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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盛世隱殤 正文 第19章 不軌之圖(一)

作者/若水云淵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滿月宴終于結(jié)束了,刺史府里卻并沒有因此而安靜下來,還是有好多人在府里進進出出,有時候我還要出去會客,老爹時常向人介紹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被煩透了,有一天看到母上大人懷里抱著的嬰兒,恨恨地自言自語道:“都是因為你,我才不得安寧!”

    我決定要報復(fù)他。

    母上大人輕易是絕不會離開他的,老爹現(xiàn)在雖然公務(wù)繁忙,但是只要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瞅他,有他們倆在,我就算站在他旁邊也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樣。

    不過只要用心,總是能找到機會的。可是我等啊等,直到后院池塘里的荷花開了又謝了,都沒等到機會。加上小老頭蕭德言做了我的老師,廢寢忘食地給我講《左傳》,我滿腦子都是什么“國將亡,本必先顛,而后枝葉從之”之類的話,結(jié)果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七月天氣開始轉(zhuǎn)涼的時候,老爹的生辰到了。母上大人要親自下廚給老爹做好吃的,我看著母上大人感覺不像是進過廚房的樣子,有點心疼老爹,萬一燒出來的菜根本不能吃,那老爹該怎么辦呢?我懷著十二分好奇心跟在母上大人身后,想要溜進廚房瞧一瞧。誰知一只腳還沒跨進去,一個小廝手里提著一只活雞跑過來笑著把我攔住道:“大公子,您就別進去了。”

    母上大人回頭瞧了我一眼,也朝我笑著擺擺手道:“孟子曰‘君子遠(yuǎn)皰廚’,建成,你去陪世民吧。”

    我腦子里靈光一閃,拱手道了聲“是”,順便從地上撿起兩根雞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可算逮到機會了。

    我“刷刷”地跑到母上大人房里,迎面就撞上一個人,我對她印象深刻——那次喝醉酒醒來見到的人就是她,名叫紫茗,是母上大人的侍女之一。

    她見到是我,施禮道:“大公子如此匆忙,可是有事?”

    我知道自己有點失態(tài),將手背到身后,裝模作樣道:“沒什么事。母親在廚房,讓我過來陪世民。”

    紫茗笑道:“正好,二公子才剛醒,奴婢去叫夫人來,有勞大公子稍陪。”

    我點點頭看著她走遠(yuǎn)了,跑到屏風(fēng)后面,李世民果然睜著大眼睛東張西望,一只手的大拇指含在嘴里,另一只小手正一上一下地到處亂抓。

    比起剛出生那會,他長得稍微好看了一點,我拿出雞毛,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果然就被吸引住了,嘴巴咿咿呀呀地一張一合,就要來搶。我沖他嘿嘿一笑,將雞毛在他臉上輕輕刮了一下,他的反應(yīng)就更大了,伸手來奪——我怎么可能讓他搶到呢!逗了他幾下,我又將雞毛往他脖子里撓了撓,他一激動嘴角一撇,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哼,誰讓你吵我不得安寧的?”我想起最開始要報復(fù)他的理由,接著說道,“我又不是你老爹,你哭給我看,沒用的。再說了,反正你將來要殺了我,我現(xiàn)在欺負(fù)一下你怎么了?”說著繼續(xù)拿雞毛捉弄他。

    奇怪的是,剛剛還哭得撕心裂肺,我又繼續(xù)捉弄他的時候他卻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等等……我望了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你將來要殺我,那我現(xiàn)在就把你殺了豈不是完美了?我胡思亂想一陣,將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如果……如果我力氣夠大,他在長大之前就這樣把他給掐死了,將來就不會有殺我的機會了,我想著想著只覺得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他止住了笑,兩只手仍然一上一下地亂抓,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直地看著我,我看著他漆黑清澈的瞳孔,使勁晃了晃腦袋,手一軟身子突地向后跌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在干什么呢?當(dāng)我回過神來抬頭看著面前漆紅的搖籃時,它還在輕輕地一晃一晃,看不到搖籃之中的嬰兒……我抬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方先生從前是怎么教的?今天又沒有喝酒,怎么會干出這種糊涂事?我連連倒退,慌不擇路地跑出了母上大人的屋子,一口氣跑回房里,倒在床上大口地喘氣。

    蓉兒看到我這副樣子被嚇壞了,慌忙走過來問我怎么了。我怔怔看著她,沒有辦法向她解釋這些事,只知道剛才不知哪里冒出的邪惡念頭差點就毀了我。

    我拼命地定了定神,向蓉兒搖搖頭,只聽見外面紫茗叫道:“蓉兒姐姐在嗎?”

    蓉兒應(yīng)了一聲,道:“在呢,有事?”

