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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世驚蟄 正文 第十章 金秋篇(十)

作者/青山笛音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廳內眾人跪下齊聲:“參見陛下。”

    小皇帝紫衣的身影走過一列人:“都起來。”走到案蘇身邊親自要將案蘇扶起。

    案蘇惶恐的道:“陛下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屈尊扶我一個罪人之子。”

    小皇帝怔愣了瞬間,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良久才緩緩收回。

    屋里總共四人,加上皇帝也就五人,其余四人見此景都不言語,案蘇身份特殊,如他所說罪人之子,且有君臣之別,兩個摯友隔著山海,皇帝不是不懂。

    “三哥為何說老師在雍州。”皇帝站直了身子問道,眸光卻未曾從那個藍衣的少年身上移開。

    秦日居微蹙起一對劍眉,說:“臣的心腹曾追查到,十五年前顧笑不知為何被南疆蠱毒噬體,急需解蠱的藥石,雍州是商通之地,各地奇珍異寶在那出現并不奇怪,幾日前又聽說一位蠱商在雍州停留,行蹤隱蔽,若非是殃及性命顧笑又怎會扔下他身邊一眾心腹和朝局。”

    “所以你覺得,老師在雍州?”小皇帝冷聲說,看樣子是腹中有氣。

    眾人皆不敢多說,小皇帝只垂眸看著案蘇,心中悶悶微顫著聲音道:“老師,和當年的蘇家,十五年了你們始終要抓著不放,蘇彗能活過來嗎?你們百般糾纏又有何意義。”他這話是吼給身前藍衣的少年聽的,從他的角度,恰巧看得見少年藏在衣襟底下那枚罪臣的印記,那枚印記在他身上生長十五年,從八歲到如今二十三歲,早就根深蒂固了。

    是否因為這個,他才會覺得自己是個罪臣。

    那不過是一個印記。

    “案蘇”小皇帝喊他,本想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卻無法開口,硬是憋出一句:“朕回去了。”

    雍州城。

    入了夜,夙彗星命夙十去掌了燈,素白的燈籠在滿徑園外掛著,掛在槐樹底下,他覺得的點多了燈費蠟燭,便只叫夙九拿一盞來放到他要用的書案上。

    夙十忙活完,又將院子里落的葉子都掃了起來,掃到一半被夙彗星叫住:“隨便掃掃就好,地上有幾片黃葉才有入了秋樣子。”

    不多時院子里刮過一陣風,把剛掃成堆的落葉又吹的遍地都是,夙十索性也不管了,提起衣服前擺蹦噠上了屋子前臺上,他同夙九站在一起,兩個青春年少的少年彼時正歪著腦袋往屋內瞧,他們主子藍衣著身做在正東位,身旁正站著位看起來上了點年紀的老者,這老者幾人都認識,是負責王府收支開支的管家,要大兩人幾級,平日里除了領例銀的時侯其他時間大多難見。

    夙彗星在屋內的聲音清亮傳出來:“就這些了?王爺沒叫再給些別的東西?”自從那日他從梅苑回來,秦月諸便再沒找過自己,只叫人送一些不怎么有用的東西。

    來送東西的是王府里的管家,孤傲的很,頭回聽見王爺說要將賬本和庫房鑰匙交給這個弱冠未及的少年,還要他親自送,當然覺得不快,盡管都是服侍王爺可像夙彗星這樣的男寵難免在許多是地方落人口實。

    “就這些。”老管家挺直了腰板說,“王爺沒有別的交代,只說公子看著辦就是。”

    夙彗星要的當然不是幾本賬本和庫房鑰匙,他要的是秦月諸親手摁章的進城的文書,實在不行印章也可以,他幾次暗示秦月諸要么就是拿話誆過,要么就是跟幾個夫人公子玩鬧嬉戲,他雖說身份是個男寵,但前世他是女色未近,對付這種場合當然生疏的很,沒待久便離開了。

    叫人送走了管家,夙彗星看著桌子上的東西發起了呆,夙九夙十逗弄著幾日前撿來的黑貓邊絮叨:"近來我們王爺對公子是越發好了,王府賬本是多重要的東西,竟拿給了公子看。"

