正常的人在他眼里,就跟豬一樣,也許連豬都不如!
唐仙笑不出了,“你好像很了解他?”
葉孤云搖頭,淡淡的說,“就因為我不了解他,才知道這一點!
“我跟你打賭,你敢不敢?”唐仙竟已板起臉來,她似乎不是很高興。
葉孤云瞧了瞧唐仙的臉頰,久久才點頭,“你要怎么賭?”
“我猜到他想做什么,你就......。”她說話的時候,眼睛已在往上翻,她還沒有想到自己想得到什么。
“我就怎么樣?”葉孤云已譏笑。
他知道自己無法猜到唐尸的想法,唐仙更沒法子猜到的,那種不正常人的思想,也許只有不正常的人才能猜到。
“你就隨便我怎么樣!碧葡尚Φ暮艿靡狻
葉孤云點點頭,又說,“那你猜不到就怎樣?”
“那就隨便你怎么樣!碧葡上攵紱]想就說了出來。
葉孤云點頭,臉頰上譏誚之色更濃,“你猜吧!
唐仙點頭,沉思久久才說,“我想唐尸一定將唐邪吊起來打屁股!
她似已很有把握,對此已充滿了信心。
葉孤云嘆息,不再說話了,他的目光又落到院子里。
棺材邊上的坑已挖好,棺材就在邊上,人并未死翹翹,不是死人絕不該埋掉,唐尸思索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笑了。
他笑的樣子絕不會好看,唐邪的臉已扭曲,他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是的!碧剖靡獾男χ抗獠煌T谔菩败|體上晃動著。
唐邪的心似已落入冰冷徹骨的寒潭里,他很明白這種人,卻絕不會明白這種人想做什么,天底下也許沒有人能摸清他的思想。
他知道唐尸無論要做什么,都是一種痛苦折磨,也許比躺在棺材里等著活埋更痛苦。
只見唐尸惡狠狠的笑了笑,又指了指棺材,淡淡的說,“你先跪下在說!
唐邪果然跪下。
他不愿更不敢跟頭腦不正常的人反抗,所以乖乖很聽話的跪在棺木前,就像面對他老子的墓碑,竟已充滿了敬仰之色。
“很好!碧剖终f,“那你可以說了!
唐邪頓了頓,又說,“說什么?”
“當然是叫爹爹!碧剖鋈灰荒_踢在他屁股上,又說,“快叫,叫慢了,你就倒霉了!
唐邪想都沒想,直接叫了起來。
在江湖中活著,也許真的很不容易,有時也會做很多自己不愿做也不想做的事,可是卻不得不做。
唐尸忽然又踹了一腳,又說,“該換了!
唐邪忽然改口叫了娘親,他叫的仿佛更痛苦傷心,他看起來很傷心,但肚子里的心卻事怨恨、怨毒的,其實他恨不得將唐尸活活咬死,咬死一百次。
唐仙吃驚住了。
她的確沒有猜到,沒有人能猜到的,這種瘋子腦子里的想法,也許只有瘋子才能了解到,正常的人非但無法了解,更無法猜測。
葉孤云笑了,冷笑。
唐仙久久嘆息,慢慢的說著,“我輸了!
葉孤云點頭,又說,“你說隨便怎么樣都行的?”
“是的。”唐仙咬牙,臉頰上竟已飄起一抹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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