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你自己說說就罷了,可別當(dāng)著將軍的面兒說,讓將軍聽見了只會心上不好過!”
玲瓏的話何嘗沒說到點上,一句發(fā)賣都是好的,畢竟方清芷可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七夕在此一刻嘆了一句,而后吩咐著玲瓏讓玲瓏出去了不要瞎說,叫人聽見又要惹人非議,她們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罷。
何必再給蕭戰(zhàn)心上添堵,左右方清芷不快活,她便覺得暢快了……
“說了就說了,有什么稀奇,正好也讓將軍心上有個數(shù),我看咱們這位將軍夫人,也不過就是個善妒的人,什么賢良淑德,大肚能容,全都是裝出來的,骨子里還不知存著什么壞兒!”
玲瓏蹲在灶臺旁給七夕的火塘里添著柴,看著七夕反而來勸自己少多嘴的那樣,心中越發(fā)的不服氣。
適才受了那一股子窩囊氣,叫一個丫鬟指著鼻子罵她本就來火,現(xiàn)如今七夕還在步步退讓,她就沒見過像七夕這樣軟性子的人。
每一次都是這樣,青蓮那丫鬟都恨不能爬到她頭上來做窩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
在這一刻,滿腹怨氣的玲瓏只道方清芷未必真的就大肚能容,那些個所謂的表象,不過是做給人看的罷了,要不然,他身邊的青蓮會那樣跋扈,絲毫不把楚凝瑛放在眼里。
她進府的時間晚,聽幾個混的要好的姐妹說了,那青蓮在大夫人身邊可是一把手的得寵,從前對七夕也十分恭敬,可如今那模樣……
“我說這些原也是為了你好,你若自己不擔(dān)心,苦在后頭呢!”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了許久之后,玲瓏這口恨不能都說干了,可七夕依舊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最終玲瓏只能夠放棄了。
舀了一碗水缸里的水,潤了潤喉嚨的玲瓏最終說了那么一句話,只道她不聽自己的,將來走著瞧就是。
她也不是要七夕去爭什么,只不過同樣都是將軍府的女人,不說大夫人吧,那聽雪堂里的那位可享受著高出大夫人還要高的待遇,要什么有什么,誰也不敢小覷。
更不說那青蓮了,何曾見過有人去那里指著鼻子叫罵惡語相向的,可見聽雪堂里的那位一定不簡單,七夕原該向她好好學(xué)學(xué)。
玲瓏這些話本就出自關(guān)心,七夕心中清楚,自然只笑著不言語,她又怎么告訴玲瓏,自己不是不爭,而是早已經(jīng)暗地里爭過了,不僅爭過了,還贏得很漂亮,很不著痕跡。
七夕的沉默在玲瓏看來便讓她無比的著急,她越沉默,自己則越上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來這兒又不是為了與人一爭長短的,我的身世想來福伯早告訴了你……”
為了不讓玲瓏再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七夕這會只能哭笑不得的洗凈了雙手,反而哄起了玲瓏,只道自己出身微賤,說起來大夫人是她的“恩人”,若非有她,何來今日的自己。
加之青蓮是大夫人身邊的人,說兩句就說兩句吧,若連著兩句話都聽不進去,那豈不是真要叫人說自己忘恩負(fù)義,不配為人。
自己站在弱勢,青蓮與方清芷便站在了強勢,自己若受了一星半點的委屈,被眾人謾罵的只有她們兩個,這樣的謾罵,可比指著鼻子與方清芷叫罵更讓方清芷難受。
“你原不是多話的人,福伯能讓你來照顧我看重的怕就是這個,你今日為了我說了這許多,說明你真心待我,我知道的,我答應(yīng)你,咱們從今以后看見了青蓮只管繞路走,好不好?”
取了手中的絲帕七夕為玲瓏擦拭著臉上蹭到了的爐灰,七夕這會就像是哄孩子似得不斷哄著玲瓏,最后一句話,真的是要把玲瓏給氣的一口氣恨不能厥過去。
繞著走……
憑什么要繞著走!
