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邊緣處會有大石頭上畫著部落圖騰，以此來劃分不同部落勢力范圍，若仔細(xì)觀察就能看到，熊氏部落的圖騰是熊。”梁簡笑著解釋道。

    秦悅恍然大悟，又?jǐn)Q起眉頭問道：“我怎么沒看到？”

    梁簡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你一路上眼睛不停地打量四周，哪里有去看什么石頭？”

    秦悅想想，也是，一路上她的確沒有注意什么石頭，光去看哪里有沒有鹽的下落去了。

    想到鹽，又想著過幾天他們便要同黑巖部落告別，在這個遍地野獸的時代，各部落之間還有領(lǐng)地劃分，那他們何去何從呢？

    幸而梁簡的弓箭打獵厲害，她能摘些野果度日，兩人不至于餓死在荒山野嶺，只是肯定不能在其他部落占山為王，那只能去更遠(yuǎn)的地方。

    想到這里，她不禁沉思起來。

    梁簡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她愁眉苦臉，思緒重重的樣子，嘆口氣道：“不用擔(dān)心，這里看著人多，卻都是從廣袤山林中匯集過來的，部落與部落之間間隔遙遠(yuǎn)，這里這么大，還能被他們都占了不成？”

    聽他這么一說，秦悅頓時眉開眼笑，笑瞇瞇地湊到梁簡旁邊，“那我們找個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建個小木屋，這里的山洞真住不慣，黑乎乎的還不透氣。”

    “好，按你說的辦。”梁簡看著她，眼神溫柔似水，漆黑的瞳孔里星光閃爍。

    兩人正說這話，亞努已經(jīng)走回來了，告訴他們先休息兩天，過兩天才能正式交換。

    這兩天陸續(xù)有與黑巖部落交好的部落過來，與亞努相談甚歡。

    閑著無聊，秦悅四處閑逛，見其他部落也有女人來這兒，不過絕大多數(shù)依然是身強(qiáng)力壯的男人。

    途徑一個好幾十人聚集的部落時，她看到他們用陶罐燒水，那陶罐質(zhì)地粗糙，黑漆漆的，樣子的確算不上好看，卻讓她激動不已。

    黑巖部落沒有陶器，連裝水的器具都是石塊打鑿而成，后來用青果殼做器具才方便不少，她還當(dāng)整片大陸都如此落后。沒想到有部落燒紙出陶器出來了，旁邊有幾處被獸皮包裹著的物品，想必是這個部落拿來交換的陶器。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那邊人的狠狠地瞪了一眼，把陶罐寶貝似的護(hù)住。秦悅摸摸鼻子，不再多看。

    又逛了一圈，收到了一大波來自各個部落的打量的眼神，秦悅落荒而逃。這里的原始土著太恐怖了，她剛剛看到有人吃生肉，目前看來各個部落文明的發(fā)展是不均的，有的落后部落還不會鉆木取火。

    回到黑巖部落聚集的地方時，空地上已燃起篝火，旁邊堆了枯柴，梁簡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一看，角巖也不在，想必有事外出了。

    這片山谷很大，西南方向有一處深潭，各個部落都去那里取水引用。

    秦悅拿著兩個瓢狀的大果殼，走過去，深潭大約小池塘那么大，斜上方一片突出的山巖擋住，潭水不知深淺，山巖上空隙中清冽的水滲出，落進(jìn)潭水中，滴答的水聲顯得空靈清幽。

    潭水冰涼透骨，她舀了兩瓢水，準(zhǔn)備打道回府。

    卻見旁邊一個體格健壯，肌肉飽滿的男人，幾大跨步走到潭水邊，伸出雙手捧了一捧水牛飲。

    看著眼熟，秦悅在腦海里回想一遍，認(rèn)出他就是那個頭戴翎羽，囂張大笑的男人，黑狼部落的首領(lǐng)。

    顯然他也注意到了旁邊的秦悅，抬起頭，深不可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向她裝水的器具。

    “這是什么？”陌生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很低沉，同黑巖部落的土著語口音有點區(qū)別，但大體能聽懂。

    “這個？”秦悅愣了愣，又抬起手中的果殼回答道：“這是青果殼，藤蔓上結(jié)的果子。”

    “青果？”黑狼不懂。

    “我取的名字，森林里很多這種果子，果殼很硬，劈成兩半能裝水也能燒水。”秦悅耐心解釋道。

    黑狼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又問：“能交換嗎？”

    “換什么？”想了想，她正色道，“能換鹽么？”

    “鹽？”黑狼錯愕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鹽很珍貴，你這東西換不到鹽，我也沒有多余的鹽和你交換。”

    一股懊惱的情緒涌上心頭，片刻后又消散，本來就沒報什么希望的。

    秦悅點點頭，不言不發(fā)地走了。

    等她燒開了水，梁簡和角巖兩人一手拎著羚羊狀的動物回來了，大概小牛犢那么大，足夠部落里這些人吃上幾頓。

    這里的動靜也惹來附近幾個部落人灼熱的目光，她仿佛還聽到了饑腸轆轆的原始土著吞咽口水的聲音。

    很快，兩只動物尸體被肢解成一塊塊的，秦悅拿了一塊半大的清洗干凈了，切成小塊的肉，扔進(jìn)開水里，燉肉湯喝，剩余的肉被他們穿在樹枝上，架在篝火上烤熟。

    食物的香味很快彌漫在附近，其他幾個部落的人，看起來面黃肌瘦，兩眼發(fā)光眼神艷羨地看過來。

    梁簡一臉淡定地轉(zhuǎn)動樹枝烤肉，倒是秦悅被看得很不自在。

    似是知道美味的食物并沒有他們的份，肉香彌漫很久后，那些人便不再將眼神投向這邊，只默默地掏出漆黑干硬的肉干，放進(jìn)嘴里嚼著。

    這塊山谷仿佛是一片偌大的難民營，身著獸皮頭發(fā)粘黏亂糟糟的原始土著，在他們看來確實與難民無異。

    只不過這難民也有貧富差距，那邊黑狼部落一行十幾人，也拿著石矛，扛著打到的獵物，從狹長的甬道走出來，走到黑狼部落占據(jù)的范圍內(nèi)，將獵物往地上重重一丟。

    她將這比喻說給梁簡聽，他忍笑道：“這里文明發(fā)展緩慢，部落之間往來很少，部落發(fā)展不均是正常的，黑巖部落在這片地域中也只能算是小部落，或許在遙遠(yuǎn)的地方還有更大的部落。”

    對這說法秦悅表示認(rèn)同，橫隔了廣袤無垠的森林和延綿不斷的群山，這片大陸還藏著什么，他們一無所知，他們所見到的不過是部落附近的冰山一角。

    曾經(jīng)短短時間便能環(huán)繞整個地球，如今卻困于腳下的土地，難以前行，秦悅難免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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