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 jan 06 00:05:32 cst 2016
嚴寬一念完,全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低頭靜靜回味嚴寬的這首霓春,除了墨白。他坐在那里強忍笑意,直到第一個人――韓映兒低頭噗嗤一笑,緊接著滿院的人都放聲大笑,墨白也趕緊跟著好好的笑了幾聲才消的肚子疼。待平復下來,一回頭正看見韓映兒看向自己這邊,他趕緊坐得直了些,然后對韓映兒做出個微笑。
韓映兒見墨白的樣子,便知道是他搞的鬼,臉上一熱,心道這人真是的......給那嚴寬寫的什么詩......分明是罵人的嘛,不過......倒是給自己出了口氣。想到這,韓映兒心里一跳,臉上更熱了幾分――他為什么要幫自己?
不遠處坐著的墨白可不知道韓映兒心里的想法,他只是覺得這秦浩當眾調戲韓映兒實在是過分了些,再者韓映兒可是對自己很好的,所以必然是要幫她討回一局的。
韓映兒笑了,滿院的公子哥也笑了,甚至臺階上坐著的幾個老丈都笑了,秦浩終于意識到不對了,他又快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嚴寬那首詩,頓時面如豬肝,對嚴寬喝道:“你居然罵我!真是......”
“罵你?我這詩詠春詠的不好嗎?何來罵你一說?秦公子可莫要冤枉了好人啊!......”嚴寬沒等那秦浩說完便開口打斷了他,笑嘻嘻的說道。
“好......好......真是......”秦浩氣的渾身發抖,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聽到一個聲音:“秦兄不如先坐了喝口茶,我這里倒是也有一詩,方才嚴公子詠春,那我便詠夏吧。”
墨白聞言心里一動,一抬頭看到那說話的正是陸景垣。只見他緩緩站起,白袍輕輕一抖,臉上一笑,道:“方才嚴公子的《霓春》甚為絕妙......我便也跟上一跟,作詩詠夏,如何?”
嚴寬見陸景垣問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好瞥了墨白一眼,待見后者微微點頭后,嚴寬便深吸一口氣,道:“陸兄客氣了。既然是不限體裁,陸兄自然是隨意而為。”
陸景垣淡淡一笑,緩緩開口,看他要說話,墨白心里一沉,心道這個陸景垣不會是給那秦浩找場子的吧?卻聽到那陸景垣緩緩道:“沉沉天氣野人家,味苦均歡不見機。王正初長須早轉,亂禪高仰少一枝。”
墨白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這陸景垣再罵回來,他就還能控制住這局面。當下也在心里讀了一遍那陸景垣的詩,不覺點點頭,心想這水平在前世也是讀過些書的人才能寫的出來的了,這陸景垣果然有幾分才學。
眾人也是一番品讀,此時正廳前椅子上的坐了的韓秋倒是開口道:“陸公子果真是好文采,這‘亂禪高仰少一枝’甚是妙哉!”
陸景垣聽韓秋夸獎自己,臉上不禁也是幾分得意,當下對韓秋行了一禮,道:“多謝韓侯爺夸獎,景垣才疏學淺,剛作這兩句只怕是......都不如映兒小姐。”說吧便一臉笑容的看著韓映兒。
墨白一愣,隨后心里就罵了那陸景垣一番,真是會拍馬屁。轉頭再看韓映兒,只見韓映兒微微一笑,淡淡答道:“陸公子客氣了,映兒只是一介女輩,哪有公子這般的才華。”
陸景垣聽罷不禁又一個得意,向韓映兒行了一禮才坐下。墨白正欲想著讓嚴寬再讀上首什么詩才好,便見那陸景垣身邊一個紫色身影站了起來,墨白心里一動,他知道這個曾文磊才是boss,便收了心思,看他動作。
曾文磊起身先對臺階上的長輩行禮,然后對院中的公子哥們行禮,最后又對坐在屏風不遠處的韓映兒躬身行了一禮,都完畢后,他轉過身看著嚴寬,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道:“嚴公子的大作倒是有幾分文采,卻也是沾了些俗事......既然嚴公子詠春,景垣兄比夏,我就寫秋吧。”說罷,他看了一眼那素屏風,道:“一瓶漸爽聞弦管,吟詠無極寄玉田。葉掃冷然隨伴侶,日夕風冷水云閑。”
一首吟罷,曾文磊未管眾人是否品讀完畢,又開口道:“在下還有一七言,獻與韓侯爺――今哭冬雪醉騎行,自己為夷半夜風。署候風清回暖律,月窟冬暖看加封。”
兩首吟罷,曾文磊也不管別人,直接坐下。不多時,只聽韓秋道:“外面都傳曾公子一心只讀圣賢書,今日老夫有幸一見,是信了。公子的弟弟去年在我府上受了些委屈,公子今日卻肯賞光前來,老夫佩服。來啊,給曾公子斟酒,老夫敬公子一杯。”
小玉上前給曾文磊斟了杯酒,曾文磊略一點頭,小玉便退了兩步行了一禮,轉身回到韓映兒身后。曾文磊注視著那精致的銀杯,搖搖頭道:“能飲須游獵,清時百日開。離懷風月下,莫放照樓臺......韓侯爺言重了,我那弟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不敢受勁,晚輩先干為敬。”說罷端起那酒杯,仰頭喝下。
韓秋見他喝了酒,臉上也有了幾分笑容,道:“曾公子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心胸,老夫佩服,曾公子雖只愛詩書,可依老夫看來,將來公子的前途也定如身邊坐的陸公子般不可限量啊......”