“好了,不說了,這湯也煮的差不多了,想來將軍也該換好衣衫了,不說了,好不好?”玲瓏氣不過,在這當(dāng)下還要開口,卻讓七夕一把捂住了嘴,恨不能是懇求的語氣了……
最終玲瓏敗在了七夕恨不能汪著水的眼神里,只負(fù)氣的找來了食盒,將湯放進了湯盅之中,為七夕拎著往屋里頭送給蕭戰(zhàn)去。
由始至終,蕭戰(zhàn)一直就這么站在門外聽著,聽到最后轉(zhuǎn)身踱著步子回到了屋內(nèi),在七夕回來時,當(dāng)作什么事情都不曾發(fā)生過的樣子,在接過七夕遞來的食盒之后,走出了紫竹軒。
在走出紫竹軒的那一刻,原在七夕面前還是一張如沐春風(fēng)一般臉色的蕭戰(zhàn)換成了冰冷一片,適才在小廚房外聽到的那一番話,讓他心里有了另一番的思量。
這么久了,他都快忘了,七夕還有一張典當(dāng)契約在方清芷的手上,也該是時候找方清芷要回,撕毀了它才是正經(jīng)。
原本去正院的蕭戰(zhàn)只是為了應(yīng)付一下走個過場,這會真有了目的,腳下的步子倒是急了……
夜色柔美,月明風(fēng)清,一路上夜鶯在枝頭傳來一陣陣動聽的鳴唱,蕭戰(zhàn)拎著食盒穿過長廊與小徑來到正院時,青蓮正差使著院里的丫鬟們掌燈。
院門口的兩盞紗燈在此刻微微晃動,掛燈的兩個丫鬟瞧見蕭戰(zhàn)忙是微微福身,倒是青蓮呆愣了片刻,在反應(yīng)過來之后略略的欠了欠,再無任何大動作。
方清芷尚未醒來,她心上依舊對蕭戰(zhàn)有怨,臉上臉色自然不好看,她不愿對蕭戰(zhàn)有好臉色,蕭戰(zhàn)也懶怠理會她。
踩著步子進了屋,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下,便坐在了架子床旁的杌子上,一眼看過這早已熟悉到骨子里的屋子,不曾開口。
“太醫(yī)來看過,說了夫人外感病邪停留于表,加上心思郁結(jié),陽氣不足,虛陽外浮,故而出現(xiàn)了熱癥,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放松心情,打開心結(jié)就好了……”
青蓮不說話不開口,跟在一旁的福伯打破了沉默,將太醫(yī)留下的方子說過的話逐一說給了蕭戰(zhàn)聽。
原也不是什么大病癥,只要是心情的問題,心情愉悅了,回頭發(fā)散發(fā)散也就罷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若平日里說著沒個什么,可今日青蓮這樣鬧了一場,這會在蕭戰(zhàn)聽來,便是方清芷因為七夕的事情而心有怨念。
若心有怨念,那么當(dāng)初非逼著自己與七夕圓房便只是要一個孩子好讓她能夠有個兒子,只要兒子不要兒子的生母,這件事情便成了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
一場陰謀讓此刻的蕭戰(zhàn)越往深里想越發(fā)覺得方清芷心思重,十分不簡單,也更加覺得七夕放出的賣身契必須要回來!
要不然,七夕一天不與自己拜堂成親,這賣身契就會成為一個麻煩……
就在蕭戰(zhàn)緊皺著眉頭審視著屋中所有擺設(shè)的當(dāng)下,床榻之上昏睡了一整日的方清芷在此一刻睜開了眼睛,適應(yīng)著此刻的頭重腳輕,在看到蕭戰(zhàn)時,很是明顯的愣了神。
在見到方清芷醒來后,一旁的青蓮原比蕭戰(zhàn)來的歡喜和激動,忙扶起了床榻上的方清芷,為她墊上了軟枕送上了一杯晾在一旁的溫水,讓她潤著喉。
“夫人可算醒了,您今兒個可把奴婢嚇壞了,灶上溫著煮好的燕窩粥,我這就叫人端來,您喝過之后再吃些太醫(yī)開的藥!
青蓮在此刻為著面前的方清芷忙前忙后,整個人臉上沒了適才對著蕭戰(zhàn)的那份戾氣,面色極為和緩,瞬間就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
蕭戰(zhàn)坐在一旁一直不曾開口,在方清芷伸手示意青蓮?fù)俗屢贿吅,這才讓慶云將自己帶來的雞湯倒一碗出來。
“七夕聽到你身子不適便熬了一碗雞湯,她親自下廚身上的衣衫弄臟了,我讓她在紫竹軒內(nèi)換過了衣衫再來瞧你!
慶云有心,遞過雞湯時,將上頭飄著的浮油都撇了干凈,蕭戰(zhàn)親手端到方清芷的面前,語氣溫和,只不過后一刻就讓一旁的青蓮接過了手。
“夫人才剛醒來,雞湯油膩,不如先放一放,一會再給夫人喝吧!”青蓮端過雞湯放在了一旁的高幾上,將那雞湯視作毒蛇猛獸一樣,用的話搪塞起來也是十分的叫人可笑。
“那你喝了吧,你勞苦功高,也該好好滋補,正巧,這湯中我叫七夕放了砒霜鶴頂紅這些世上最毒的毒藥,毒死了你,你也算是為你的主子好好盡忠了!”
青蓮的嘴角掛著一抹很是牽強的笑容,一番話說完,本不欲再為難青蓮的蕭戰(zhàn)在這一刻說出了一番讓方清芷瞬間都聽出了問題的一番話。
尤其是那其中的砒霜鶴頂紅一說……
“喝,你若不喝,我便讓慶云掰開你的嘴,親自灌下去!”
青蓮端著雞湯的手在此一刻頓在了原處,為著蕭戰(zhàn)著一番話,手中這一碗雞湯端也不是,喝也不是,一時不知該當(dāng)如何是好。
“老爺……”
“夫人教養(yǎng)出來的好奴才當(dāng)真忠心護主,她怕我寵妾滅妻拿著雞湯下藥毒死你,呵……”
方清芷皺起了眉頭,在此一刻不解的看著蕭戰(zhàn),蕭戰(zhàn)從來沒有這般怒氣沖天態(tài)度強硬的時候,今兒個這話不止是沖著青蓮去的,更是沖著自己來的。
她不懂!
而后著一句寵妾滅妻,讓方清芷的心思轉(zhuǎn)過,目光在此一刻一緊,瞬間猜透,怕是青蓮在自己昏睡的這一段時間里,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
如今,這是直接給自己扣上了一頂度量狹小,拈酸吃醋的帽子,不止是扣,怕是樣子是已經(jīng)給自己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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