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消沉不算真男人
生意垮了,趙胖從此一蹶不振,天天就躺在家里玩游戲或者睡大覺,消沉一兩個星期倒還能理解,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月了,先讓還是這個懶散的樣子,頹廢低沉。
張玉玲想趁孩子沒生之前多存點錢,于是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工作,每天披星戴月早出晚歸,扛住孕期的劇烈反應,仍然在崗位上兢兢業(yè)業(yè)。
這天,張玉玲從瑜伽會館出來,悶悶不樂,會館老板說要消減開支,之前張玉玲熬夜做的活動策劃案,老板連看都沒看,直接拒絕了,張玉玲備受打擊,沒問出所以然,對方也不愿多說,她只好先行告辭。
她拿出了鑰匙開了鎖,發(fā)動了車子,邊開邊胡亂的想著:“這會館老板的態(tài)度,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轉(zhuǎn)變了,之前還答應得好好的,說要做宣傳,怎么突然就取消活動了?不過,也許老板有自己的難處吧。”工作就是這樣,總會有失敗的。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突然,車身搖晃了一下,她感覺不對勁,連忙靠邊停車,走下來發(fā)現(xiàn)左邊后車輪胎癟了。她茫然的看著四周,沒有汽車修理店,這可怎么辦?
她下意識地打電話給趙胖,平時趙胖開車多,他一定知道怎么辦。
可趙胖的電話連打了兩個,一個沒接,一個掛斷。再打,趙胖終于接了,可張玉玲只聽到電話里傳來趙胖激情又投入的聲音:“我靠!看我不削了你!”,背景是緊張激烈的游戲音樂。張玉玲在一片嘈雜中大聲的喊:“趙胖,車胎爆了!”,她怕趙胖聽不見。可人就是這樣,一旦心聽不見了,聲音再大,還是沒有用。
張玉玲的話音未落,一個低沉粗重的機器男聲響起:“Game over!”
張玉玲大聲地喊:“趙胖,車子壞了!”
趙胖不耐煩的說:“你自己不會找人修啊!遲不打早不到!這個時候打電話,你想害死我!我輸了你滿意吧?!”說罷,氣沖沖地掛斷了電話。
張玉玲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真想找趙胖算賬,可眼下不是算賬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路邊的街燈依次亮起,肚子餓的呱呱叫,她還在大馬路上,守著一輛開不動的車子,一籌莫展。
咦,不是還有導航嗎?地圖上有修理電話!一孕傻三年,她怎么把這個功能強大的手機給遺忘掉了!于是連忙拿出手機,點開地圖,搜汽車修理廠,許多條的電話地址彈出來,她欣喜若狂,可偏在這時,手機居然沒電了!也是,使用了一天還有電才怪。張玉玲看著黑乎乎的手機屏幕,覺得那就是一堆廢鐵。哎,人不走運,連喝水都塞牙縫!
她在包里翻,設(shè)想奇跡發(fā)生,能找到充電寶。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隨身攜帶充電寶的習慣。哦,對了,車上還有數(shù)據(jù)線接口!可是,她沒帶數(shù)據(jù)線……
一輛輛玻璃窗上倒映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和路燈的汽車飛馳而過,只剩一個遠去的背影和一陣悠遠的鳴笛。天黑了,人們都行色匆匆地往家里趕,只有她像個傻子一樣手足無措的站在馬路邊。一只又瘦又臟的流浪貓“喵、喵、喵”地叫了幾聲,四處瞅瞅之后,又害怕的鉆進了草叢里,搖搖尾巴消失不見了。
她不敢開動車子,輪胎爆了開車很危險,而且會把內(nèi)胎弄壞損失更大。趙胖是靠不住了,只能自己想辦法。她想找一家小店充電,只要有手機,一切都好辦。
剛一抬頭,恰巧看見她的同事李泉騎著摩托車路過,她連忙大喊:“泉哥!泉哥!”
李泉耳朵尖,聽到她的喊聲,停了下來。張玉玲心里一陣狂喜,像看到救星一樣,她把原委一說,李泉就帶她去了修車店。直到修車師傅把新輪胎給換上,李泉才朝她揮揮手:“早點回家啊!”
張玉玲感激萬分:“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然我可得流落街頭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啊!”
幾經(jīng)周折后,張玉玲才回到了家中,已是八點半,家里空蕩蕩的。公公婆婆估計是跳廣場舞去了,還沒回來。姑姐這幾天也回自己家去了。
她的心情抑郁到到極點——這個家,就沒有一個人管我死活嗎?沒有人關(guān)心我這么晚還沒有回來嗎?今天這一天,生意沒談好,車子壞了,損失了幾百大洋,關(guān)鍵是肚子還餓著。一想到寶寶,她覺得還是吃飯要緊,畢竟胎兒還需要營養(yǎng)。
張玉玲來到廚房,把冰箱打開,找找有什么吃的,所幸還剩有半盤子青椒土豆絲,她熱熱就湊合吃了。
肚子飽了,心情稍平緩了一些。她走上樓,一推開門,只見趙胖戴著耳麥,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還在語音里和群里面的人聊得正high。
她見狀火冒三丈,一肚子氣,像即將爆炸的氣球,重重地把門摔上。
這時趙胖聽見響聲才回過神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張玉玲:“你回來了?”,可根本沒有關(guān)心的意思,不等張玉玲回答,接著又轉(zhuǎn)過頭,和伙伴們廝殺在游戲里。
張玉玲第一次對趙胖心生厭惡,她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實在忍無可忍,于是質(zhì)問他:“趙龐,你難道絲毫不關(guān)心你老婆今晚為什么回來的這么晚嗎?”
