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穆梔疑惑地看向穆邵卿。
平日里,除非是很嚴重的事,他們基本都不會避開青鴿的。
就像到現在,基本上穆家的事,奶奶都不會避開桂馨姨一般。
“你吃你的。”穆邵卿指了指穆梔跟前的早餐,神情有些尷尬。
穆梔有些懵,這把青鴿支走,她以為是什么大事呢。可這……看著她吃早餐?
她抿唇,疑惑了一會兒,還是拿起筷子夾了個包子咬了一口。
穆邵卿猶豫許久,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小梔……”
“嗯?”她嘴里塞著包子,慢慢地咀嚼,鼻音應了一聲。
“關于杜家的事,你……能不能收手?”
“什么?”模糊的聲音從穆梔的嘴里發出,只見她皺著小臉,把筷子往小桌子上一扣,端過豆漿灌了一大口,才將噎在喉嚨的包子給咽下去。
穆梔長長地緩了一口氣,望著穆邵卿,一邊順著胸口,一邊問:“大哥,你……剛才說什么?”
穆邵卿本來平日里就面無表情的,講這個事情,他板著臉,神情更嚴肅了。
他端坐在凳子上,身體挺得筆直,“大哥知道你心里不爽快。不過這次,杜家的事,能不能就手下留情?”
穆梔從旁邊拿過手帕,擦了擦嘴,沒有先回答他,而是緊抿著唇,凝視著穆邵卿。
有問題!
有貓膩!
可向來,穆邵卿的定力都是極強的。
就算穆梔把他身上盯出個洞來,他都不得開口。
最終穆梔敗下陣來,開始她先問的,“大哥,你就不跟我說說為什么嗎?”
“就當給大哥一個面子。”穆邵卿說。
穆梔:“……”
她“嘖”了一聲,身體往后靠在床頭的軟枕上,雙手環胸看著穆邵卿,眉心緊緊皺在一起。
她就不明白了,今兒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個二個都來給杜家求情。
宋錫初就算了,怎么連她大哥也……
這說不通。
穆梔抬眸掃了一眼穆邵卿,可是偏偏后者,坐得端正,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狀態。
她大哥為什么會幫杜家求情?
他跟杜秀蓉肯定沒什么關系;杜秀蘭害過她,也不可能;跟杜家的老一輩的也沒有什么人情……
哦對,先前宋秋歌說跟誰去看電影來著?杜……
“杜家有個少爺吧?他叫什么來著?”穆梔抬頭問穆邵卿。
“杜靖安。”
穆梔微微偏頭,好奇地問:“因為他?”
穆邵卿沒有動作,表示默認。
那就說得通了。
她大哥跟杜靖安在還在念軍校的時候就是舍友,后來又一起做了搭檔,畢業以后兩人也都留在了軍校任職。
這也是當初杜秀蘭跟她小的時候交好的原因之一。
當時就想,有一個不錯的哥哥,她哥哥能跟自己哥哥難么好,她跟杜秀蘭也玩兒得好應該也是不錯的。
她雖然不太了解杜靖安,但是他們兩人的大概經歷她還是曉得的。只是知道有這么一個人,不大記得這個人罷了。
“行吧,大哥的面子肯定是要給的。”穆梔嘆了一口氣,點頭應下。“一會兒,我就給警局那邊打電話,說我沒事了,辦理出院。”
“這樣可以了吧?”穆梔看向穆邵卿,見他臉色微微緩和,突然有些淘氣調皮地開玩笑問到,“那大哥你說,是你小妹我重要呢,還是那個杜靖安重要?”