陸景垣見韓秋又夸獎自己,趕緊站起又是行了一禮,滿臉笑容道:“侯爺過獎了。”他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曾文磊,又一個躬身道:“文磊兄才震帝都,日后的成就怕是還要在我之上......”
墨白看在眼里,心道韓秋這老頭子倒是會說話,一句話兩個人都夸的分文不少的,在看了一眼那曾文磊,只見他只是淡淡一笑,回了個禮就又坐下。
這斗詩會讓墨白幾人折騰一番,也是到了晌午。之前酒足飯飽的老家伙們一個個都伸腰動腿的,墨白看在眼里,心想這一番下來,該斗的斗了,沒該斗的也斗了,他低頭看著自己先前給嚴寬寫的那幾首備用詩,扯了扯嘴角,心道這些詩看來暫時是用不到了......不過也好,今日如果讓嚴寬博得頭彩,難免也讓人起疑,既然他已經露了臉,又給那秦浩羞辱了一番,幫韓映兒討回了一局,也可以接受了。
墨白想著,便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放在胸前,目光一斜......不遠處的韓映兒看到墨白端了酒杯,隱隱向他一點頭,墨白便收回目光,仰頭干了杯中的酒,“當”的一聲輕響把小巧的銀杯按在了桌上。
早在幾日前,墨白便在給韓映兒的詩卷中又寫下了幾行小字,一是讓韓映兒把自己寫的詩背熟,二則是讓她多注意自己,若自己拿了酒杯至于胸前停頓一會兒,那她便可以開始了。
眾公子哥見臺階上椅子坐著的老爺們都略有困意,便也沒人再出來吟詩――其實話再說回來,也實在是沒人能再跟那曾文磊爭個什么,連皇上曾經夸贊過的才子陸景垣都說他才震京城,還給人拜了一擺......誰還愿意出頭爭個什么彩頭?豈不是更丟人嗎。
就當眾公子哥等待結果宣布、再由韓二小姐把曾文磊今日詩作題在素屏上時,韓映兒站了起來。
韓映兒一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那略顯嬌小的身影上。她站起來,緩緩踏著臺階,一步一步邁上了正廳前,來到韓秋面前,跪了下去。看著滿院公子哥和坐在自己身邊老友的不解,韓秋也是一楞,心道這跪拜禮不是在一大早時候便請過了嗎,這是何意?他愣了愣,道:“映兒,你這是?......”
韓映兒抬起頭,眼中竟泛起些許淚花,她抬起手輕輕拭眼角,有些哽咽道:“方才聽曾公子的那句‘月窟冬暖看加封’讓映兒想起了大哥......今日是父親壽宴,映兒也作詩一首,獻與父親。”說罷,她跪直身子,目光堅定地看著韓秋。
“......”韓秋愣住了,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兒,心里突然有些慚愧――自從世子戰死,他便不再過問諸多事,對自己這個女兒也少了關心......韓秋不再想,臉上一松,擺擺手道:“起來吧......你說你作了詩,就念來聽聽吧。”
院里的眾公子哥們一聽韓二小姐也作了詩,紛紛精神一震,都坐直身子豎直了耳朵聽著,連那曾文磊的目光都重了幾分。只有墨白,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就放在手里。
見得到了父親的允許,韓映兒緩緩站起身,稍稍側了身子,目光直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擲地有聲地一字一字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韓映兒念罷,滿院無聲,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這個嬌小的韓二小姐。墨白看著手中的酒杯,心里一嘆,道此杯就敬無數留身沙場的將士......一仰頭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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