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時歲昏迷,樓長云可以說是衣不解帶的在一旁照看。然而作為家里唯一的勞動力來說,樓長云停工了這么幾天,家里只剩下米面,肉菜已經消耗一空,必須得去補充了。
所以現在的樓家只有時歲一人看家,樓長云一大早就上山檢查陷阱里有沒有妖獸。
時歲緊抿嘴唇看著女子,腦海中已經閃過無數種克制女子的方法,與此同時,雙手緊握成拳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卻不料女子一臉錯愕,“我、我是村南的安枝,那個,我……”
時歲說翻臉就翻臉的速度著實嚇到了安枝,舉著雙手在身前揮了好幾下才磕絆的解釋:“我、我不是壞人……“
雖然安枝現在的言行不似作偽,可大安村于時歲而言還是極陌生的,自然不能憑表象辨真偽,于是繼續緊盯安枝。
安枝本就木訥,這下更是不知作何言語,孤立無援的站在院口,焦急的眼里都快有淚花閃現。
就在時歲想再次出聲趕人時,一人從門外閃了進來。
“不好意思,”安月一走進院子就將安枝扯到身后,“我姐姐不太會說話,還望你不要見怪。”
“我叫安月。今日我們姐妹前來只是聽聞樓大哥的表弟尋來了,所以想來見見。”安月堆笑。
安枝在安月的身后猛點頭,“嗯嗯,聽說樓大哥家來了個仙子般的人兒,所以想……”
安枝話音未落,安月偷偷的伸手捏了一把安枝,隨即隱晦的將安枝的呼痛聲瞪回去,這才看向時歲擠出一個笑容,“再一個,也是想著你才到我們村,怕你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呵呵。”
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的樣子,時歲半信半疑的微緩神色,但嘴里還是拒絕:”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叫時歲,等長云哥哥回來了,我會同他拜訪你們的。“
“呵呵,”安月干笑幾聲,“那,這、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和我姐姐先回去了。”
現在剛過巳時,陽光正在逐步加大它的灼熱。
一出樓家,安月的神色瞬間垮下,拽著安枝蒙頭就往前走。
“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走了一會兒,越想越氣的安月一把甩開安枝的手,滿臉怒容。
“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啊,我是要你去夸贊他長得有多好看的嗎?“安月氣的胸口上下起伏,”非要跟我出來,都被你搞砸了!“
安枝也委屈,“不是月月你推我進去的嗎?”
“你!”安月被安枝一句話堵得噎住,“你”了半天實在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好氣鼓鼓的扭頭就走。
周嬸說那位美人是樓大哥從山中撿回來的,再過不久,樓家就要辦喜事了。雖然后面又從師傅那兒打聽到了最新消息,與周嬸的話有所出入,可有一點未變,師傅也認定那人是樓大哥的命定之人。
若都是真的,他滿世界的尋樓大哥,那她倒也只有祝福……安月甩甩頭,樓大哥失憶了,誰知道那位是不是真的表弟,她一定會替樓大哥好好把關,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騙樓大哥!
在這大安村,除了樓長云,時歲目前也就認識元叔,誰知道進來的人是何身份、有何居心,所以等安月姐妹倆走遠了后,時歲干脆將院門關上,若是有人來,就當他在睡覺沒聽見。
當樓長云背著一頭妖獸回家時,見到院門緊閉,心里咯噔一聲。
在這雞犬相聞的小村落里,大白天就關門是一件不對勁的事情。
“時歲!”樓長云一腳將門踹開。
正午的陽光直射而下,明亮的院落里空蕩蕩的。
樓長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一把將肩上的妖獸甩下,扭身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后發覺不對勁,仔細聽來房間里好像是有清淺的呼吸聲。
于是樓長云又轉身往回走,走進房間時,時歲正好揉著眼睛從床上起身。
“你回來啦。”時歲朝著樓長云露出一個微笑,帶著未消的睡意。
你回來啦。
剛剛睡醒的時歲嗓音略帶著幾分沙啞,聲音較平常有些低沉。
床上人兒一手支撐著身體,褻衣寬大使得肩頭半露,可如瀑的青絲散落正好遮住,只隱隱約約露出與青絲截然不同的白來。
好像有一個影子與眼前的時歲重疊,可再仔細一瞧,時歲打了個哈欠,眼角的淚花明滅。
樓長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裝作不經意道:“你怎么這么早就睡了?”可聲線卻發緊。
“院子里太曬人了,我又沒事做,”時歲低頭不好意思的撓頭,“只有睡覺了。”
先前時歲只想著若有人來就裝作自己在睡覺,哪成想自己竟然因為太過無聊真的睡著了。
等樓長云調整好自己,才將自己的視線移回時歲的身上。
可惜現在的時歲已經將自己的衣服弄整齊了,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是從未來過一般,折讓樓長云懷疑方才可能只是他自己的錯覺。
“現在已經中午了,你可別睡了,待會就吃飯了。”樓長云笑笑。
時歲點頭,隨即眼前一亮,連忙下床道:“那我幫你好不好?”
