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葩的是,服從度極其低下的鱷蛤獸居然生生給這貨馴服的服服帖帖的。
這不,一直就老老實實的蹲在他腳底下,眼珠子都不敢亂轉(zhuǎn)了。
赫連沒有理會樓主大人的不滿,繼續(xù)扒飯,更好似聞不到腳下那股子惡臭一般。
葉離卿淡淡的瞥了一眼赫連腳下的又丑又臭的鱷蛤獸,抽了抽小鼻子,然后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啃著那張比臉還大的大餅。
含糊不清的說道:“這妖獸可還行。”
一身的毒,可以用來煉制毒藥,而且葉離卿見這丑東西打架甚是可觀,是個好幫手,所以難得大方的夸獎了一回。
赫連扒飯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
他咽下口中飯菜,然后看了一眼葉離卿,低頭沉默了片刻,做出了一個讓樓主大人驚呆的舉動。
他竟是在盤子中夾起一只雞腿……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放在了葉離卿面前的碗中!
樓主大人眼皮子狂跳。
這小子從小到大從來不知道相讓,更不懂何為憐香惜玉,說是一個榆木疙瘩大水牛也不為過。
吃飯素來只管填飽自己肚子的貨色,甚至毫無規(guī)矩的連樓主都懶得理會的人……
居然會主動夾雞腿給自己的師妹?!
就因為她夸了一句地上那只丑東西。
樓主大人覺得自己已經(jīng)看不懂這群小孩子們的世界了。
就連葉離卿也呆呆的看著這位赫連師兄。
只是發(fā)呆之時還不忘啃兩口餅子,微微張大的眼睛很是敷衍的表示一下自己現(xiàn)在也很吃驚。
赫連很是鄭重的放下手中碗筷,竟是無比認(rèn)真的朝著葉離卿行了一禮,然后說道:“葉師妹可覺得我這只鱷蛤獸生得十分討喜可愛?”
樓主大人嘴角微抽,感情你小子竟是覺得這丑東西討喜可愛才在沙漠里潛伏了兩天兩夜,就因為討喜可愛!
這特么能叫討喜可愛?!
樓主大人有些捉急,暗想等大事一了。
自己若是還能夠活著回到永安城,定要去找宮里頭最好的眼科御醫(yī),給這小子看看眼睛才是。
畢竟對于一名合格的殺手而言,眼睛也是極為重要的。
葉離卿不懂怎樣才算的上是討喜可愛,她歪了歪腦袋,又很敷衍的表示自己很疑惑:“什么叫討喜可愛?”
赫連皺了皺眉,然后又道:“就是葉師妹會有沒有想要揉揉它屁股的沖動?”
樓主大人凌亂了,心想這小子什么怪癖?
葉離卿抱著大餅低頭看著那只鱷蛤獸的……屁股?
話說這鱷蛤獸
的肚子碩大如盆,圓鼓鼓的將它整個下半身都給藏了起來,哪里還看得到什么屁股。
倒是那鋒利如刀刃一般的尾巴在后頭晃動著。
揮舞晃動間,還帶出一陣陣犀利的刀鋒。
這么一看,葉離卿倒是還真有些手癢癢。
想試一試這鱷蛤獸的尾巴能夠解下她幾記手刀而不斷。
心想著尾巴也是從屁股那兒冒出來的,看不到屁股,這尾巴應(yīng)該也算是屁股的一部分吧?
于是葉離卿呆板生硬點頭:“想。”
赫連嘴角頓時不受控制的開始上揚(yáng)。
心想就連葉師妹都拜倒在鱷蛤獸的魅力之下,遠(yuǎn)在京都的蘇天靈應(yīng)該也沒道理不喜歡它吧?
樓主大人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葉離卿。
實在不忍這花兒一般的少女就這么被他那蠢師兄帶入歧途,看著那邊默默啃著大餅的少女,艱難開口道:“小葉子也喜歡這玩意兒?”
葉離卿淡淡地斜了一眼樓主大人,小鼻子不滿冷哼一聲:“不準(zhǔn)叫我小葉子,那是我哥哥才能叫的。”
“小葉子小葉子小葉子小葉子小葉子小葉子……咳咳咳!!!”
