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邊炮火連天,山的這邊風平浪靜。
靠在枯草上睡一覺也不錯,這么想也這么做,于是乎真的瞇著眼睛躺在枯草堆里等著太陽斜坡。
眼前起起伏伏的小山丘沒有人高,站起了一眼望不到頭。
秦牧和法圖麥兩個人跪在沙土堆上打擺子,這樣的天氣不算涼,剛好合適,只是二人從沼澤地穿過,渾身裹滿了泥巴,體力透支,體溫下降凍得直哆嗦。
法圖麥微微抬手想要扶一下秦牧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力氣,還是秦牧扶著她坐在太陽底下兩個人稍作歇息。
“你知道嗎,”法圖麥抿了下嘴唇,“這里吃人,沒有人能夠活著走出來,進去的人都死了,我們是第二個走出這里的人!
“那你上次還讓我們走,那第一個是誰?”秦牧躺在沙土堆上沒心沒肺地說道。
法圖麥微微側(cè)首,“你們不是沒走嗎,”又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我爸爸是第一走出這里的人,我想看看你們可不可以。”
“來,吃點牛肉干!鼻啬翉目诖锾统鲆恍〈H飧蛇f給法圖麥。
“好難吃。”
“艾敏在哪?”
法圖麥起身指著那起起伏伏的山丘,“就在這里山丘當中,具體我也不知道!
“那邊,”秦牧指著一位躺在枯草堆上的葛哈人問道:“他就是小糖的父親吧!
“嗯!狈▓D麥點頭。
秦牧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又四處看了下,“就他一個人啊!闭f著無意識的摩拳擦掌。
“你要干嘛?”
“不干嘛,你去,按計劃行事,我在這里策應(yīng)你!
法圖麥有些猶豫,只是視線對上了秦牧的桃花眼時立刻堅定了,“那我過去了!
“嗯,裝得像點!
法圖麥緊走幾步立刻加快速度,嘴里嘰里咕嚕的說著什么,小糖的父親立刻驚醒,一臉警惕地看著渾身狼狽的法圖麥,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兩個人比劃著什么,秦牧躲在一旁干著急,就是聽不懂。
小糖的爸爸突然朝著山丘中部位置跑去,秦牧竊喜,急忙跟上,一切都是朝著既定的結(jié)果在發(fā)展。
山丘的枯草堆里好像動了幾下,小糖爸爸愣在那里,又轉(zhuǎn)身狐疑地看著法圖麥,再轉(zhuǎn)身看著枯草堆,突然枯草堆被掀翻,艾敏從里面爬出來。
艾敏與小糖爸爸四目相對,還有在旁邊發(fā)愣的法圖麥,這就很尷尬了,剛才還給人家說自己親眼看到艾敏從沼澤那邊跑了,這會艾敏自己越獄,打臉來的太快。
小糖爸爸立刻反應(yīng)過來大喊一聲,立刻上前擒拿,法圖麥想要向前幫忙,又好像是不知道該幫誰似的,眼看艾敏就要被拿下了,秦牧突然自山丘躥下來,瞬間抱住糖爸的手臂,艾敏才得以解脫,又立刻隨手抓起腳底下的草繩綁住糖爸的手腕。
兩個人將糖爸綁在地上,又拿了枯草蓋在他身上,三個人急急忙忙離開現(xiàn)場。
“左邊繞不過去,正面是紅石林,右邊是沼澤地,后面是懸崖峭壁會脫離大部隊,走哪?”秦牧看著身上有傷的艾敏說道。
“走紅石林啊,看你們的樣子應(yīng)該是從沼澤地過來的嗎,那速度太慢了!
“你不知道,葛哈人和樹洞人開戰(zhàn)了,我們是為了避開他們的主戰(zhàn)場才繞道沼澤地的,要是知道你自己能跑出來,我們就不用這么辛苦了,直接去接應(yīng)宋昱他們!
“宋昱他們在干嗎?”
“他們救出了巴塞爾!
“太好了!
“現(xiàn)在就差白芷和沙迪了!
“什么?”艾敏驚呼,“沙迪怎么了?”
“你那天被抓的同時沙迪和白芷失蹤了。”
艾敏聽聞轉(zhuǎn)身跑進了紅石林,秦牧在后面“喂”了一句沒辦法只能跟上,法圖麥也跟著秦牧跑了進去。
直到穿過兩塊大巖石的時候秦牧才將艾敏攔下,“你冷靜點,我跟你說了,這里在打仗,你再被抓住,那就玩完了!
“我必須去救沙迪,他絕對不能出事。”艾敏非常激動,額上的青筋已經(jīng)暴起。
“我也擔心白芷,可是你去哪里救,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嗎?”
“你們不知道嗎?”
“都說了失蹤,失蹤大哥!
“那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艾敏狂躁地來回踱步。
“你先不要激動,我們先回去,聽說巴塞爾也受傷了,你也受傷了,我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才能找到白芷和沙迪!
“你們真的連誰抓了他們都不知道?”
“他們是失蹤了,但是不確定是不是被抓了!
“那就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可怎么辦,他絕對不能有事,”艾敏也不管這兩個人,自顧自悶著頭向前走,嘴里還在叨叨,“怎么辦,我怎么交代……”
秦牧和法圖麥也沒去搭理艾敏,而是帶著他一起沿著紅石林外圍縫隙中紆回前進,越是快走出紅石林,越能聽到外面的嘶喊聲,艾敏仿佛被外面打仗的聲音驚醒,立刻加緊步子,秦牧和法圖麥也立刻緊跟。
樹冠頂上,宋昱和瑪?shù)倌饶贸鲂埸S,在三個人身上擦了點,又扶著巴塞爾爬上最高處的樹葉上,風箏上面的線和竹竿被樹葉給纏繞住了,兩個人費力的解下來,樹冠上面風大,也看不見地面上的情形,他們在樹葉層舉步維艱,方向沒法選擇,只能交給慣性。
“聽著,現(xiàn)在是黃昏,再有兩個小時天就黑了,你們兩個等天黑了就乘風箏離開。”
“那你呢?”
“風箏只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我從這里爬下去。”宋昱說道。
瑪?shù)倌弱久,一臉擔心,“太危險了,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不行,就因為危險,所以只能你們兩個人走,”宋昱做了個安撫瑪?shù)倌鹊氖謩,“不要覺得坐風箏離開就萬無一失,現(xiàn)在下面在打仗,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絕對會出問題,而且這個是我們幾個人做的,物料和技術(shù)都有問題,一會還要你來掌控!彼侮排呐默?shù)倌鹊募绨蛞允景矒帷?br />
瑪?shù)倌认胍f什么,又看到重傷的巴塞爾,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坐在樹葉上面看著天盡頭的余暉一點一點的消失。
側(cè)目看著宋昱的五官在落日余暉下熠熠生輝,瑪?shù)倌刃睦锂悩拥母杏X陡然上升,此情此景怕是此生都不會再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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