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兩個臺風相繼生成,其中還有個叫悟空,但愿它不如其名,否則大鬧天宮,呵呵遭殃的就是我們這些沿海百姓了
……
洛陽城,荀府。
此處的街景有別于大道上主街的喧嘩,街面有些清冷,倒也干凈整潔,府門前巍然站立著兩名護院家奴,身板個頭還算粗壯,往日里接見的都是身著官服,或是身穿華貴衣裳的官宦子弟,殷勤地很。但是今日見到云襄一副書生模樣,衣服也是平常得很,自然不會再主動上前示好,矗在門口,低垂著眼簾眼色一副輕視來者的模樣。
云襄站在門口臺階下好一會兒,荀府二字細劃了幾筆,緩緩走近準備蹬階上門。剛邁腿準備踩上臺階時,兩名久久不動的家奴立刻跑過來,攔住云襄,呵斥道:“哪里來得小子,膽敢在荀府門前撒野,快快離去免得挨揍!”
云襄一笑道:“在下是來找荀彧先生的,敢問這里可是他的府邸?”
兩名家奴一左一右,登時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眼神,臭著臉冷冷道:“不錯,荀彧就是我家大公子,我家大公子身份尊貴豈會見你一無名之輩,”家奴用力推攘著,打算將云襄推擠下臺,“識相地就給大爺們快滾,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哦?”云襄神情不變,并非二人推動了他促使他后退,而是他自己識趣地退了兩步,“那可否勞煩二位替我通傳一聲……”
“沒門!”一名家奴厲聲打斷道,“你以為你是哪家貴公子嗎?也敢讓我倆替你跑腿,也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云襄上邁步往前一步,氣度卻依舊從容不迫,駁道:“這就是荀府下人的待客之道嗎?沒有一點身世背景就見不得你家公子嗎?”
“沒錯!”插著腰眼的家奴,嗤之以鼻道:“小子我看你還是上別家去吧,想要進荀府沒門!”
“若是我硬要進呢?”
“呦!”家奴把手從腰間卸下,正色道:“聽他這口氣想要跟咱倆動手呢?”
“呵呵,正巧哥倆也好久沒有活動活動脛骨,”另一名面目猙獰的家奴撩起衣袖,冷冷道。
“住手!”
云襄下定注意,打算出手教訓教訓眼前這兩名家奴時,府內(nèi)傳來一陣厲聲喝斥,兩名家奴自然聽得出來者是何人,立刻服從地向后撤了一步,低聲喚了一聲:“薛管家。”
“你們這是做什么?”薛管家邁過門檻,微風拂面,緩步上前,直接向云襄欠身賠禮道:“下人無禮,還望這位公子海涵,老奴是荀府的管家,不知公子姓甚名誰,來此作甚?”
這名薛管家摸約四十來歲的年紀,體態(tài)健碩,身板比兩名家奴都要高挑,像是習武過的樣子,面容和善卻不失陽剛氣息,粗茂的雙眉下有一雙聚精會神的眼珠,灼灼發(fā)燙地凝視著云襄的臉頰。
云襄忙上前拱手作揖道:“在下云襄,素聞穎陰荀家公子荀彧大名,特來拜會,還望管家能代為轉(zhuǎn)告,讓云某與貴公子見上一面。”
“唉,我說你小子怎么還不死心,”家奴聽出云襄還不死心,正欲上前教訓,卻被管家伸手攔了下來。
管家攔下家奴的舉動,臉色發(fā)沉,眉頭微微向中央兌擠著,像是在思考什么,過了一會兒,腦門一亮開竅似的抖了抖眉梢,凜然道:“莫非公子就是近日來傳得沸沸揚揚的云襄云公子!”
“不才正是在下。”云襄也不推讓,直截了當?shù)馈?br />
“什么!?”管家身后兩名家奴顯然意識到來者身份,不僅僅是表面上的窮酸書生,而是近來洛陽城上下傳得不得的風云人物,心中各自為自己之前魯莽舉措感到懊惱。
“真是抱歉,這些下人著實無禮,還望云公子不要與其計較。”
“無妨,”云襄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并沒有借機報復二人無禮之意,笑道:“敢問荀公子可是不在府內(nèi)?”
“這……”薛管家感到十分詫異,不敢相信地看著云襄,遲遲才開口道:“我家公子眼下的確不在府內(nèi),不知云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只不過是云某在來洛陽的路上,聽聞穎陰縣鬧饑荒,荀家在穎陰乃是名門望族,荀公子既然是荀家子弟,我想回穎陰助家族一臂之力解決問題,也是情理之中吧。”云襄游刃有余地問答道。
“云公子真厲害,竟然將我家公子出府之由,去處分析得如此清晰,老奴佩服。”
“薛管家言重了,”云襄神色不動,心中明白此番與荀彧見面是無望了,當下就識趣地辭行,準備回客棧歇息。云襄轉(zhuǎn)身走了摸約六七步的時候,薛管家卻突然開口叫住他。
“云公子留步。”
“不知薛管家還有何指教?”云襄袖袍輕飄,轉(zhuǎn)過身來,莞爾一笑道。
“云公子既然都來了,老奴斗膽替我家公子請你到府內(nèi)坐坐,一來以表敬意,二來也算是為兩位下人無禮賠罪。”薛管家恭敬道。
“哦?”云襄臉上笑意未退,緩步攜風而前,“既然薛管家誠心邀請,云襄這里就打攪貴府了。”
薛管家誠懇地點了點頭,讓出道來引領云襄往府內(nèi)走去,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兩名家奴面面相噓了片刻,各自撓著后腦勺慶幸沒因此而獲罪。
……
……
荀府,后院涼亭下。
黃昏傍影,云襄一個人坐在涼亭之內(nèi),四下無人,桌案上有下人備好的茶水,以及一口剛剛燒開鍋的沸水,熱氣騰云駕霧地竄上房梁,聲音卻寂靜地很。
薛管家將云襄帶至涼亭,又是茶水又是點心的好生款待后,突然借故離開,至今已經(jīng)整整四個時辰,這四個時辰里云襄問過前來替起斟茶送水的丫鬟、家奴,幾人紛紛給予應答的內(nèi)容如出一轍,云襄倒也不急,靜心品茶。
“戲公子,一切照您吩咐,老奴已經(jīng)將人候在涼亭三四個時辰了,您為何讓我將云公子帶入府中,卻又不出面相見呢?”
