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墨涵驚惶詫異的時候，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

    素白色打的全是補丁的衣服，金色發箍長發隨風激蕩的女孩不是小綺是是！

    她眼睛赤紅面容冷峻看向墨涵的時候眼神不舍，又有些害怕墨涵責怪她的的膽怯。

    墨涵長大嘴巴，難以置信看著她無聲無息的從黑袍人上方極速落下，連雞鴨都不敢殺的女孩纖纖玉手反握血月彎刀，胳膊高高舉起又狠狠落下，毫無顧忌的朝著黑袍人的脖頸刺去。

    哧

    啊

    利刃全部插入黑袍人的脖頸，黑袍人像是受到傷害的烏賊周圍黑霧驟然見濃黑不可見。

    慘烈的叫聲黑霧中傳出，縛龍索大陣松動，密密麻麻盤繞的縛龍索像是受到刺痛的蒼龍松解了身軀。

    墨涵身影消失在原處，黑袍人反掌向后打出。一個黑影從神龍霄云內飛出擋在了沙綺身前，湮滅山河的玄階高境王者一掌之下空間塌陷。

    轟

    黑影變得虛晃暗淡，沙綺被氣浪振飛。

    她拔出利刃，黑袍人脖頸噴出黑色血柱。

    “殺了你這魔后又如何！”黑袍人殺意滔天。

    魔后不可殺不可辱，否則會被魔界的人無休止的追殺，這是魔界人共尊的信條。而黑袍人是人域的變異魔人，他們沒有人域的信仰更別說遵守魔界的規則。他們服從只是畏懼權勢，而不是服從信條。

    黑袍人又操控縛龍索朝著沙綺卷殺，這一擊之下她必會尸骨無存。

    劍齒獸掙脫縛龍索，飛身上去用身體結結實實的擋下這一擊。

    鋼鐵相撞的轟鳴響起震耳欲聾，劍齒獸胸前白色厚甲凹陷裂開，血也隨之噴射出來。

    劍齒獸被一重擊撞的倒飛，烈焰狂刀穿過黑袍人的胸膛，烈火炸開把血肉被大火湮滅。

    墨涵沒有絲毫停滯，飛向垂落向地面的沙綺。

    無盡深淵吞噬了黑袍人的神魂，品嘗到血的味道后炙熱的戰意和殺戮從墨涵意識中消退些。

    收起刀，墨涵橫抱著沙綺落回地面。

    沙綺的眼睛不再赤紅，臉色蒼白，打滿補丁的衣服也被勁氣震的零碎。她手中緊緊握著刀，想抬起卻又抬不動，想對墨涵撐起嘴角笑，嘴巴哆哆嗦嗦卻沒力氣。

    她想說話卻說不出眼睛焦急的晃動著。

    “小綺很厲害，我不怪你。”墨涵能猜得出心思透明的女孩心里在想什么。

    沙綺動了下嘴角，笑了。

    又動著嘴唇，艱難說著一個字。

    墨涵從她微微收起又輕輕張開的唇語中猜測到了，他還惦記著墨涵欠她的吻。

    墨涵低頭吻了下的她嘴唇，溫暖柔和，血中還有她淡淡的清新氣。

    沙綺笑了，皓齒被染紅，櫻紅似花綻放。

    墨涵一直用木符靈氣給她支撐著漸漸渙散的氣息，可她還是很困的樣子，眼皮吃力的掙扎。

    墨涵想起了他在荒漠的密室中煉丹的時候，沙綺靠著墻壁安靜坐著，困倦襲來眼皮打架。讓她先睡覺她又一下子驚醒裝作一點不困的樣子，直到側歪在地。

    “小綺乖，不要睡。”墨涵小聲道。

    沙綺嘴巴哆哆嗦嗦似有說不完的話，眼皮越撐越吃力，視線也來越朦朧。

    她始終保持著笑的樣子，依然想改變自己像青蛙趴在地上的糗事，她始終以為自己很淑女的，那次只是意外。

    “我給你唱歌好不好”墨涵懇求道，他希望沙綺能清醒起來。

    沙綺點頭，眼皮稍稍提高了一點點，要是以前她會嘻嘻跳一下抱著墨涵的胳膊聽他唱歌。

    墨涵抬起朦朧的淚眼掃望天空，他不知道唱什么歌。幻羽身上披著用氣凝聚的金色霞衣，手中的碧海龍牙似在翻江倒海劍氣翻涌，她已經斬殺了四人，她傷也很重。

    往頭頂看，烏云密布銀蛇攢動，時而還會閃出幾道金光雷聲隆隆，地階皇者在天上大戰。看到熟悉的金光，他想起了無量界里守功法閣的兩個老前輩，他們也來了。

    雷聲滾滾似要降下傾盆大雨，墨涵看著眼神虛晃模糊的沙綺，她正期待著還有些焦急的樣子，怕聽不到歌聲。

    “轟隆隆的雷雨，聲...聲...”