    他要賬本沒什么用處,當然也不想管,秦月諸將這個送來無非就是敷衍他,這便說明了那人還未完全相信自己,他須找些契機,讓秦月諸不得不相信他。

    王府里入了夜便會四處掌燈,直到沒處院子都亮堂的像月宮一般,彼時也正是夫人公子用膳的時候,側妃和幾位受寵的夫人不說,其他人的晚飯皆是由大廚房統一配送的,恰好滿徑園也不例外,晚膳送入了院子,夙九夙十一樣一樣的將菜端上桌子。

    夙彗星摸摸黑貓下巴又,瞟了眼院外過去的一列人,那一列手中端著同樣用蓋子蓋起來的晚膳,由婢女端著送到下一院,晚膳送進來了的空檔,他借口休息支開了夙九夙十,換了身簡便的衣裳,翻了一扇窗戶出去,悄悄跟在送菜的隊伍后,經過芳華院停下,送菜的婢女仍就繼續前行,如果他沒記錯,芳華院里住著的是位有孕的側妃。

    芳華院里的側妃,是御史大夫張鏡蔥的幼女,是近幾年才嫁進了王府,能進雍王府服侍王爺的都不是一般人,從十五年前雍王從皇城遷居雍州,自此又性情大變,開始喜好美艷的人,不論男女,只要長的好看雍王都不會拒絕,而側妃不僅生的好看,還是京兆了聞名的沒人,從入府起雍王就對她寵愛有加,而今又懷有身孕王爺當然是對側妃寵上加寵。

    就連服侍了王爺十幾年自側妃懷孕后被特許來服侍側妃的劉嬤嬤都拍著大腿說:"王爺萬花叢中過,從來都是入那點水的蜻蜓,留情不留意,娘娘是王府里頭一個懷了世子的,在王爺心中娘娘就是寶。"

    側妃彼時嬌羞一笑,難免要謙虛一番:"看嬤嬤說的什么寶不寶的,世子這個稱呼更是別亂說,只有王爺的正妃生下的孩子才能稱得上世子。"話雖這么說但心卻未必真這么覺得,雖是孕期側妃容貌卻依舊迤邐,舉手投足都各曾一派難怪秦月諸喜歡。

    夙彗星躲在芳華院一處假山后,又聽見老嬤嬤笑著說:"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娘娘被封為正妃只是時間問題。"聽罷,也不管堂上的主仆還要聊什么,夙彗星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籠子,因為放在懷里隔著一層薄薄衣裳,小籠子雖然是木制的但也刮疼了他身前的幾塊嫩肉。

    屋子里老嬤嬤的聲音又傳出來,聽來有力的很:"雖說王爺對娘娘寵愛有加可娘娘如今在孕期,難免有心人不趁此機會勾引王爺,到時候若是榮寵,怕對娘娘不利啊。"

    側妃坐在軟氈上聞言抬眼,蹙著一對柳眉看向劉嬤嬤,劉嬤嬤見自己的話說中了側妃的心事,又繼續說:"老奴聽說,西院滿徑園里的那位,今日借著王爺寵愛,竟大膽向王爺索要王府賬目。"劉嬤嬤說到最后有點義憤填膺的意思,語氣之激烈,好像他做的是件傷天害理的事。

    夙彗星細細想來,說西院里只有他一個園子叫滿徑園,也只有他傍晚時分收到了雍王命管家送來的東西,原來劉嬤嬤對著側妃又是夸又是哄做了這么多鋪墊,是要說他的事。

    賬本是秦月諸為敷衍他命人送來的,他自己又沒有要拿的意思,可在劉嬤嬤口中他卻像個膽大包天要拆散別人家庭的小人了。

    "滿徑園里的那位,雖說是男子但生的比女子嬌媚,十四歲入了府,榮寵的那些日子王爺送的,吃的穿的,都不比側妃如今用的差,他比娘娘入府的晚,娘娘可還記得?"劉嬤嬤弓著身子,屋內的燭光色暖照在她那一張干癟的臉上,那張臉有半張臉埋進陰影里,顯得格外陰沉,說話時她故意壓低了聲調故作語重心長說,“老奴從王爺年幼之時就伺候王爺,見過的人多了,可還未見過哪個夫人有娘娘這樣的待遇,那這個公子就不必說,都是王爺的玩物,但若是不做管教那就是要翻了天的。”

