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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宗城。
民房,臨太守府旁。
高順扶穩腰間的佩劍,徐徐落到座椅上,低聲道:“主公方才末將都已探聽清楚,這廣宗當下的局勢。”
丁原把弄胡須,凝聲注視著桌案中央幽幽亮的燭火,凝聲道:“如何?潘鳳是否還有出城的勢頭?”
“嗯?”高順凝聲道:“子時似乎還蠢蠢欲動,后來又給打消了。”
“哦?”張既訝異道:“是什么讓他又打消了出兵的念頭?”
“我也感到奇怪,雖然主公以圣諭壓制了他,但是依我看潘鳳不是個省油得燈,應該會有所動作才是,不想半路又縮起頭的人。”高順疑惑道。
“一介莽夫,安敢不把我放在眼?”聽著高順的話,丁原蹙眉不悅道。
“主公息怒,高將軍所言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張既解釋道:“打從咱們入城以來,潘鳳可曾以官吏之禮相待,若不是主公手上有靈帝旨意,只怕也很難壓住那廝!”
“唔?當真?”丁原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揮袖斜指門外太守府方向,略感到不可思議道:“他安敢對我們如何?”
張既眸子里幽然掠過一抹令人心悸的擔憂,低聲道:“若是主公的義子奉先將軍在此,他自然不敢造次,如今隨主公而來的只有高將軍,他未曾見過不懼主公也在情理之中。”
“哼!”丁原驟然一掌敲打在桌案上,震得燭影搖曳不停,“若不是見我兒幾日來征戰山賊,讓他坐鎮并州歇息的話,定叫潘鳳吃不了兜著走!”
“主公說得是,”張既拱了拱手,淡淡道:“主公大可不必如此動怒,潘鳳無外乎一名草莽之將,不足為慮,眼下這幾日正是云襄攻打黃巾賊之期,我等暫且表面順從辛評等人,暗中調查這廣宗城內部署,以為日后不時之需。”
“嗯,”丁原稍稍收復心情,點了點頭,剛剛稍展的眉梢似乎遇到什么不解之事,瞬時又蹙緊,凜然道:“德容,你不提云襄的名字,我倒把這號人物給忘了,此人究竟是何來歷,你游歷資深可曾聽說?”
“這???”張既為難地皺了皺額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喟嘆道:“說起此人,屬下真是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憑著幾百民兵,力退黃巾賊,生擒張寶,在幽州可謂是名聲大噪,更在冀州內拔除了憂患已久的山賊,可是具體來歷并不得而知!”
“主公,末將聽廣宗城內見過他的士卒們說,這人還是個娃頭外貌,長得眉清目秀十足的書生氣,年紀斷然不過二十爾爾!”高順附和道。
“二十爾爾?”丁原緩緩點著瓜蔞般大小的腦袋,悠悠道:“本將軍倒是很想見上一見,看看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的怪物異人,年紀輕輕居然有此等大的口氣,要憑自己三千士兵瓦解廣宗外上萬的黃巾賊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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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天亮了,入秋的天晝夜溫差最為大,破曉前的寒流最是冷徹心扉。樹林云軍眾將蜷縮著身體,相互依偎取暖。云襄一手靠在枯槁般干煸的樹干表面,一邊回過頭看了一眼軍中的情形。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眉梢微微蹙起,心中好不是滋味。
見過云襄鎮定自若的面對過許多難題,卻沒想到也有讓他不禁皺眉的事情。尚且昏暗的環境中,司馬言緩緩走到云襄身邊,問道:“妙杰,你在擔心什么?”
“唔?”云襄緩緩回過神來,才發現司馬言已然站在自己身邊,他轉過頭來搖了搖,嘆氣道:“沒事,沒事???”
“那為何你一夜未眠,一早還在這里愁眉苦臉的?”司馬言斬釘截鐵的反駁道:“你肯定還有心事瞞著我們!”
如今令云襄頭疼已不再是廣宗外的黃巾賊,反而是此役結束后眾將何去何從,云襄遲遲想不到解決云軍的棲身之所,看著眾人露宿荒野饑寒交迫的樣子,他心中頓時沒了底。
如果此役結束后,云軍再不能順理成章的獲得一席之地,一個安身立命休養生息的城池的話,何談幾年后的諸侯伐董,諸侯紛爭呢?
半響,云襄才沉聲回答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文仕你可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司馬言看了看云襄手掌依靠的樹干,懵道:“這???這我哪里懂?你不要反過來問我好吧?現在是我在問你呀!”
“???”云襄用手輕輕地樹皮上一滑動,指尖侃侃落在一根分叉的樹枝上,緩緩道:“文仕,許多形勢往往不會跟著自己的愿望走的,反而會背道而馳的。”
“哦?”司馬言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大樹,卻還是疑惑不解:“你說了那么多,我還是聽不懂?”
云襄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為難,忙改口道:“罷了,罷了,這些本就不是你擅長范圍內的事情,不懂就算了權當聽我胡謅吧。對了,廣宗城內的季由可曾傳來消息?”
“季由?”司馬言全然不知道:“他沒跟著玄德他們?你把他安排在廣宗城里?”
原來鄒靖并未隨著劉備等人,而是另外被云襄派遣入了廣宗城,探聽一切有關廣宗城內人馬動向,以防中途突發變故,導致全盤棋崩潰額局面。
“我就奇怪了!”司馬言越想越不對勁,指著云襄問道:“從廣宗城出來就沒見到孫禮、王越他倆了,估計那會他們已經聽了你的部署,藏匿在廣宗城內了吧。”
“嗯!”云襄臉色不變,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這是為何?”司馬言仍然一臉困惑,問道:“你還擔心潘鳳他們會胡來不成?”
“自然得多多提防著,畢竟這是別人的地盤,我們又無半天官位,只是憑著皇甫將軍的佩劍,才僥幸震懾住潘鳳,”云襄轉過身來,雙眼幽幽地望向前方,若有所思道:“倘若潘鳳依舊胡來,擅自出兵打亂了我們的部署,我豈能眼睜睜看著咱們辛苦積攢下來的這點兵力,陪他送死呢?”
“他敢!”司馬言凜然道:“我就一劍宰了那廝!”
“不可!”云襄擺了擺手,緩緩道:“潘鳳再不濟,也是韓馥心腹大將,若是貿然將他除去,只怕會與冀州眾人樹敵,那么我們此番解救冀州不就徒勞無功?”
云襄知道當下還不適宜與潘鳳為敵,與整個冀州為敵,如今的云軍羽翼未豐,加上還沒有自己的大本營,貿然與任何一個諸侯結仇,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所以當下的他,只能忍讓,忍讓,再忍讓。
然而,亂世之中的變故又豈是云襄全權能把握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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