    紫茗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夫人說二公子這兩日有些發(fā)熱,吩咐我去請大夫,請的是西街巷尾的許仁大夫,我特地問他要了些去疤的藥,正好得空,就給你送來了。”

    蓉兒聞言瞥了我一眼,趕緊轉(zhuǎn)出屏風(fēng)外將紫茗攔住道:“紫茗,大公子在里面休息,你輕聲些。”

    我聽見紫茗“咦”了一聲,又道:“方才大公子還在夫人房里陪二公子,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回來了?”

    蓉兒道:“大公子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我待會去找你。”

    過了不一會兒蓉兒進來,我猛地想起什么,問道:“紫茗說給你送去疤的藥,你什么時候受了傷了我怎么不知道?傷在哪兒了給我看看。”

    她正欲擺手,我不由分說一把拉過她的手將她左臂衣袖掀起一角,只見一道筆直傷疤自手腕起由深至淺直至臂彎,疤痕已舊,并不是新傷。

    我木然地看著她手臂上地傷痕道:“這是我弄的吧?”便頹然倒回床上。

    蓉兒整理一下衣衫,笑道:“都過了這么久了,早就沒事了,公子如何又提起來?”

    “蓉兒,我心術(shù)不正,不是個好人。”

    蓉兒笑道:“大公子何出此言呢?大家都道公子謙和仁愛,公子這是怎么了?”

    我搖搖頭,“沒怎么。我把你傷成這樣,你就不恨我?”

    蓉兒道:“公子也是無心之過。”

    我賭氣道:“你怎知我是無心?萬一我是有心要殺你呢?”

    蓉兒慌忙來掩我的口道:“公子怎么說起胡話來了?”說著還不忘拿手探探我的頭。

    我突然覺得一陣難過,一把撲到她懷里嚎啕大哭起來,活了這么久,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難過,卻不知道是為什么。

    蓉兒一邊摸著我的頭,一邊安慰道:“沒事的。許大夫說不出一載,這疤就會消了,他醫(yī)術(shù)高明,想必不會騙人。”

    我點著頭卻根本沒辦法向她解釋,我并不只是因為她手上的疤,而是這么久以來我以為過去的事情就已經(jīng)過去了,從來沒想過我一時胡鬧所造成的傷害,就算過了快兩年,依然清晰可見。而且因為最開始蓉兒就沒有與我計較,我甚至從來就沒有關(guān)心過。難道人都是這樣,越是輕易得來的體諒就越不當(dāng)回事?越是近在眼前的關(guān)心理解就越是覺得理所當(dāng)然?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為什么紫茗之前對我的態(tài)度那么冷漠。

    過了好久我才慢慢平復(fù)了心情,對蓉兒說道:“抱歉。”

    蓉兒笑道:“沒事,沒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在房里躲了好一陣才敢出去。晚上老爹回來,飯桌上擺了一大桌菜,都是母上大人做的,有好多菜我都叫不出名字,但是我此前的擔(dān)心顯然太多余了,母上大人的廚藝很好。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我根本沒心思吃飯,連老爹和母上大人的正臉都不敢看,一心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我不是沒有胡鬧過,但蓉兒只是傷了胳膊,就留下了傷疤,需要這么長的時間復(fù)原。如果我真的殺了李世民,他卻不可能再活過來,那這廳中其樂融融的父母姐妹們,他們當(dāng)如何?我心里暗暗慶幸這件事并沒有真的發(fā)生。

    或許本來就是這個道理,人不是不可以犯錯,但事關(guān)他人生死的錯,還是盡量不要犯的好。

    “建成,你哪兒不舒服嗎?”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母上大人,她正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我。我趕緊搖搖頭,想起下午紫茗的話,問道:“母親,我聽紫茗說弟弟這兩日有些發(fā)熱,不知道好些了沒有。”

    母親聽了我的話,笑盈盈道:“今日午間許仁大夫來瞧過,說是因天氣轉(zhuǎn)涼,受了寒所致。想必是前兩日乞巧節(jié)晚間在外頭吹了風(fēng),多加注意就沒事了,你放心吧,好好吃飯。”

    我聽了心里一熱。

    老爹“咂咂”地吃了兩口菜,接話道:“建成,為父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當(dāng)年程先生辭府時曾向我提及你,說你心懷坦蕩,只是處事瞻前顧后不夠果決,思慮太多。你擔(dān)心弟弟沒錯,但也要好好吃飯才行。”

    我聽老爹提起程不易心下一驚,等老爹后半句話說完,卻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在我的印象里,程不易應(yīng)該絕對不會在老爹面前說我的好話才對。但現(xiàn)在看來,情況和我想象的并不太一樣啊。

    我只好連連點頭,夾起一小片肉,剛要往嘴巴里塞,只聽見廳前一陣騷亂,有小廝慌不迭地捂著臉跑進來,口齒不清地說道:“老爺……老爺……有……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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