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白蒙蒙的一片,腳下是冰冷的田水和青蔥的秧苗,優游樂抬頭向遠處望了一眼,剛才分散開的隊伍都已經看不見了他們的影子,這么大的水田到那里去找村民,再說就算有,這些村民也不一定一直在這里待著。
優游樂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剛來到曙方,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忽然身后有人趟水過來,透過層層白霧,一個朦朧的身影越走越近,優游樂和聶小生都提高了警惕。
“可找到你們啦!”
迷霧縹緲,一個影子從中浮現出來,是剛才那名少年。
優游樂看著這名紅鼻子少年,道:“你怎么來了?”
少年挽著褲腿,頭發上別著一根草棒,因為穿的衣服單薄,鼻子凍的通紅,臉色焦黃,還有點雀斑,看上去就像是土生土長的鄉下孩子。
紅鼻子少年擺弄擺弄頭發,道:“來找你們,本來我想跟著鐵勛長官的,但是被他罵走了,他嫌我妨礙公務。”
優游樂一臉不屑的道:“那你就想來找我們?”
紅鼻子少年知道自己不招人喜,但是看多了別人的白眼也習慣了,厚著臉皮道:“看你們兩位比我年長,我叫你們一聲哥吧。”
紅鼻子少年對聶小生和優游樂道:“大哥、二哥,這周邊挺危險的,我們在一塊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優游樂緊忙推辭道:“我可沒認你啊!”
紅鼻子少年嬉皮笑臉的道:“沒關系,就算你們不認我,我也跟著你們。”
優游樂道:“我們又沒什么本事,你跟著我們干什么?”
紅鼻子少年道:“哥,我看你身后背的劍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就罩著小弟我吧。”
優游樂看了看少年腰間挎著的劍,那把劍木質劍柄,劍刃粗糙,用一根皮帶系在腰間,看上去和市井上粗糲的鐵劍差不多。
優游樂拔出天邪,劍光奪目寒氣逼人,兩人目不轉神的看著這把劍,連聶小生看了也不免神情凝滯,聶小生一開始就非常喜愛這把劍,但君子不強人所難,更何況兩人一起出生入死,感情重了自然也就將這些看淡了。
優游樂道:“我的劍再寶貴它也只能保護我,你的劍就算再粗糲,危險時刻也只有它能保護的了你的生命,明白了嗎?”
紅鼻子少年點點頭,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明白。”
優游樂見少年收斂了許多,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紅鼻子少年道:“哥,我叫狗青。”
優游樂問道:“怎么叫這么名字?那句話形容你還挺合適的。”
紅鼻子少年道:“小時候經常患風疾,動不動就抽出暈厥,后來是長輩用狗脊草給我治好的,我父母也死得早,家里的長輩給我取了個賤名,就叫我狗青了。”
優游樂笑道:“哦,原來如此,狗青你家在那兒?”
狗青道:“我以前住親戚家,但現在長大了,不能總是麻煩別人,公會的長官人比較好,平時讓我干點活,收留我住在地下室。”
優游樂點點頭,心道:上次去公會的時候見過兩個人,一個油頭漢子和一個黑斑漢子,這孩子應該是和那兩人住在一塊了。
優游樂問道:“我看隊伍里有能耐的人不少?我們是新來的,你為什么非要跟著我們?”
狗青苦笑道:“他們覺得我是下人,看不起我,平時在公會這些人都經常欺負我,有時候故意把水灑到地上讓我擦,有時候威脅我,讓我幫他們干壞事,不幫他們的話,他們就到地下室拆我的屋子。”
優游樂心道:看這孩子心地并不壞,能分辨是非。
聶小生開玩笑似的道:“狗青,以后在有人欺負你,你上去就打他們!”
狗青道:“不行啊,打不過他們。”
“打不過你就咬,這樣就沒人欺負你了。”聶小生不懷好意的道。
狗青傻笑道:“哦,知道了,其實有時候,他們讓我干的那些壞事,我實在不想干,但我很怕挨打……”
三個人在水田里聊著天,趟著冰冷的田水腳下也已經麻木了,優游樂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凸出的土丘,對兩人道:“我們到土丘上站會兒吧,這水里太涼了。”
三人一路聊著天向水田深處走去,走到近前,優游樂發現好像不對,那并不是土丘,兩個人緊忙走到切近,發現是一堆尸體,從衣著上看應該是村民的尸體!
狗青圍著尸體繞了一圈,道:“這下有大發現了,我們回去報告長官,賞金一定能翻倍!”
聶小生高興之余也有些奇怪,道:“這些尸體是怎么死在這里了?還有,剛才那么多人朝這邊走,都沒有發現這些尸體嗎?”
優游樂道:“誰知道呢,也許是霧氣太濃了,現在霧氣散了許多,我才把這堆尸體看成土丘的。”
聶小生道:“不管了,留我在這里看著,你們去岸上找鐵勛長官!”
優游樂看了看尸體堆,尸體堆縫隙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像是某種蟲子,優游樂問聶小生道:“你看那些是什么東西?”
聶小生隔著霧氣向尸體堆里仔細瞧,看到了尸體上黑色圓形的小蟲子,聶小生道:“這……這是尋腦花的幼蟲啊!快跑!”
說一聲快跑,三個人趟著水使勁向岸邊狂奔,這一跑尋腦蟲也受到驚動,紛紛從尸體上飛起來,朝三個人撲過去。
聶小生從懷中拿出紫薯放在頭上,道:“小東西看好我的腦子,別讓它們飛上來!”
優游樂和狗青脫下衣服護住頭部,向后一轉頭,果然還有一片黑壓壓的東西朝這邊飛來,幾只先飛到的尋腦蟲飛到聶小生頭頂,被紫薯伸出舌頭一口吞了,還有幾只被優游樂他們打散落在水里,三個人跑上了岸,向集合的地方跑去。
上了岸,回頭一看,尋腦蟲好像沒有跟來,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見到鐵勛長官還在,三個人急忙奔過去向長官匯報情況。
鐵勛長官一直在岸上等著,這會兒覺得奇怪,隊伍離開之后一直沒有音訊,到現在一個人也沒有回來,難道發生了什么意外不成?
暖風從干燥的荒野上吹來,霧氣逐漸淡了,只有水田里還顯得非常陰冷……
左邊水澤里的霧氣都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鐵勛長官站在岸邊聽優游樂他們報告情況,問到關于尋腦蟲的事情,鐵勛長官也是一驚,道:“這尋腦蟲本來是迷津國度之物,大量出現在第七國邊界,這件事情有必要向國會匯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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