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在我前面,下意識想抓住我,但是我摔倒的太突然,小妖根本來不及發力,剛剛伸出手臂,就被我一下子鏟倒在地,摔倒在我身上和我一起摔了下去。
在聽到尖叫聲的第一刻,洪景龍就反應了過來,他沒有立即彎腰來抓我倆,而是朝著反方向跑了兩步,拉開距離以后竟然一下從腰間拔出兩口狹長的匕首,雙手各握一支猛然插入兩邊石壁之中,牢牢把自己固定在那里。
也是他手一抬帶動上衣翻轉的時候,我躺在地上隱約間看見在他腰間有一條二十公分左右的腰帶,腰帶上密密麻麻扎了一排的匕首,足足有十多把,森白透亮,像是鯊魚的牙齒。
這不是匕首,這是飛刀。
我腦海中剛剛浮現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和小妖一起滑到了洪景龍面前,他兩條腿像是木樁一樣牢牢佇立在甬道之上,撞得我們兩個頭暈眼花,胸悶氣短,但是洪景龍卻是紋絲不動。
胖子趕過來把我們兩個扶了起來,邊扶我們邊撇著嘴說道:“老唐你真是爛泥糊不上墻,人家只是說說而已,就把你嚇得站不住了,你說說就你這膽色,還要往古墓里去,那你不是找死嗎!”
我摸著屁股從甬道里站起來,齜牙咧嘴地說道:“你小子別在這兒給我轉臉當好人,剛剛要不是你踢了我腳踝一下,我能摔倒?你真是不要臉哪!”
胖子一張胖臉頓時漲紅了,像公雞一樣尖叫道:“你別血口噴人啊,你小子自己摔倒就是自己摔倒,沈爺我笑話你幾句,你就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你是不是看沈爺我幾天沒收拾你,你就不拿沈爺我當塊干糧,別說沒用的了,來來來,咱們倆在這里比劃比劃。”
巫離陰沉著臉,慢慢說道:“你們兩個不要爭了,不是這個死胖子踢的你,也不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只看到一個小巧的東西一閃而過,撞到你腳踝上之后就消失不見了。”
我一怔,下意識看了看周圍,沒發現那傳說中的紅藩娃娃,便向巫離問道:“真是有什么東西撞得我?”
巫離話語里也有些納悶:“我看像是老鼠,但是卻從來沒見過速度這么快,力道這么大的老鼠,真是奇怪了,難道老鼠在這古墓里也會變異?”
洪景龍拔出插在兩邊石壁上的飛刀慢慢插回腰間,表情凝重地說道:“不是老鼠,是一種力量。”
巫離面色變了,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什么意思?”
洪景龍平淡地看了巫離一眼,“別裝了,你能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如你想的那樣,就是這個古墓的力量,我們四年前在古墓里不止一次碰到過,每當遇到危險的邊緣的時候,這股力量就會突然浮現,把我們往前狠狠推一把,徐寶林把這股力量稱為‘抗拒’,這是整個古墓對我們這些外來者的抗拒。”
洪景龍如此一說,我立即想起了胖子脖子上掛著的小葫蘆,他說里面裝著的是“臣服”的力量,當時我是抱著五分不理解和五分不信的,現在一聽洪景龍如此說,似乎胖子當日所言并不全是吹牛,他那個小葫蘆里裝著的真有可能是一股力量。
他媽的,這抽象的“力量”二字,什么時候能變成實物裝載了?
還是說,這個野雞墳古墓和遠在千里之外的西藏有什么聯系?
我看了胖子一眼,百思不得其解,胖子估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立即昂首挺胸,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頗有幾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意思。
洪景龍接著說道:“當時我們討論過很久,也沒有找到這股力量的靠譜解釋,不過私下里我們幾個盜墓派的年輕人討論過,我們認為……這股力量是這個古墓的意志,當然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說法,自然沒有任何科學道理來支撐,但是我覺得你們應該理解我的意思,就像是這個古墓成精了一樣,在排斥我們的到來,但是這個力量也是有它的界限和限制,絕對不可能說直接上來就卡住我們的脖頸,直接讓我們憋死,只能在關鍵時刻給我們搗搗亂,把我們向危險的方向推一推,只要我們提高警惕,不會出現不可控制的后果的。”
小妖有我在下面墊著,身上沒沾染一點的灰塵,就是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起來之后臉色不是很好看,聽到洪景龍如此說之后,立即追問道:“這么危險的事情,你在下井之前為什么不給我們說清楚?”
洪景龍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苦笑著慢慢說道:“這種事情,在古墓里根本不算是危險,最多只能算是搗亂的小手段罷了,古墓里面的危險遠遠比你們想象得要多千百倍,不僅僅這個野雞墳的古墓,所有的古墓對外來者都是懷著滿滿的排斥的,我就這么和你說,身為一個盜墓賊,你在古墓里發現兩條岔路,一條生,一條死,什么都不考慮的情況下你隨便選一條,百分之九十可能是死路!”