“以前,可都是我一直排在第一位的。”穆梔嘟著嘴,故作傷心狀。
穆梔這樣的小心機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穆邵卿鮮少中招,所以她也沒準備要他怎么回答,就隨意打趣說說而已。
不過今兒看見穆邵卿看到她這小模樣,明明知道她有可能還是鬧著玩兒的,但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也不知道是最近穆家發生了太多事,還是因為穆梔今年回國不斷地遇事兒,穆邵卿默了一會兒,道:“自然是你最重要。”
頓了頓,他半垂著眼眸,不知道視線落在何處。
似猶豫似糾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出:“但是,在杜靖安和秋歌加在一起,在這個事情是,他們更重要一點。”
聞言,穆梔懵了一下。
她原本只以為穆邵卿來跟她說,只是因為跟杜靖安多年的交情。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樣的。
“大哥,你這話,什么意思?”穆梔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我不太明白。”
“他救過秋歌。”
“他?”穆梔皺緊眉頭,疑惑更深,“杜靖安?什么時候?”
“秋歌小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穆邵卿的聲音原本就比較冷,還是因為什么,穆梔看著他依舊面無表情,但是聲音卻比往常要沉重得多,“就那一次。”
那一次?
穆梔呆了好一會兒,過了好久才結結巴巴問到:“所以……秋歌姐姐之前說的,你救了她,實際上救她的人是杜靖安,她認錯人了?”
穆邵卿點頭。
穆梔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宋秋歌一直追著她大哥跑,嘴上總說著的就是,大哥救過她,她要以身相許。
還因此,好好的女子學校不念了,非要去上什么軍校。
那現在看來的話,救宋秋歌的不是她大哥,是杜靖安。
依照宋秋歌的邏輯的話,那她是不是知道后,要對杜靖安以身相許了?
“那你為什么……?”穆梔情不自禁問到,話到一半,又頓住了。
怎么問,問大哥怎么不告訴宋秋歌真相嗎?
她大哥對宋秋歌的特別是從她記事起就知道的,雖然那個時候她不知道,那就是喜歡。
如果大哥把真相告訴宋秋歌,宋秋歌真跟杜靖安了,那她不是就沒有大嫂了嗎?!
她把后面的話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換了個問法,“杜靖安沒跟宋秋歌說過,是他救的她嗎?”
穆邵卿沉默了。
三個當事人,一個認錯了人,兩個都沉默不語。
于是,就這樣一拖就是十幾年。
穆梔感覺眉心跳得有些難受,這就算是有各自的理由,各自的原因,各自的不舍,那也不能就這樣一直耗下去啊!
“不知道。”穆邵卿回答。
好吧,不知道……
可是這不是明顯的,杜靖安沒有說嗎?!
穆梔看著穆邵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所以……這就是這么多年來,宋秋歌一直追著你告白,追著說喜歡你,你卻一再拒絕她的原因?”
這么多年,困擾宋秋歌,也困擾她的疑惑,里面竟還有這么一層真相。
穆邵卿沒有抬頭,也沒有看穆梔,就只垂眸盯著地面,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
而是問穆梔:“你是不是也覺得大哥像個懦夫?”
也?
穆梔一怔,還有誰嗎?