在一墻之隔的另一個別院里,薛管家透過孔縫間隙,清楚地看著坐在涼亭之中的云襄,一晃已經(jīng)三四個時辰了,不由得覺得有些過于怠慢了他。
與之心態(tài)迥然不同的戲志才,負手站在薛管家身邊,表情里藏著一絲微笑,隨口道:“薛管家莫急,我自有分寸。”
“可老奴還是不明白,”薛管家轉(zhuǎn)過臉,一臉茫然地問道:“戲公子如此對待他,究竟是為何?”
戲志才眼皮下打上拉,慢悠悠道:“這位云公子我與文若雖久仰已久,但對于他的事皆是傳聞,如今遇上了怎么能不試探一二呢?”
“戲公子覺得他是欺世盜名之輩?”
“不!”戲志才想都沒有想就否認道,上前一步眸子一凝,“他如此氣定神閑的坐了四個時辰,可見心性之堅,你說他不懼門口護院家丁,足見其心之勇。”
“那戲公子還打算考驗他到什么時候,再這樣下去天就快黑了……”
“倒也是,”經(jīng)薛管家這一提醒,戲志才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漸暗的天色,湊到薛管家耳邊,低聲竊語道:“既然如此,有勞薛管家替我……”
薛管家一邊細聽內(nèi)容,一邊臉色微變?yōu)殡y,本欲開口的嘴最終還是一抿唇咽入腹中,轉(zhuǎn)身離去。
“云襄!”戲志才目送薛管家離開后,歪著頭又把目光移到云襄所在涼亭之內(nèi),“就讓戲某看看你的心究竟能沉穩(wěn)到什么境界?”
片刻功夫后,薛管家穿過甬道,繞過花園來到云襄所在的后院涼亭之下,匆匆掀提下衣,快步走上臺階,一照面就賠罪道:“云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在,府內(nèi)大小事務都由老奴打點,適才處理完前堂的事情后,才知天色已晚,竟然將公子一人拉在這涼亭內(nèi)三四個時辰,實在抱歉。”
“無妨,”云襄搖了搖杯中殘羹僅存的一小口茶水,淡淡道:“管家打理滿府上下自然是忙碌無暇,況且薛管家讓下人們送來的茶水點心,已然是對云某禮遇有加。”
薛管家暗暗吃了一驚,這位云公子真是人如其貌,溫文爾雅,被他帶入府中就這樣白白坐在這里三四個時辰,不但一句怨言沒說,反而還對自己這樣的招呼深表謝意。
云襄抬眼看了看亭外的天色,又看了看管家怪尷尬地臉色,心如明鏡般淡淡道:“天色也不早了,云襄也該告辭了,免得我那些朋友在洛陽城滿街找我。”
薛管家猶如正中一記驚雷,呆愣住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時云襄已然自覺地站起身來,原本該有自己開口的話全讓他說完了,只好苦笑著臉低頭目送云襄下階梯。
“等等……”云襄走出涼亭,忽然被薛管家叫住,待他轉(zhuǎn)過身來面對涼亭內(nèi)的薛管家時,只見薛管家快步下階,跑到云襄身旁道:“云公子,就這么走了?”
云襄面帶微笑,淡淡道:“不知薛管家還有何指教?”
“額……這……”薛管家有些為難地撓了撓后腦勺,組織好的語言竟然都被云襄這副不慍地俊俏臉龐沖散,低下頭羞愧難當?shù)溃骸霸乒与y道對老奴如此招待公子一點也不生氣?”
云襄微笑不語,緩步走到一堵圍墻邊,手搭在墻面上,扭過頭方開口道:“主人家不在,薛管家卻仍邀我一個與貴主毫無干系之人入府,已然是一片盛情,還自作主張的款待于我,于情于理云襄都無生氣的理由。”
在這個階級制度嚴峻的年代,主人家不在府上若無提前吩咐,下人是無權(quán)做任何招待外人的權(quán)利,達官貴人尚且好說,一介布衣哪里能任由他們?nèi)绱丝畲卸Y呢?
云襄在這四個時辰里也非白等,從幾番與下人交談中,他已然勘察出些許破綻,一個管家縱使再深受主人家信任,也不可能把自己帶到主人家最喜愛的后院涼亭,按理也應該是入門后左拐的偏廳才是,怎么會選在這么一處雅致的地方。
薛管家沒有上前,也沒有矢口否認,目光幽幽地往入院口的拱門處張望,似乎在等解圍之人。
果然,不偏不倚掌燈亮光處,有一身影徐徐邁入后院朝云襄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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