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妖你還想不想救了？！”

    酒鬼低頭沉默，咬牙看著地面，他撐著地面的手慢慢握成了拳，身子在微微發顫。

    他緩緩閉上眼，良久，才睜開。

    眼中，滿是絕望和釋然。

    他張了張口，吐出一句：“別救了，殺了吧。”

    那男子一愣，有些沒想到酒鬼會說出這種話。

    “你說什么？”

    酒鬼勾唇，突然笑了，笑得心酸，笑出了聲，笑出了淚。

    他這一笑，卻有些停不下來，不知是在笑自己這些年，就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下來。

    “他死后，把我也殺了。”

    那男子看著酒鬼，從他身上已經完全找不到當初為了救那只妖而發了瘋似得到處求人的影子……

    “呵……”那男子諷刺的笑聲響起，不知是在嘲笑酒鬼，還是在嘲笑自己。

    “似恩似情，也不過如此。”

    “……”

    “還以為你對他有多大的情，原來也不過如此，既然這個你放棄了，那不如換一個，如何？”那男子笑意盈盈的聲音跟著響起。

    “你什么意思？”酒鬼緩緩抬起頭，看向了他。

    “那個叫青衣的，不知在你心中地位如何？會不會比這只妖來得更重要？”

    “你要敢動他，我跟你拼命。”

    酒鬼咬牙，眼中殺氣暴漲，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骨頭的“咯咯”聲在這安靜昏暗的窄巷里顯得格外清晰。

    那男子看著滿身殺氣的酒鬼，牽唇滿意一笑，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道：

    “把這藥給她服下。”

    “你別逼我。”

    酒鬼怒吼，手一揮，眼前的藥瓶被他打落在地，小瓷瓶摔碎，里面的紅色藥丸落了一地。

    那男子看著被打碎在地的藥丸，雙眼瞬間暗了下去，殺意頓起，只片刻，卻又慢慢消散。

    他背過身去，負手而立。

    “最后一年，不管我的目的達成與否，那只妖我替你救活。”

    那男子留下這句話，便原地消失了

    昏暗的窄巷里，獨留酒鬼一人。

    他跪在地上，垂著頭，撐在地面的雙手依舊緊握成拳。

    “吧嗒。”

    一滴淚無聲落在地面上。

    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婺園——

    腳步聲響起，房門被推開，酒鬼頹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滿身的酒氣讓青衣皺了眉。

    看著路都有些走不穩的酒鬼，青衣忙上前扶住了他。

    一眼看到他脖子上明顯的淤青，青衣伸手就去查看他脖子上的傷。

    “怎么回事？誰弄的？”

    “……沒事。”酒鬼揮開他的手，徑直朝床邊走去，脫鞋上了床，拉過被子就將自己蒙住了。

    青衣上前將他被子掀開，看著閉眼睡覺的酒鬼，沉聲再次問道：“誰傷的你？”

    “……”

    “說話！”

    酒鬼驀然睜開眼，坐起了身，起身下床將青衣的配槍翻了出來。

    “你做什么？”

    酒鬼沒有回答青衣，直接從彈夾里取出一枚子彈，塞到他手里。

    他通紅的雙眼看著青衣，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和害怕。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就用這枚子彈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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