隨即又搖了搖頭,不會的。
大哥會在今天說,不過是因為恰好她戳到了這個點,他過不去這個坎兒了。
那就是說,他自己覺得自己像個懦夫。
“沒有。大哥你不是懦夫。”穆梔把小桌子移開,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穆邵卿身邊蹲下,仰頭凝望著他的眼睛,重復地告訴他,“大哥你不是懦夫。”
“你這樣做,是因為太喜歡秋歌姐姐了。”穆梔蹲在穆邵卿身邊,伸手握住穆邵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握成拳頭的手,那手涼得厲害,像是一塊放在冰天雪地的鐵塊,驚得穆梔瑟縮了一下。“大哥你一點也不懦弱,相反的,你這是為了秋歌姐姐,為了愛情勇敢的表現。”
聞言,穆邵卿怔了怔,微微抬起眼皮,幽深的眸子望著穆梔,看著她的眼睛里,像是閃動著微光。
“是嗎?”穆邵卿蠕動著嘴唇,輕輕地問她。
一點也不像平日意氣風發,沉靜穩重的教官,反而更像一個難過的小孩。
“可是我……”
“大哥。”穆梔用力地握著穆邵卿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冰冷,想這樣,就能讓他更溫暖一點,一些,許多。
她握著穆邵卿的手,跟他柔聲說,“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我知道,一邊是你的朋友,一邊是你喜歡的人,你這十幾年來,肯定一直都在糾結的,肯定也有很多次,你想過要告訴秋歌姐姐,甚至很多次在她跟前開了口,只是沒有說出口而已。”
“你做不到告訴她,不是你懦弱,而是在你心里,秋歌姐姐占的分量太重太重,重到你實在難以割舍,哪怕只是一種她會離開的可能,哪怕只是可能,你都很難去面對。”
穆邵卿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再說話,不過手上的溫度,暖和了些,不再那么冷。
“但是大哥,你這樣瞞著不說,也不是辦法。你只要一天不自己跟秋歌姐姐說清楚,就會一天對杜靖安愧疚,也會一天接著一天地拒絕秋歌姐姐的感情,這樣下去,最先擊潰你們之間維系的,不是那個意外錯亂的救命之恩,而是你對秋歌姐姐的傷害。”
“我是一個女孩子,我知道,要一個女孩子主動地去追逐一個男孩,要跨出那一步,是多么的困難。秋歌姐姐不僅為你做到了,還做得這么坦然轟動。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每一次拒絕,她的心也會難過,我不擔心秋歌姐姐會因為那個錯亂的救命之恩而離開你,只擔心你一次次拒絕,她也會累的。當她累了,沒有辦法再追逐在你身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穆梔看著穆邵卿的眼神一變再變,漸漸恢復常態。
她也知道這種事,自己多說無益,便輕輕拍了拍穆邵卿的手背,“我的大哥,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大哥。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啊,我的大哥,是全天下最有魅力的大哥,我大嫂絕不會因為這尋常的意外就不跟我大哥回家的!”
“唉!”穆梔暢快地嘆了一口氣,“今年呀,我們穆家不知道是不是觸了什么霉頭,老是出事情,也該有個人成個親什么的,來沖個喜氣了吧?”
說著,穆梔就朝穆邵卿擠眉弄眼。
穆邵卿看著跟前俏皮的穆梔,心中一暖,積壓的沉甸甸的心事,仿佛經過她這么一說,也輕了那么一點,是啊,他確實應該好好去面對了!
他反手握住穆梔的手,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寵溺道,“你啊!”
穆梔迎著他寵溺的眼神,像只小狗在旁邊,“嘻嘻”地笑了兩聲。
一個小時后。
穆梔就叫青鴿辦好了出院手續,回到了穆宅。
剛好俞子美去接了穆邵禮出獄,幾人在門口遇著。
“喲!你這是跟哪個小野貓打架去了?瞧給你抓得!”穆邵禮倚在車門,看著穆梔臉上的傷口,打趣到。
還別說,這都是細小的劃傷,乍一看,還真像女人指甲抓出來的傷口。
“去去去!胡說什么呢!你小妹叫人攔車砸了石頭,萬幸才沒什么大事!”俞子美瞪了穆邵禮一眼,順手伸手抓過他的衣袖子,拽著他就往門口走。
“砸車?怎么回事?”穆邵禮立馬收起吊兒郎當的神情,擰眉問到。
俞子美把他拉到門口,又瞪了他一眼,“快點站好。”
穆邵禮看著門口放著的火盆,還有旁邊站著的端著柚子葉水的桂馨姨就一臉無奈。
俞子美掃了一眼沒個正形的他,又沉聲道:“站好!”
