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敬目光炯炯,盯著臺下的婦人,問道:“趙氏,你且來說說,是否有人要搶你們母女的錢財啊~?”
婦人轉頭看了李萱一眼,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歉意,咬牙說道:“沒有~!”
她知道,若是自己說出實情,到最后反而會害了這兩位貴人,顛倒黑白,不正是這些大人最擅長做的事情嗎~?
魯敬走到堂下,看了李萱一眼,說道:“連她都否認此事,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李萱看了看那婦人,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來人呀~!將這兩名目無法紀,當街毆斗的惡徒,拉下去杖責五十~。”魯敬揮了揮手,看著李萱,再次說道:“日后好好約束下人,若有下次,本官定不輕饒~!”
”你這狗官,果然和這些家伙沆瀣一氣~!”顏楚楚冷冷的說了一句,要不是楚云攔著,早就拔劍去取了這狗官的項上人頭了。
楚云一臉苦澀,打算以后再也不給顏楚楚講那些武俠故事了,好的不學,總是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殺狗官,除奸佞,這是神雕大俠干的事情,關她“奪命仙子”什么事~?
魯敬臉色有些發青,為官多年,什么時候被人指著鼻子罵作“狗官”~?
還沒等他發作,一塊玉質的腰牌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京畿道------監察史~!”
魯敬心中一震,仔細的看了一眼那玉牌之后,面色頓時一變。
夏國的監察制度大都因襲前朝,監察御史掌管監察百官,巡視郡縣,糾正刑獄等,雖然品級不高,但權限極廣,無論是公主皇子,王公貴胄,還是京城的大小官吏,都對這些御史頗為忌憚。
別說他一個小小的京城令了,就算是魯國公做事有什么不妥,那些人照樣可以不給面子。
然而,京畿道的監察御史什么時候換人了,而且是這么一個美少女~?
代表身份的令牌不可能作假,魯敬臉色變了變之后,陪笑著說道:“不知這位監察使駕臨,本官有失遠迎……”
“不必多說~。”李萱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本官會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如數稟告陛下,這位大人------保重了~!”
監察御史有直接面圣的權力,魯敬只覺得眼前發黑,身體晃了幾晃,立刻有一名衙役過來,及時的扶住了他。
既然他是監察使,為什么不早說,這分明是早就挖了一個大坑等著他跳啊!
若是魯敬知道什么叫“釣魚執法”的話,一定不會這么大意,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
看著那幾人已經走出了大堂,魯敬強行站直了身體,急忙道:“備車,去魯國公府~!”
……
……
“你怎么變成監察使了~?”縣衙之外,楚云一臉驚訝的看著李萱問道。
“只是一個方便行事的身份而已,京城不比蘇江府,有了這個牌子,做事情會順利許多呢~。”李萱說道。
楚云羨慕的看著他,不得不說,皇帝陛下對她真的是好的沒的說啊,連這一點都想到了,御史雖然官小,但管的事情多,連皇室的事情也能管上一管,這簡直是拿她當親女兒看待啊~!
不對,就算是親女兒也沒有這樣的優待啊~。
“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既然被我遇到了,就一定會管到底的。”李萱轉頭看著那母女二人說道。
“謝~,謝大人~!”
事情的轉機之快,讓那婦人到現在還沒有回神,聽了李萱的話,急忙躬身說道。
雖然不知道這位女大人到底是個什么官,但連縣令都可以不給面子,也總算是讓她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顯然已經沒有這對母女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惡心壞了的原因,李萱對于此事顯然很認真,那位京城令屁股底下最好能干凈一些,否則這一次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楚云拒絕了他去郡主府做客的邀請,家里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處理好呢,小胖子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妄想用摔了一跤的說法蒙混過去,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在遭受著怎樣的摧殘,這件事情楚云也有份,理應為他分擔一些。
果然,并未出乎他的預料,踏進楚府大門沒多久,小胖子的嚎叫聲就從一處堂內傳了過來。
“我真的是在山上摔了一跤,大哥可以作證的,不信你們去問大哥啊~!”小胖子大聲為自己辯解,在他看來,一包“十里香”的蜜餞,足夠賄賂任何人了。
“聽說你被魯家小公子揍的跪地求饒~?”一位容姿端麗的美婦忽然看著他問道。
“胡說~!明明是我一個人揍他們幾個呢~!”見小姑這么說,小胖子像是受了侮辱一樣,臉色漲紅,不服氣的說道。
“什么~!你打了魯國公家的公子~!”另一名婦人面色一變,驚聲道。
大堂之中的人不少,除了老夫人之外,楚澤夫婦和楚浩夫婦都在,小胖子的母親在心疼的為他擦藥,剛才驚叫的,是楚澤的妻子方氏。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能闖禍,魯家是我們能招惹的嗎~?”方氏一臉氣急敗壞的說道。
魯楚兩家本來就不合,魯家勢大,楚家一直以來都在避免和他們產生沖突,魯家小公子在魯家非常受寵,若是因為此事惹惱了魯家,難保他們又會對楚家使出什么手段。
“嫂嫂這是什么話,成才雖然貪吃了一些,但卻從來不會主動的欺負別人,倒是那魯家人一直針對我們楚家,難道只準他們欺負我們,我家孩子連還手都不行了~?”楚浩的妻子劉氏平日里雖然和丈夫一樣低調少言,但涉及自己的孩子,自然不會沉默。
方氏一臉不樂意的說道:“你們看,你們看,這還反倒怪起我來了,魯楚兩家本來是世交,為什么會弄成今天的樣子,還不是因為……”
“都別說了~!”楚澤是楚家家主,開口之后,沒有一個人再說話了。
“楚文,成才和魯國公家的公子到底是怎么起沖突的,如實告訴我~。”楚澤指了指小胖子身后的一名下人說道。
那下人看了小胖子一眼,投去了歉意的目光,家主的命令不敢違背,只好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聽完了事情的原由,楚澤開口道:“此事雖然是成才占理,但到底是和人動手了,備上一份厚禮,給魯家送去……”
作為一家之主,他當然不能意氣用事,魯家如日中天,依舊輝煌,楚家就靠他一個人撐著,能不得罪魯家,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用了,我楚家雖然沒落,但也不是隨便能夠任人揉捏的,當年的事情,是我們楚家對不起他們,但這么些年來,該償還的都已經償還了,唯一虧欠的,就是魯家那孩子……”
這時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老婦人站起來,說道:“這件事情,是魯家壞了規矩在先,成才做的沒錯,云兒也沒錯,孩子間的事情,他魯家要是還要點臉面,就不會追究,至于云兒的那位朋友------他初次來京,怎么會在這里有朋友~?”
