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任務:斬首!”
“任務提示:請于兩個月內殺死妖將。”
“任務獎勵:時之絲x20,兌獎券x400”
“樂園提示:鑒于本世界難度遠高于游客平均水平,臨時團隊模式已被啟用,團隊組建信物請于世界中自行收集,若有不明白處,可向樂園印記咨詢。”
“警告:任務失敗,扣除1000兌獎券!”
“警告:兌獎券不足,抹殺!”
……
再次回顧了一遍主線,慕巖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最后的兩個警告上。
“任務失敗,扣除1000兌獎券”
“兌獎券不足,抹殺……”
他的嘴里一遍又一遍輕念著這兩句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這兩段警告看似是游樂園對于本次任務世界難度過高做出的一定程度上的妥協,但其實不然。
在樂園世界內通過殺怪得來的收益之低,慕巖在“三只小豬”的世界里早有體會。
在那個以福利優厚著稱的新手世界里,他拼死拼活連上最后干死了一只小boss——狼人,一只大boss——狼巫,兌獎券也才剛剛破千!其中甚至還要算上300來自主線任務的獎勵!
可想而知,如果不做主線任務,想要通過擊殺妖怪來湊滿1000兌獎券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這畢竟是一條退路,一條從主線任務中明明白白標出來的退路。
官方欽定,沒有人能拒絕它的誘惑,就連慕巖也不例外。
不過那也只是一開始的時候。
如果說一開始慕巖心里面還會閃過一些諸如:如果主線任務實在無法完成,就想辦法攢下足夠多的兌獎券保命……之類的想法。
那到現在則是已經將思考的范圍完全固定在了“如何完成主線任務”上!
這其中的心路歷程用這幾天來慕巖擊殺的妖怪數據就能表達:
小妖——25只——總計103張兌獎券(小妖按照實力每只在1—10張兌獎卷之間)
大妖:豬妖(50張兌獎券)
總共加起來一共153張,這就是這五天擊殺妖怪得到的兌獎券總和了。
其實光看這兩組數據,想要在兩個月內湊齊1000張兌獎券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雖然時間緊迫了一點,但只要組一個小隊,刷怪的效率很快就能上來了。
但很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這153張兌獎券的數量慕巖早在第三天就達到了啊!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兩天里,他一張兌獎券都沒有得到!
要問為什么,因為沒有妖怪殺了啊!
妖潮一退,留在莊子里的妖怪不是早早逃了就是被護衛隊挨家挨戶的搜出來殺了!哪里還有多出來的妖怪給他殺?
去獅駝山脈深處殺妖怪?
有這樣想法的人大多都留在獅駝山脈深處滋養土壤了。
就連駱家莊最勇敢的獵戶都稱不敢翻越兩座以上的山頭,這一百年來駱家莊敢走入獅駝山脈的人還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過!
對于現在的游客來說,想進入獅駝山脈深處殺怪完全就是找死的行為。
在慕巖看來,云樓敢自信滿滿的說出這句話來很有可能就是將目光放在了這條退路上。
畢竟他說的是“能讓所有人活著回去”,并不是“能讓所有人完成任務”,這句話里面給人的遐想空間本來就很大。
不過也說不一定……
慕巖沉吟著回到一樓里間,示意打雜的小生傳喚下一個病人,然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歪過頭杵在一只拳頭上,另一只手手指輕輕的來回摩擦著茶杯粗糙的表面,靜靜地思考著。
對于云樓這個人,他一直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從一開始在黑羽下毫發無傷并要求給店小二療傷,到后來傳出了運輸大隊長的名聲,再到現在的聚會,他在慕巖心中的形象越來越清晰,但同時也越來越模糊了!
這句話并不矛盾,其實很多游客都有這樣的感覺。
清晰,清晰的是云樓這個人的外在形象,樂觀,年輕,有活力,還很聰明!
而模糊,則是對于他內在形象的模糊,沒有人知道他這副嘻嘻哈哈的樣子下到底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一層紗罩在他的身上,永遠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對于這樣一個人,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慕巖都不愿意輕易做出判斷,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像他說的這句困擾了慕巖許久的話,或許他說這句話只是想將慕巖的注意力引到那兩句警告上呢?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其中是否另有目的又有誰能說清楚?
慕巖看著那個走入里間一臉諂笑的“病人”,放下茶杯,決定暫時不再深究這件事,以免被云樓繞進了圈子里。
兩個世界以來,已經隱隱習慣獨行俠風格的他也有自己的計劃和安排,只要云樓不來擋他的道,他也不會閑著沒事干去找云樓的麻煩。
當然,之所以他會拋棄“干掉這個潛在威脅”而轉向這個充滿和平主義的想法,云樓背后那個沉默寡言名叫鐘河喜的男人起了莫大的作用。
當慕巖在聚會中下意識對云樓露出殺意時,他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脅,一股很微弱,但足以致命的威脅!