穆邵禮看了一眼俞子美眼底的微光,也站直了身體,乖乖地走到桂馨姨跟前,用柚子葉水洗了洗手,然后雙腿微微彎曲,讓桂馨姨沾著另一碗新鮮的柚子葉水先是在他的頭上灑了灑,然后從頭到腳地灑了一遍。
等桂馨姨做完這一切后,指了指火盆,他才抬腳,大步跨過火盆。
轉過身,看向俞子美,“好了吧?”
“好了,好了。”俞子美連連點頭,笑盈盈地上前抓過他的手,又轉過身把手伸給穆梔,笑著笑著眼里就溢滿了眼淚。
穆梔上前扶過俞子美的手,俞子美一邊笑著一邊哽咽著,“好!好!好!現在我們一家都齊了,今晚啊,我們好生生地吃個飯!”
說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到她身后的穆邵卿。
穆邵卿朝俞子美點了點頭,把手放到了俞子美的后背,像是無形之間,多了一股力量。
就這樣,俞子美在穆梔和穆邵禮的左右攙扶下跨進穆宅的大門。
穆邵卿跟在三人身后,宛如一尊保護神,隨時伸出援手。
在門口的下人,特別是青鴿、管家和桂馨姨,三人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感性地紅了眼眶。
不由得感慨,又是一家人了,還是一家子整整齊齊的好啊!
吃過晚飯后,幾人又像往常一樣,坐在大廳,留聲機放著唱片,俞子美翻著一本老書,兄妹三人坐在各自的椅子上聽著。
桂馨姨和青鴿兩人忙碌準備著茶點,感覺穆家好久沒有出現這么溫馨的一幕了。
結束后,三兄妹先送了俞子美回房。
穆梔回院子的時候,突然穆邵禮從橫道竄出來,“杜家的那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杜家兩姐妹攛掇紀老板女兒給藥材里摻和了東西,然后害得我們香膏坊出事。我呢,就不惜自損五百,也要傷敵一千,把她們搞得差不多只剩下個空殼子了。”穆梔看著穆邵禮擰眉,以為她覺得自己是太狠了,便聳了聳肩。“這不能怪我,誰讓她們杜家那么中看不中用,就這么三兩下就招架不住了。”
“不是。”
“什么?”穆邵禮這句“不是”,倒是讓她懵了神了,“不是什么?什么不是?”
“我不是說你做得太過了,而是杜家那女的都拿石頭砸你了,你甭管你有沒有什么大事兒,干嘛不給她弄進去!”穆邵禮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著穆梔,“你這次沒事兒是你運氣好,萬一她拿的不是小石頭塊兒,或者是帶什么棱的鐵塊什么的,你怎么辦?非要真出什么事兒,才后悔?”
穆梔聽著這話,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偏了偏頭,好像這話……有些耳熟啊……
“既然你都給她弄進去了,怎么轉天兒就給松口了呢!”穆邵禮抬手,食指指著她就開始數落,“聽說宋錫初去找你了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因為宋家那小子,所以你心軟了?所以放過她?”
“不是二哥……”穆梔知道穆邵禮肯定誤會了,開口準備解釋。
可剛開口,就被他打斷,語氣更加的沖,“你別傻了,我跟你說小妹,男人都一個德行,狗改不了吃屎,他以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兒,以后也能做。他找你,不過是因為他家里那位宋太太心疼了,跟你沒關系!你就應該趁機讓她吃幾年牢飯,我看啊,杜家的女兒每一個好東西!”
最后還十分心累地來了一句,“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
穆梔:“……”
她不想跟自家二哥說話怎么辦?
穆梔無語地白了穆邵禮一眼,轉身就自個兒進了院子。
“我跟你說真的,你還別不信!我跟你說啊……”
“說什么?說你這個男人也是一個德行,狗改不了吃屎?”穆梔挑眉,面帶嫌棄地看向穆邵禮,“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二哥你還有這個毛病了呢?”
說著,還用手扇了扇鼻子。
“不是,什么跟什么啊?”穆邵禮被穆梔這一句,硬是氣得不輕。“我只是比喻!打個比方!懂不懂!”