“是在蘇江府就認識的,此次在京城碰到他也是湊巧~。”楚云從門外走進來,解釋道。
“云兒和楚楚回來了~。”老夫人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今天要不是云兒,成才怕是會吃虧,都是一家人,就該相互幫助。”
老夫人活了一輩子,從楚家輝煌之時直到現在,見過了太多的事情,深知一個家族能夠長久延續的根源在哪里,對于楚云今天的作為,其實是很滿意的。
“是啊是啊,大哥的功夫可厲害呢,一定要教教我,下次我再見到魯小明,我一腳就能把他踹飛出去~。”看到楚云,小胖子明顯來了精神,激動的跑過來說道。
山上看到的那一幕,到現在還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里面。
“嘶~……”話還沒說完,就疼的倒吸涼氣,被劉氏拽著耳朵拖了回去。
方氏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呵呵~,成才是沒吃虧,可我們又再次得罪了陳魯家,當年大哥拋下魯家三小姐跑了,弄得兩家反目成仇,現在……,這大哥一家,怕是和魯家有幾輩子的夙怨了!”
知道她一直對大哥一家心存怨恨,楚澤眉頭微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卻也不好訓斥她,轉頭看著楚云說道:“過些日子,我想辦法走動走動,看看能不能將你調來京城,不過京城不比蘇江府,以后做事切記不可如此沖動。”
楚云能夠感覺到,雖然這位二嬸娘似乎對他頗多不滿,但他真的沒放在心上,畢竟二嬸娘這種生物,他也不是沒見過,早就免疫了。
不過,僅僅相識一天,眼前這位威嚴的男子,對他卻頗多維護,真的如同家中長輩一般,讓他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至于調動之事,楚云也并未多說,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尉,但這個位置,除非皇帝開口,否則任何人也無法調動,楚云覺得就在蘇江府當一個閑散縣尉也挺好的,培養幾個得力手下,就能過上只拿俸祿不干活的完美生活,不比累死累活的在京城打拼輕松得多~?
“對了,你在京城的朋友,最好讓她早日離京吧,若是被魯國公府查到,怕是會很麻煩~。”楚澤又提醒了一句。
在他看來,楚云的朋友,自然也不會是什么厲害人物,是遠遠不能和魯國公府抗衡的。
楚云點了點頭,卻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李萱離不離京自然不是她能夠左右的,不查還好,若是魯國公府查到她那里,麻煩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
……
“查,一定要查出來他們是什么人~!”
魯國公府,幾名斷了腿的護衛一排排的躺在外面,哀嚎不斷。
一位艷麗的婦人指著屋內幾人,高聲說了幾句,心疼的看著懷里鼻青臉腫,哭的眼淚汪汪的少年,咬牙道:“楚家,又是楚家,二十年前讓我們魯家顏面掃地,如今又如此對待我的孩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魯敬呢,這件事情,讓他去辦,去楚家給我兒討回一個公道。”
在她身邊,一名中年男子望著門外哀嚎的護衛,臉色同樣陰沉。
“浩誠,除了楚家之外,其他人的身份查到了嗎?”中年男子看著垂著頭站在那里的魯浩誠,淡淡的問道。
魯浩誠聞言哆嗦了一下,立刻道:“只知道有一人名叫楚云,蘇江府人,不知道和楚家有什么關系,至于下令打斷府中護衛一條腿的人,暫時還沒有查到。”
中年男子眉頭皺得更深,這時,有一人從外面快步走進來,在魯浩誠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
魯浩誠聞言,立刻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再次開口道:“查到了,那叫做楚云的年輕人,是楚家剛剛回歸的長孫,二十年前離開楚家的長子楚瀚之子,前些日子楚家一直在派人尋找,昨日才到京城的。”
魯浩誠話音剛落,堂內的屏風之后,忽然傳來了一道異響,屏風后的女子臉色蒼白,雙拳緊握,指甲陷進肉里,鮮血沿著手掌滴落也全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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