……
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逝,整個獅駝山脈附近的天氣依舊異常炎熱,小小的駱家莊就像一個蒸籠,蒸的里面的人兒各個苦不堪言,更別提混跡在其中的游客了。
聚會過后沒幾天,慕巖就去拜訪了清凈觀的凈元道長。
當時這件事可是羨煞了不少人,要知道現在居住在駱家莊的人,包括那些所謂的高層,幾乎八成以上的人都沒有和這個駱家莊的保護神說上過一句話,而那剩下的兩成中還有不少是凈元道長還年輕的時候難得和他聊過一兩句的。
自從凈元道長繼承上代觀主的衣缽后便幾乎沒有人見他出過道觀了,除開妖怪來襲有大妖入侵的日子,就算是節日的開壇做法也是由他坐下的兩名弟子主持。
這處清凈觀,相較于整個繁榮熱鬧的駱家莊來說是一塊真真正正的清凈之地,靠近那里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放低音量,似乎怕驚擾了里面的人修行。
青瓦白墻,四面普普通通的圍墻相隔,在兩扇大門不開的情況下里面和外面幾乎就是兩個世界,一個師傅兩個弟子在其內安心修行,無爭無擾。
慕巖去時只見到了那個道號“清石”的二弟子和凈元道長,大弟子“清木”道長卻是沒有見到。
當他問起時,凈元道長便笑著答道已經讓清木進山了,至于進山做何事,老道長沒有多說,只是撫須瞥了一眼二弟子的方向,笑而不語。
慕巖也順勢掃了一眼一邊看似在掃地,其實豎尖了耳朵在偷聽的清石小道長,心中苦笑。
別看清凈觀只有兩個人,但慕巖待在這里比站在外面擁擠的街道上還難受,他強大的靈魂隨時都在向他傳遞著身前身側兩邊強大的威脅感,就像無數根小針刺在他身上,讓他如坐針氈。
要不是知道兩人都沒有惡意,他早就轉身跑了。
其實在聽到進山兩個字的時候慕巖就知道清木道長是去干什么去了。
這幾日誅妖會一面在協助莊內護衛隊清查駱家莊各個地方躲藏起來的妖怪,一面悄悄的派出了數支小隊前往獅駝山深處探測地形,偵測妖怪的方向,前面的三個長老已經輪番出動,在過不久也該輪到他了。
而清木道長據說已經隱隱抓住了那只大妖的尾巴,現在顯然又是去探查去了。
不過看凈元道長的樣子,這些事似乎沒有讓二弟子知道的打算,于是接下來的談話中慕巖便沒有再提誅妖會的事,轉而問起了清凈觀的歷史,順便交代了一下自己靠撿到的半本道書稀里糊涂的修出一身“法力”的經歷。
之后老道士感嘆了一句:“怪不得見小友法力有些古怪,原來是練差了功法,可惜無法改練其他功法了”,然后便不再深究。
在之后的聊天中,似乎是知道慕巖半罐子的水準,凈元道長也沒在功法破鏡上多聊,更多的是將話題放在了制符,法陣,煉丹等雜學上,據老道長說,他們這一脈最拿手的便是制符,其他雜學什么都涉及一點。
而慕巖也意外的和凈元道長在煉丹上很聊得來,很顯然,霍格沃茲科班出身的他在草藥學和魔藥學的理論基礎上完全不輸任何人!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能和一個只讀了三年書,理論知識頂多五年的家伙聊那么來,凈元道長在煉丹上的造詣確實也不咋滴……
兩人一直聊到晚上才分別,雖然沒有什么相見恨晚的感覺,但凈元道長還是贈送了慕巖一本沒有名字的煉丹技巧,頗有種長輩在照顧小輩的感覺。
不過從年齡上來說也確實是這樣的,目前為止依舊一窮二白的慕巖毫無心理壓力的就將這東西收下了。
說實話,這一日從凈元道長這里獲取的消息里,除開那些耳目一新的煉丹理念以及玄之又玄的大道感悟,剩下的消息或者說情報,其實并不能讓他滿意。
一方面是旁邊有一個隨時隨地都在偷聽的小道長在,很多敏感的問題無法問出口,另一方面,其實清凈觀對于獅駝山的了解也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深,或許比駱家莊最好的獵戶要多了解幾個山頭,但要說深入獅駝山,那還差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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