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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床之回到九零年代 正文 第九回 檸檬糖與鹽菠蘿

作者/夏眸回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窮人家的孩子,長大了仍然是窮人,或許會背負(fù)著“你已經(jīng)是大人了,不能夠埋怨父母。”這樣的說法。

    要改變宿命,談何容易,只能靠自己。

    木床給自己回到過去的機(jī)會,就像給了曉清一瓶墨水、一張白紙,和一支鋼筆。

    而書寫人生,依然得靠自己努力。

    帶上一條長繩,在兩根電線桿上各綁一頭,木盆中放著洗凈的床單,抓起兩端抖一抖,洗衣粉的氣味隨風(fēng)飄散,媽媽在晾曬衣服。

    媽媽原來工作的工廠是生產(chǎn)塑料拖鞋底的,后來工廠倒閉后,為了生活,媽媽與工友們一起,去有關(guān)部門爭取了生活補(bǔ)貼,同時還要靠打零工來維持生計。

    接別人家孩子放學(xué)啊,幫人家做飯啊,在這樣不穩(wěn)定也不算保障的情況下,把曉清拖大了。

    曉清家是比較貧寒的,但對面的人家生活條件就富裕許多了。

    只是隔著中間的馬路,就相差很多,很多人家的房子是老人家傳下來的,而曉清家,是爸爸用存款買下來的。

    對面家的房子就要寬敞許多,曉清只能看傍晚播放的兩集動畫片,而他們家安裝了有線電視,所以下午也能看到動畫片。

    曉清記得小時候這件事,那時候不懂,就站在他們家門口,那家有個小孫子,讓曉清走開,那天媽媽叫曉清回家吃鹽水浸菠蘿,后來她就一直不喜歡吃菠蘿。

    從那時起,她就明白什么叫做尊嚴(yán),她也知道了窮是會被人看不起的,是會被人欺負(fù)的,而這些看不起和欺負(fù),這些歧視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能是你買不起某個小零食,又或許是玩具或者衣服。

    今天,這家孫子在家里呢,看著比曉清大個幾歲,“記仇”的曉清正好可以趁著這次機(jī)會“報仇雪恨”。可以說是君子報仇,二十年不晚了。

    這個年代的零食種類不多,吃一顆檸檬糖,可能都會將包裝紙存在鐵盒子里,偶爾拿出來看看。

    曉清打開一顆檸檬糖的包裝紙,將檸檬糖塞在嘴里。

    “曉清你去哪?”媽媽還在晾曬衣服。

    看在那家大人的面子上,曉清不會“欺負(fù)”他家小朋友太過分的,就算給小時候的自己“報仇雪恨”了。他家的大人待曉清還不錯的,偶爾會拿奶糖給她吃,媽媽教導(dǎo)過曉清,家里窮歸窮,但不要亂吃人家東西,就算吃了也要記得。

    “我馬上來。”曉清走到那家人家門口,就這樣靠在大門口。

    照著往常一樣,那個小男孩毫不客氣地叫她走開,就像驅(qū)趕一只過街的大老鼠,這種被驅(qū)趕的感受,讓她了解到被開水燙的老鼠是什么感覺,大老鼠過街人人喊打,而她,因為家里沒有買有線電視臺被驅(qū)趕,真沒好到哪里去。

    對于孩子教育的缺失,用多少物質(zhì)都是不能夠彌補(bǔ)的,“不走。”曉清想著如何讓這個沒有禮貌不尊重人看不起她的破小孩得到教訓(xùn)。

    “讓人家小姑娘看一會兒。”他家大人并沒有要驅(qū)趕曉清的意思,她平時很乖,也不亂吃人家東西,一般大人都挺喜歡她的。

    “哼。”不知何時曉清拿來一本奧特曼合輯,是爸爸有一次去報亭給手表換電池的時候,買給曉清的。

    媽媽常說爸爸還是很疼愛她的,在九幾年,一本二十八塊八的奧特曼合輯算是挺貴的了,只是那時候的她不懂,小孩子沒有什么金錢的概念,若沒有記錯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兩三百吧。

    換到二十一世紀(jì),一個月五千工資,花五百買一本冊子也不算便宜的,在九幾年,近三十塊更是能買到很多東西。

    這本合輯不僅貴,而且它還是限量版的。

    二十多年后已經(jīng)掉了封面了,現(xiàn)在還是嶄新的。

    那家小孫子當(dāng)然很想拿過來看一看,“不給,再見。”曉清抱緊合輯。

    “來吃菠蘿,還有草莓。”媽媽喊曉清回家了。

    曉清朝著那個無禮的小孫子扮了一個鬼臉。

    這次也總算看開了,不會再討厭吃菠蘿了吧。

    看著這本合輯,曉清也會想到在未來和爸爸吵架的畫面,每次媽媽都會說算了,只是爸爸表達(dá)方式有問題。

    沒想到過了那么多年,能夠讓人感到舒心的,是那些年感到害怕和以為過不了的坎。

    以前害怕房子漏水,現(xiàn)在卻懷念漏水的房子。

    曉清坐在小方桌前吃著菠蘿,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

    二十多歲的曉清卻經(jīng)常被人數(shù)落讀了大學(xué)也一事無成,在家里寫不出什么好東西來,整天無務(wù)正業(yè)吃著爸媽的飯,和爸媽住在一起,其實外面的瘋言瘋語都不必去聽,鎮(zhèn)遇到艱難的時候,倒也可以看清誰才是關(guān)心你的人。

    不想讓媽媽失望,也不想讓她擔(dān)心,眼前的母親還是年輕的,還經(jīng)得起折騰,年紀(jì)大的媽媽總說自己走得動,拎得動,把吃的喝的往家里提,曉清也不是沒有去上班過。

    上班的時候,每天早上起來擠地鐵,晚上回家,媽媽已經(jīng)休息了,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家人,就像一些人說的,有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寫點東西,妄圖用這些改變自己的命運。

    多珍惜擁有,少去看求而不得的,就會少了很多痛苦,在未來想要逃避,回到過又擔(dān)心未來的家人,住上樓房懷念瓦房,住著瓦房又害怕漏雨,心態(tài)才是最重要的。

    曉清將最近的經(jīng)歷寫在紙張上,再用手機(jī)保存。

    媽媽為了自己放棄了很多,她沒時間打扮自己,出去連水都不舍得買,不舍得買貴的衣服,連唱歌都很少唱了,以前媽媽說過,她年輕時候的嗓子是公認(rèn)的好。

    一張陪伴了家人二十多年的木床有如此大的魔力,在這二十年間它都沒有發(fā)揮力量,現(xiàn)在可以幫助媽媽實現(xiàn)她的理想么?

    流行磁帶的年代,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一個雙音喇叭錄音機(jī)。

    曉清身上還帶著錄音筆,將媽媽的歌聲錄下來給她聽好了。

    “媽媽對著這個唱歌。”錄音機(jī)里播放著老歌。媽媽小唱了兩句。

    常年為生活奔波,在干家務(wù)活的時候,媽媽也是會唱幾句的,但她也沒有想過要當(dāng)歌手之類,根本沒想過這個可能。

    曉清有埋怨過父母,因為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可以學(xué)樂器,但她沒有,其實爸媽也沒有時間關(guān)心自己。

    曉清再把耳機(jī)遞給媽媽,媽媽喜兒就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能夠把媽媽年輕時候的歌聲錄下來就好,媽媽常說要是當(dāng)初好好讀書,就不會和爸爸結(jié)婚了,也不會有曉清,有些事可能是注定的,沒有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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