“你會?”樓長遠露出一個狐疑的目光。
這落在時歲眼里明顯的就是瞧不起,當即揚頭道:“我當然會!我可是經常打下手的。”
他經常和族人們一同外出,雖不精通,但也生火做飯還是樣樣會的。
樓長云上下打量時歲,就這細皮嫩肉的一身,所謂的“打下手”怕就是報幾個菜名讓下面的人去做吧。
“我真的會!”
樓長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好好好,你會。”
明顯的敷衍,時歲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待會就讓他見識見識。
“不過——”走到樓長云身前的時歲一臉嫌棄的捂著鼻口,“你先去換洗一下吧,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很重?”樓長云一邊往外走,一邊抬手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背了一路的妖獸,難免有血跡蹭到他身上,血腥味在所難免,但這個氣味在他聞來極淡。
雖是這般想,但樓長云還是乖乖的站到了水井邊。
晶瑩的水珠從蜜色的身體上滑落,陽光被折射出炫目的光芒,這是不同于第一日在月色下與樓長云共浴的場景。
時歲也實在是找不到別的事做,傻愣愣地站在房門口看樓長云洗澡,看著看著才忽然覺得不對勁,于是猛地一扭頭就往房里走。
淡粉色爬上了時歲的耳垂,站在那兒看人洗澡,真是將非禮勿視忘得干凈了。
等時歲抱著衣服從房里走出來時,樓長云的沖澡正好結束。
“喏,你的衣服。”
樓長云接過,笑了,“我剛還在想忘記拿衣服了,還預備著要你幫我拿一下,想不到我們這么心有靈犀。”
時歲沒好氣的瞪了樓長云一眼,“快點穿好!”
說完時歲就背過身去,可樓長云穿衣服也不老實,湊到時歲身邊:“中午想吃什么?”
清涼的井水讓樓長云的體表的溫度略有下降,可這呼出的氣息打在臉上,還是像火舌一般將時歲的臉頰舔舐的微微泛紅。
“隨便,我不挑食。”時歲語氣僵硬的遠離樓長云,干脆頭也不回的往廚房走去。
剛巧這一幕樓長云低頭整理腰帶去了,再抬頭時,時歲已經快步走進了廚房。
時歲走進廚房東瞧瞧西摸摸,上次進來還是晚上,光線不好都沒仔細看。這個廚房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雖然心里早已預料比不上家中,可眼前這個……時歲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破敗”來形容,要不是樓長云做出的飯菜他吃過,他真的要懷疑這樣的地方真的能做出飯菜嗎?
時歲將廚房細細打量了一圈,樓長云卻遲遲未來,這才發現樓長云已經將先前被他丟在門口的妖獸拽到水井邊處理了。
時歲只好又折回到樓長云身邊,“我可以做些什么?”
唉,樓長云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剛剛一個人將妖獸拖過來處理,就是不想叫上時歲一起干活。
一來,時歲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哪里能幫上什么忙;二來,讓原本錦衣玉食的小公子給他打下手,總覺得暴殄天物。
哪知道時歲偏就和這事強上了。
嘆完氣,樓長云立馬找了個理由出來:“你身體還未好,還是好好休息。”
時歲蹙眉正要反駁,樓長云趕緊道:“元叔只知道你大病初愈,要是在你做事的時候剛好來了,”扭頭看向時歲,嘴一癟,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你不想我又被元叔訓吧?”
元叔不僅會訓,還會用腳踢人。
時歲鼓著腮幫子退回到了房門口,這里陽光還沒有蔓延過來,還可以躲躲涼。
百無聊賴的時歲站在房門口看了半天樓長云處理妖獸,手法嫻熟,至少從大山中出來的他看不出瑕疵。過了一會兒,時歲抬頭往天空看去——陽光耀眼,白云只剩了幾朵倔強的在空中隨風飄蕩,初時時歲還能瞧出個形狀出來,可這天氣連風都微弱,半天也不見云朵變換一下形狀。
等時歲再次將視線挪回樓長云身上時,妖獸已經處理好了,大半的肉被放在籃子里,放入水井懸掛在水面上,剩余的肉則被樓長云拿在手中,準備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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