“懂懂懂。”穆梔點點頭,把手平滯在空中,手心朝下,手背朝上,慢慢地往下,“可是二哥,你能不能用腦子想一想,我要是心里還惦記著宋錫初,我當初跑去他婚禮上鬧?要是我還喜歡他,計算我氣不過,也不至于當著所有的面把退婚的事說出來,還把局面鬧得這么僵,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吧?”
聞言,穆邵禮稍微有些恍然,緩緩點了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
“那你是為什么?”
“事情呢,是這樣的,最開始呢,我跟你想的一樣,萬一她今天拿的不是石頭,我可能就掛那兒了。這個事呢,不是事情的嚴重性,而是出發點的可怕性,所以呢,我堅持要她負法律責任。孔隊長也過醫院來,了解過我的態度了,說會秉公處理的。”
“那你后來……”
穆梔做了一個打斷的動作,“后來呢,有個人來找我。申明,不是宋錫初。具體是誰呢,以后我自然會跟你說,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那個人呢,肯定是很好的人,我呢,就借著這個事兒,還他們杜家一個人情好了。”
以后宋秋歌進穆家,成為她大嫂,那就是他們穆家的人,當然得護著。
雖然這次她本來是下了狠心要好好收拾杜家的,不過這事兒給鬧得,算了,就放他們一馬吧!就當是謝謝他們家救了她大嫂了!
穆邵禮見穆梔的神色十分認真,也清楚自己追問不出來了,不過知道她不是因為宋錫初心軟就放心了。
因為其他的還好說,被再因為宋錫初就行,畢竟這是她曾經摔過的地方,不能讓她在同一個地方再摔一次。
終于送走了穆邵禮,穆梔回到房間。
看到桌上放了一份餛飩。
穆梔一挑眉,蔚擎來了?
她繞著房間找了一圈,就連柜子也都翻了,可是也沒找著。
她端過餛飩,疑惑不已,如果不是蔚擎,那是誰給她買的餛飩?
穆梔打開嘗了一口,是六婆做的餛飩。
六婆做的餛飩跟別家的不同,不在餡兒里加蔥,而是會加點姜沫和藕沫,一嘗就與別家的不同。
穆梔一邊吃著,一邊在心里數著,一個一個人排除。
皺著眉頭,奇了怪了,都不會去給她買,這餛飩是自己長翅膀飛進來的嗎?
她吃了一半兒,青鴿從外進來,“小姐。”
“青鴿,你來得正好。”穆梔朝青鴿招了招手,用勺子碰了碰碗壁,“你知道這餛飩哪兒來的嗎?”
青鴿點了點頭。
“哪兒來的?”剛喂了自己一口餛飩,她模糊地發音。
“二爺買來的。”青鴿小聲地回答。
“二爺?”穆梔突然一晃神,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青鴿說的二爺是指蔚擎。
先是心頭一跳,又隨即想起青鴿知道,才放下心來。
一邊呼氣,一邊對自己無語,這是做賊心虛久了的緣故嗎?
“他人呢?”
“方才二爺來的時候,剛好我見著二少爺往這邊過來。害怕被二少爺發現,就請二爺去了旁邊的房間。”說完,青鴿就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
只見空空的門口,突然門檻一角,出現一只腳,再一抬眼,蔚擎那俊逸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他的影子被門口的燈打在門檻上,折了一下,又落回地上。
他望著她,琥珀色的眸子淺淺地笑,跟青鴿說:“好了,你下去吧。”
聞言,青鴿便應了一聲,退下了。
穆梔看著青鴿離開,再將視線上移,落在蔚擎笑意盈盈的眸色里,挑眉。
嘖!什么時候,她的青鴿,要聽他的話了?
不曉得這短時間,他跟青鴿說了什么騙人的話,就讓青鴿這么聽他的。
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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