    大雨未下，墨涵淚如大雨滴，珊珊落在沙綺的臉上。

    他剛開口沙綺的眼睛就緩緩閉上了，吃力保持的笑顏也變成睡著的樣子。

    墨涵悶聲痛哭，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殺戮、天下、蒼生、救贖，都跟他沒關系了。

    他感覺自己很脆弱很無助，連心愛都人都保護不了。就像一只螞蟻，下雨要搬家，雨停了就再造家。聽天由命，還有人陪自己顛沛流離。

    他什么也不想想了，就想這樣坐在地上抱著沙綺到天荒到地老，世間輪回變化讓他們變成石頭變成沙礫都好，只是不想再被人打擾了，也給顛沛流離一個結果。

    白色重甲破裂，像白冰上灑滿殷紅的血水。劍齒獸趴在地上下顎貼著地面，翻眼看看墨涵又把眼皮耷拉下。

    幻羽把八個黑破人盡數切成碎塊，走回墨涵身邊，赤黃色威嚴的長袍襟變成一縷縷碎布條隨風擺動。

    她站著沒說話，就那么站著。

    墨涵用手指給沙綺捋一捋頭發，把她垂落一邊的手放在身上，又給她整了整衣服，看上去跟熟睡的時候一樣。

    他拿起由赤紅色變成銀白色的神龍霄云，以審判的語氣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怎么變成魔靈了？”

    神龍霄云微微震動，像是在顫抖。

    “讓你護主，沒有讓你給她力量！”

    半輪弦月烈焰繚繞，烈火焚身的慘叫聲從刀內傳出，片刻后變成了一把只是造型精美的普通玄鐵利刃。

    墨涵把刀裝進毛茸茸的刀鞘內，放進沙綺的青綠色小挎包內。

    摸了摸小挎包里面裝了不少東西，草青色的小水壺，花色紅艷。兩瓶給她補氣血治肚子疼的丹藥，一本九殺王經常讀的詩詞書，打開折著書頁的那一篇是那首“蝶戀花”。還有沙毅的儲物戒，烈焰飛凰給她的紗巾。

    以前的往事再次浮現，沙綺好好的怎么會...

    墨涵深吸一口氣，咽下黏黏的唾液，張開嘴嘴巴里全是，咽不下又沒心思吐出來。

    “我用木氣靈符封住了小綺殘留的氣息，有沒有辦法”墨涵問幻羽道。

    “有，要去虛幻之城找戾天妖皇。”幻羽又補充道：“她氣息...走吧。”

    墨涵把沙綺抱起，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些療養丹遞給了幻羽。

    幻羽倒出來全部給劍齒獸吃了，雪白的魔獸振翅高飛朝著東方飛去。

    天上的金色閃電和白色閃電交織纏繞，雷聲隆隆，烏云如山巒重重疊加。

    暴雨像江水從天而降，縛龍索大陣下的山巒變成荒蕪平地。鳥獸不見，只剩下嘩嘩雨聲。

    從無量界前來的兩位守閣老人是乾、坤兩位皇者，他們二人聯手可以對戰天階尊者。

    他們本可以步入天階進入虛空界，只因為要守住地階這道線所以用秘法自廢功法強行留在地階人域之中。

    暗影宗派來了縛龍九魔，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斬殺受到傳承的魔帝。縛龍九魔上了魔后，即便他們不被斬殺，回去也會被殺掉。他們這種無知的肆意妄為帶來的災難和后果不是他們能想象到的。

    玉神峰十老閣出于慎重，出面了一個地階長老和兩個已經一只腳踏進地階另外一只腳即將邁入門檻的準皇者。

    乾坤二皇看到沙綺重傷生死未知，他們一怒之下斬殺了兩個準皇者。那位長老得意洋洋以為乾坤二皇不敢動手，沒想到乾坤二皇擰斷了他的胳膊腿廢了一身修為后徑直來到玉神峰把他從天上丟下。

    玉神峰震動，皇族九大長老齊出。

    在劍冢山近百年沒有現身的劍皇劍南天，也終于現世，出現在玉神峰的上空。

    白須白發白衣，一柄烏黑坑坑洼洼的鈍鋒重劍杵在空中，左手疊著右手放在粗糙的劍柄上。拱背彎腰看似一個弱不禁風的老頭，甚至讓人懷疑能不能提的起那柄重劍。

    可他那似乎挑釁的隱隱一笑讓玉神峰的眾長老看到心驚膽戰。

    沙陀族的一麻衣守陵人無聲無息的從空間內浮現，寬大的麻衣斗篷遮住了面容，不言不語像是在陵墓中呆久了變得沒有一點生氣。

    冰宗長老水鼎海乘著冰凰飛來，飛凰翅膀扇動漫天飛雪。對比著劍皇劍南天、乾坤二皇和看不到面容的麻衣守陵人水鼎海看不出百歲以上的年紀，跟四十多歲的俊郎男子一般。

    怒氣沖天的十老閣長老們氣勢一層一層的落下，還沒來得及說狠話，就看到天上火燒千里。

    火族族長火融火急火燎的趕來，因為火族和冰宗有隔閡，火族閉關的老怪不想同冰宗的人相見，已經步入地階的火融就代表火族前來。

    火融見到前輩先寒暄一番，水鼎海沒有把他們一輩的恩怨像傳世寶一樣傳給晚輩，對火融點后回應。

    皇族十老閣長老們對上門挑事的人一時束手無策，二長老怒指眾人放狠話道：“你們這是要違背人域大戒，要動手不成”

    “哼，哼哼，”劍南天搖頭不屑，右手扶著重劍左手指點這九人笑道：“就你們這些一肚子壞水的老東西，還說違背人域大戒多少年沒活動筋骨了，活動活動也行！”劍南天提起重劍又重重的往地上一杵，腳下雷聲隆隆山峰震動。

    九個長老壓著怒火沒有接話，乾皇指點著九人道：“地階以下的事，讓地階以下的解決。玉神峰若再插手，笑神龍要是做出什么來別再搬出人域大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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