這番話洪景龍說得云淡風輕,但是聽到我和小妖耳朵里卻是沉重無比,我們之前以為把下地的危險能想到的基本都想到了,但是如今聽洪景龍這么一說,才知道以前真的是自己太簡單了。
巫離陰測測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以為下地盜墓是小孩子過家家呢?這種活計是真的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求富貴,求一分富貴,你得付出三分危險,要不是祖傳干這一行的,哪有真愿意吃這一碗飯的?小子,今天爺爺心情好,再說個事情好叫你知道,下地盜墓從來不是一個人能干的活計,下地以后,人就不是人,鬼也不是鬼,想要真的撈夠了好處還能全身而退,不僅要防鬼,還要防人,可以說地下的這些骯臟事,十件里有九件不是鬼做得。”
我聽了心里更覺恐怖,下意識開口問道:“你說的會不會有些言過其實?我知道盜墓組織里面足夠殘忍狠毒,但是也沒你說的那么恐怖吧?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盜墓賊不早就滅絕了嗎?”
巫離冷笑兩聲,不屑看了我一眼,“呵呵,你懂個屁,盜墓就是這樣,千年流傳下來的,你小子也不想想,但凡盜墓的,哪個不是在沒飯吃的時候搏一把?連你都知道盜墓是下九流的勾當,在土里刨食吃的人能有您這種圣人品行?爺爺就告訴你個最簡單的事情,在苗疆摸寶貝,就算最簡單的近現代古墓,也得至少要兩個人,一般都是舅舅和外甥一起,原先是舅舅下去摸,外甥在上面把繩子,但是久而久之,人們發現這樣不行,一般舅舅把寶貝摸上來以后,外甥就把繩子斬斷了,很少會有外甥會老老實實把舅舅拉上來的。”
胖子插嘴問道:“為啥是舅舅和外甥?老爹和兒子多好啊,不比舅舅和外甥做這種事情靠譜啊!”
巫離冷笑道:“不懂你小子別亂說,父子下地是苗疆最大的忌諱,這事兒你到了苗疆就知道了,這么多年,苗疆從來沒有父子一起盜墓的先例。”
胖子不說話了,小妖就變成了好奇寶寶,開口問道:“那為什么,不能讓舅舅抱著寶貝,一起拉上來呢?”
巫離搖搖頭:“這個辦法你能想到,那肯定苗疆這邊的老人肯定也能想到,但是這個辦法比上一個辦法更慘,因為外甥會把繩子拉到一半的時候瞬間松開繩子,這樣舅舅就摔個半死不活,而古墓里的那些機關陷阱早已經被舅舅破除得差不多了,外甥下去也就一點危險都沒有了,從容拿上冥器,順著繩子揚長而去了,呵呵,原本就算外甥把寶貝釣上去,舅舅好歹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但是提到一半再放開,舅舅最好的下場也就是高位截癱,孤獨一人被扔在古墓深處,怎么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小妖皺眉問道:“難道真的沒一個解決的辦法了?”
洪景龍站住腳步,輕說道:“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外甥下去摸寶,舅舅在上面守著,采用這種辦法的,我還沒聽說過有謀財害命的后果的,行了別瞎扯淡了,這石壁后面有一個隱藏的耳室,考古隊的裝備就都留在這里面,咱們在這兒休整七個小時,我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個古墓里的構造和布局說給你們聽,但是我們只探索了很小的一部分,在這一部分的范圍之內,我可以盡最大努力保證你們的安全,但是兩位老板要是還要再往里面探索的話,我就愛莫能助了。”
說著,洪景龍舉起手,握住一個銹跡斑斑的青銅門環用力一拉,隨著灰塵窸窸窣窣地從縫隙里落下來,一道裂縫浮現,慢慢由小及大,到了一個可以容納一人進去的寬度之后,就再也拉不開了。
洪景龍沒有急著進去,打著手電筒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等里面的煙塵散盡,空氣徹底與外界交換過來之后,才抬步朝里面慢慢走進去。
嗖的一聲,一道黑影在耳室里面一閃而過,首當其沖的洪景龍不退反進,往前邁了一步之后,右手猛然往上一揚,一道流光乍現,然后我便聽到一聲哀嚎慘叫,我急忙跟進去一看,一只堪比老貓大小的尖嘴耗子正被一只掛著紅綢的飛刀釘得死死的,雖然四肢還在劇烈抽搐著,但是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巫離站在我身后,喃喃自語:“關東洪家,一手鎖魂飛刀果然名不虛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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