“啊?”趙胖忙著打游戲,壓根沒聽到張玉玲說什么,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現(xiàn)在到底幾點。
張玉玲走到桌子前,伸手徑直把筆記本電腦的電源鍵給按了。
趙胖連忙伸手,可還是沒有守護住,急的喊起來:“你干嘛!我都快贏了!”
電腦屏幕一閃,暗了下來,變黑了,關(guān)機了。
張玉玲看著眼前這個墮落了一個多月、頭發(fā)長長了、臉面加浮腫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趙胖,心里冷的像掉進了冰窖,寒氣從心底升騰而起,她的眼神都是冷的:“游戲、游戲、整天知道玩游戲!你怎么不跟你的游戲過日子,還娶什么老婆生什么孩子?!”
“嘿嘿,游戲可以怡情的,老婆是用來怡性的。”趙胖見張玉玲生氣了,只好打起了哈哈。
張玉玲雙手抱胸看著趙胖:“趙龐,你一個大老爺們,整天窩在家里玩游戲,你不覺得埋汰嗎?”
趙胖耍起了無奈:“不埋汰,你以為玩游戲簡單?也要費腦子的好吧!”
“你要是選擇游戲那也可以,你可以對我不聞不問,不管我死活,但是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父親!”張玉玲用冷峻的眼神盯著趙胖,像倆把利劍。一個游戲,就能讓從前對她噓寒問暖的趙胖像變了個人似的,現(xiàn)在的趙胖,根本就脫離了真實的生活。
趙胖一聽,也怒了:“這話說重了啊,我不配做他爸誰敢做?!老子的種子!”
張玉玲從鼻子哼出一聲冷笑:“哼,趙胖,你消沉一兩個星期,我可以理解,我也想讓你休息休息,可現(xiàn)在都一個多月了,也該翻篇過日子了吧!我懷著孕你不知道嗎?我給你打電話,你一心只知道玩游戲!別的女孩一懷孕就成了活寶,專心在家養(yǎng)胎,而我呢?除了要給你收拾爛攤子,還要上班掙錢!我車胎爆了,手機沒電了,在大馬路上走不動了,你死哪兒去了?我八點都沒吃飯,你這個爹死哪去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當這個爹,我可以分分鐘讓兒子跟我姓,有你和沒你有什么區(qū)別?!”張玉玲一肚子的委屈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啊?那……那你吃了嗎?”趙胖自知理虧,露出勉強的笑容,連忙問。
“吃了,哼,等你想起來,我恐怕早就餓死了!”張玉玲懶得和他費口舌,就覺得累極了,轉(zhuǎn)身靠在床頭上。
“吃了就好。”趙胖訕訕地說著。
“口頭上逞能算什么男人,真正的男人是不怕失敗的,是不會因為一次失敗而垂頭喪氣的。”張玉玲抱著枕頭意味深長地說。
“嗯……那……那你說我該怎么辦?”趙胖轉(zhuǎn)過身看著張玉玲。
“從新開始唄,你之前不是在跑銷售嗎?再去做銷售,緩一陣再說。”張玉玲想了想說。
“可是工資太低了,五千多塊,見到客戶就得裝孫子,陪酒陪煙陪笑的,老婆,我干不來的。”趙胖認真的說。
“不管工資多少,你起碼要跨出這一步,你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出過門了,再不動起來,你想與世隔絕嗎?我可是撐不了多久的,我生了孩子就上不了班,你不出去掙錢,拿什么養(yǎng)孩子?”張玉玲說。
趙胖難為情的說:“那,那我試試吧。”
張玉玲覺得趙胖知道轉(zhuǎn)彎就好。
第二日一大早,張玉玲把箱底的西裝拎出來熨平,又拿出趙胖許久未穿的皮鞋打上油。她心里松了一口氣,趙胖能走出這一步,以后的日子慢慢就會過順過好。
可誰知,沒三天,趙胖就嚷嚷不去了,又重操舊業(yè)玩起了游戲:“一個小小的主管,年齡比我小,整天得瑟的不行,把我呼來喝去的!幾千元的工資我還真瞧不上,我好歹也算是當過老板的人,就看不慣他那吆五喝六的樣,我就把他炒了。”
張玉玲恨鐵不成鋼:“趙胖,你能不能把心態(tài)擺端正,你是員工就要服人管,你是當過老板,可那是曾經(jīng)!你為什么就不能放下身段,老老實實的工作?”
趙胖看都不看張玉玲一眼:“要去你去,我不去!一個屌絲,天天裝個大爺?shù)膶艠樱疫不信,除了他那里,普天之下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此處爺不留,自有留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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