    言下之意就是蠱惑這側妃來管教他?說什么男子皆是玩物,他們家王爺后院里就四個公子,這些玩物里可不就有他。

    好一個倚老賣老的看東西,仗著跟著秦月諸年頭久妄圖蠱惑側妃來擾別人的清凈。

    夙彗星心中有氣,這氣是從他醒來便憋到了如今的,想他七尺男兒,前世也是做過才子姑娘小姐擁護的對象,雖說死前名聲不好,但這個狐媚的罪名他是從未擔過,但雖說有氣,他還沒氣到自亂陣腳沖出去同人家理論的地步

    。

    他面上不動聲色,手中握著籠子將籠子蓋子打開,不多時一只活蹦亂跳的活老鼠即刻便從籠子里掉了出去,正是晚膳時間,側妃因為有孕是不吃大廚房的食物,但自家院子里的小廚房上菜也是一點不馬虎。

    老鼠是屋子里的黑貓抓的,貓抓老鼠總要玩一玩才吃,他就是趁著那時候把老鼠裝進了籠子了,老鼠餓急了也是會吃人的,不吃人嚇嚇人也是有的。

    不多時,就聽屋子里傳來女子的幾聲驚叫,先是正在上菜的婢女在氈子旁瞧見剛跑入的小東西從自己跪著的地上竄過,嚇得花容失色大叫了一聲“老鼠”,一個叫了滿屋子的女人聽見這聲老鼠也都叫了。

    老嬤嬤雖也怕但要護得側妃和側妃腹中的孩子,只能扶住了側妃退后,邊揮手讓幾個婢女查看老鼠在哪兒。

    芳華院一亂相當于整個王府都亂了。

    “娘娘,娘娘受驚了,王爺呢?王爺在哪兒?”老嬤嬤對著幾個婢女吼道。

    婢女們連忙抽出身子答道:“這時候該是在月迷津渡。”

    “快命人去找來。”

    說罷一個婢女火急火燎的就出去了,夙彗星也趁亂出了芳華院的門在外面尋了一顆大樹蹲住,不出他所料,側妃是這屋子里最為淡定的。

    “我又沒什么事,叫王爺來做什么。”側妃被嬤嬤護送到了矮榻上,蓋上了被子。

    劉嬤嬤道:“這樣有助于娘娘穩固王爺的心,娘娘聽我的就是。”說罷她起身去跟著一眾婢女趕老鼠。

    夙彗星看著這出鬧劇演到這里,瞧見側妃和他的胎兒沒事,一切在計劃之中,便從樹后出來。

    他到月迷津渡的時候,秦月諸前腳剛走,因為來過一回他輕車熟路的沿著長橋到了水榭門口,這月迷津渡平日里除了秦月諸自己別人嫌少回來,就是打掃也是秦月諸親自動手。

    所以他覺得,若是有什么重要東西,秦月諸也會藏在這里。

    因為走的急,秦月諸并未將水榭中的燭火熄滅,但這月迷津渡卻沒他想得那樣亮堂,只有少數兩盞燈,一盞放在書案,一盞留在榻邊好方便閱讀和就寢。

    這找東西亮堂的好找,月迷津渡從外看不大內里卻別有洞天,又加上夜色濃重,有幾處地方兩盞燈火根本照不到,他又害怕將燈拿來照明外人看見屋內燭火移動,會被察覺,就只能摸黑找。

    夙彗星蹙起眉來,竟忽然覺得秦月諸這不喜強光的毛病跟自己倒有點像,卻也沒多想,摸著墻根去尋東西。

    月迷津渡正門打開進來,左手邊是秦月諸平日里伏案的書案,右邊最靠墻墻上有副畫窗,畫窗底下是副矮榻供他平日里歇息,矮榻旁有香爐,邊上靠墻立著書墻,有幾本攤開落在地上。