本是故意耍寶嘚瑟的樓主大人一連串的叫著她不讓叫的稱呼。
結(jié)果一時叫岔了氣兒,牽動了身體內(nèi)的沉重的內(nèi)傷,連連咳嗽不斷。
原本紅潤的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滄桑起來,就連鬢角之下的幾絲銀白也若隱若現(xiàn)遮掩不住。
葉離卿神情木訥,連眼珠都沒轉(zhuǎn)一下,淡淡說道:“樓主你傷重就早些休息吧,多喝熱水,別一下咳斷氣了,我與赫連師兄還指望著你帶我們回永安城繼續(xù)賺銀子呢?”
長著一副沒心沒肺的小臉蛋兒,說著沒心沒肺的話語,任是哪家長輩聽了這沒良心的話都會氣得伸腿瞪眼,心寒無比。
可是樓主大人余光一瞥,卻是無比欣慰。
因為他看到那丫頭終于默默的放下手中未啃完的大餅。
赫連則是從懷中取出丹藥,倒出喂入他的口中,語氣沉重道:“樓主的傷勢可還能好?”
樓主服下丹藥,隱忍的低咳兩聲,面上也不見恢復(fù)任何血色。
好不容易止了咳嗽,他嗓音微啞道:“若是我能像我夜師兄那般,不理外事,閉關(guān)與支影同修噬靈九變傷好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只是我沒想到孟七軒那兔崽子這么狠,竟然動用秘術(shù),通過噬靈九變與我直接的聯(lián)系一損具損,自殘己身,重創(chuàng)于我。”
樓主低聲一笑:“看來他為了喧賓奪主,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啊。不過倒也不得不承認(rèn),
那小崽子的確好心機(jī),竟然以沙海樓暴亂反叛為由,將我引入這大漠中來,再重創(chuàng)自己將傷勢同化到我的身上來。”
赫連皺眉道:“這樣對他有何好處嗎?”
樓主低咳兩聲,沒有說話,反倒是葉離卿打了一個困倦的哈欠,說道:
“他想樓主死,可自己又不能死,所以重傷自己重傷樓主,然后我們在這大漠之中,三人面臨的卻是猶如沙海一般眾多的殺手。
他的目的是活捉樓主,可偏偏我們樓主又是個沒有什么心眼兒的人,別人挖了一個坑,就傻傻的往下跳,而且自己跳不過癮,還得拉上兩個倒霉墊背的。”
樓主大人面皮抽了抽,袖子中的拳頭捏得崩崩緊。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自己平日里最喜歡的弟子說道:“小葉子當(dāng)真是言辭越來越厲害了,本樓主的心都要給你傷透了。”
葉離卿依舊一副呆板生硬的模樣,說道:“樓主大人有空在這傷心,不過抓緊時間多休息休息喘口氣,今夜看似太平,可自打我們進(jìn)入這大漠以來,哪一日少過追殺。”
樓主大人唉了一聲,唉聲嘆氣道:“飯是吃不下去了,那我回房好好睡一覺,你們兩個可要好好保護(hù)你們最愛的樓主才是。”
赫連輕嗤一聲,表示不屑。
葉離卿很可愛的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會他。
就在樓主大人再一次受傷的時候,破敗的客棧大門嘎吱一聲。
別屋外狂風(fēng)掀刮搖晃得更加厲害了,門上的老舊紙簾也被吹得四散零散。
客棧中昏昏欲睡的店小二腦袋一載,便咕嚕咕嚕的滾落在地,鮮血噴濺,場面一度血腥。
而大堂之中為數(shù)不多的客人們也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倒地不起。
咽喉之上出現(xiàn)一道深深的切口,血流淌著,染紅了灰石地面。
赫連腳下的鱷蛤獸呱呱兩聲,發(fā)出不明意義的叫聲。
樓主大人輕呵一聲,面上卻并無任何笑意。
葉離卿依舊一副呆板生硬的表情。
被風(fēng)沙吹得大敞的門口,出現(xiàn)了一道高挑的藍(lán)衣身影。
她步步走近大堂之中,五官俊美卻透著一股子死寂的灰白,一只眼瞳漆黑無神,一只眼瞳卻是猩紅如血。
她的領(lǐng)口拉得極高,將她那修長的脖頸遮得十分嚴(yán)實。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大堂內(nèi)僅存的三人,冷冷開口道:“既然要睡,何不帶著你這兩位門生一同永遠(yuǎn)睡去?”
樓主大人哈哈一笑,平靜的面容之下帶著一絲異色打量著身前這人,說道:“水月洞湖的雙容公子,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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