    他不記得秦月諸喜書,從前他們同窗的時候,倒是他比較喜歡讀些亂七八糟的書,有幾次被秦月諸說他不務正業專學旁門左道,兩人因此還打了一架,當然那是他自己先動的手,秦月諸才沒興趣理會他。

    可看著這滿室的書籍,夙彗星不免有些奇怪,隨意撿起一本翻了翻,又是一怪,這書他還真看過,說的都是旁門左道一些不關乎禮義廉恥的東西。

    “真是奇了怪,秦月諸這人什么時候喜歡這些東西了,不是一看到字多的書就頭疼嗎。”他嘟囔著說,覺得好笑又笑起來,手上一滑不小心將翻了幾頁的書摔到了地上,本想撿起來放歸原位,蹲下的時候眼角余光瞟到矮榻底下有一處格外的白,不禁讓人聯想到一些面目煞白的鬼怪身上。

    起了一身戰栗,但耐不住好奇,他趴下身子往矮榻底下看,頓時松了口氣。

    那是一副面具而已。

    一副面具?好眼熟的面具。夙彗星心道,伸長了胳膊從矮榻底下將那枚面具掏出來,端詳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想起來。

    這副面具,整個都是月白色,其他面具或是繪的面目猙獰或是滑稽可笑,這一副沒有嘴巴,沒有神情,除了一雙眼睛,就只有額上一條紅印。

    月前他偷跑出府去向師父拿穩固魂魄的藥,途中撿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刺客,那刺客的臉上正好戴著這副面具。

    雖說那之后他就有懷疑,王府里有人和這刺客有關系,卻沒想到和秦月諸本人有關系,而今他有點迷糊了,秦月諸不是自詡自己是個草包,行刺又養蠱的是幾個意思。

    正想著,就見屋外有燈火晃動的跡象,夙彗星不敢顧慮太多,將面具又放回了原位,快速的翻找了一番,從書柜底下的抽屜里找到了一枚印章,確認了落款后。

    他從身上將隨身帶著的宣紙和印泥拿出來,將印章印了印泥又印在干凈的紙面,將印章放回原位以免秦月諸懷疑。

    秦月諸已然提著燈站在了門外,慌亂之下他躲到了屏風后頭,屏風后有個水桶,是秦月諸用來沐浴的。

    木門咔噠聲打開,又咔噠聲合上。

    在夙彗星聽來,秦月諸似乎是走到了書案處,不知做了什么又走回來,到了矮榻靠近屏風的位置又停下了。

    可在秦月諸看,屏風雖寬大能擋住人上半身,卻不好將一個人完全擋住的,該是屋子里不夠亮,這人又慌不擇路才出此下策,躲在了屏風后面。

    夙彗星露餡了卻還不自知,自以為他沒瞧見,盤算著待他合衣睡下,就趁著秦月諸熟睡之時出去。

    秦月諸原本想劈開屏風將人拿住的,但仔細看了鞋子上的紋飾,覺得很熟便猜到是誰了,倒不急著打擾他,脫了外衣在屏風上一掛,便緩步朝屏風后走去,走著走著手搭在屏風上,隨意這么一推,屏風靠在了要沐浴的木桶上。

    木桶靠墻放置,雖說離墻面有些距離,可夙彗星要想出去還必須屏風挪開,秦月諸這一弄等同于斷了他的后路,他出不去了。

    隨后就見秦月諸印在屏風上的影子正要繞過了屏風,夙彗星星心急之下,鉆進了乘滿了水的浴桶里,將口鼻捂住使勁憋著氣。

    他本以為秦月諸只是轉過屏風來看一眼,便想堅持到那人不再有疑。

    秦月諸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卻沒有如他所愿的離去,燭火將他的身形刻劃在屏風之上,他半裸著上身身形健美依稀能從印在屏風上的影子上看出。

    就這么,夙彗星眼睜睜看他從屏風后脫了衣服走進來可如今他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權衡之下他將頭埋入水中,繼續憋住氣。

    不一會兒,就見秦月諸伸進浴桶里一只腳,不過一會兒整個人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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