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到這個該死的神廟,烏塔爾就感覺心神不寧,以前的它從不在乎地下埋著什么,但現在不一樣了,這片沙土下的東西讓它恐懼,那是一個非常巨大的,來回變換著的,真正意義上活著的空間,沒人能解釋究竟是什么造就了這可怕的存在,如今光是靠近那個鬼地方都讓人緊張,就連烏塔爾也沒想好該怎么處理這個*煩,或許等戰爭徹底平息,它該回去找大地之母商量一下,但目前它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任何傻瓜和別有用心的人來開啟神殿大門。
那么問題來了,這次探險的目的是弄清楚失蹤隊員的下落,而現在他們連進都進不去,況且烏塔爾已經打定主意封死大門,換句話說,探險任務已經失敗了,可有一個人不承認,那就是克莉爾·巴斯特,她發狂般地詛咒烏塔爾并想盡一切辦法再次打開大門。
事實上,探險隊在經歷了上次的遭遇后,大家幾乎都不愿意再面對那些怪物,可以說,隊伍中唯一一個還在堅持的人就剩下克莉爾了。很快,她的狂躁和偏執就惹惱了烏塔爾,于是在一個日光沒那么強烈的下午,半神抓起她進入隧道,兩者快速通過寶藏室腐化出來的區域,然后,在隧道的盡頭,他們再次看到那塊被神力之墻堵死的石壁。
“這里就是你想進入的地方,我不知道愛麗絲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么,但我清楚;里面的每一樣東西放到地面上來,都是一場噩夢。”烏塔爾把克莉爾放下,然后用地神之力溶化石壁,克莉爾的眼睛死死盯著墻后的東西,大約過了五分鐘,金色的門扉顯露出來,她從背包里拿出魔杖次元碎片,又在自己身上掛了十幾層秘法盾,她的呼吸有些凌亂,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
神力之墻完全褪了去,烏塔爾將雙手按在門上說:“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肯定不是好東西;克莉爾,希望你的決心能戰勝恐懼。”
隨著門被推開,一股難以言述的氣息從門縫里泄露出來,那種叫人崩潰的能量透過皮膚直擊心靈,雖然門后什么也出現,但克莉爾仍然感覺兩條腿抖的厲害,她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壯起膽子向著大門走了幾步,就在這時,一陣穿透力極強的嚎叫由遠及近的沖了過來,克莉爾聞聲戒備起來,借著門里混亂的光源,她看見一個模糊的血紅色的輪廓在迅速逼近。
冰系大魔導師下意識的將冰錐射了過去,對面的生物舉起胳膊將冰錐一一擋下,接著它隆起的駝背在急劇變大,隨著駝峰越來越鼓脹,從怪物的身體里噴出大量粉紅色的孢子,克莉爾馬上用袖子捂住口鼻,這下,她看清了那東西的長相,從體型上說,這是一個放大了兩三倍的人形生物,它周身舞動著數十條觸手,不過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還是那些長在怪物身上的漆黑眼珠,它們零亂的排列著,具體有幾十只還是上百只,說不清楚。
這只怪物伸出觸手朝克莉爾卷來,后者用冰爆術將觸手固定在原地,接著她想召喚一根冰矛將敵人擊碎,可法術竟然失敗了!如果放在從前,這么簡單的咒語她能做到默發,但現在不知是被嚇到還是怎么回事,如此簡單的法術出現接二連三的失誤,眼見另一只觸手掀掉了她的帽子,克莉爾只好向后翻滾,而敵人則撲了上來!
砰——包含著石塊和沙土的巨大石拳砸在怪物的身體上,這一下力道千鈞,那怪物倒飛進門里,它砸碎好幾根柱子然后摔進一堆金幣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烏塔爾卸去巖石裝甲,接著它低頭查看克莉爾的狀態,只見這個女人正哆嗦著站起來,魔杖次元碎片不知什么時候掉在了地上。
“夠了!其實我都知道;我只是,接受不了...該死的!她們再也回不來了對嗎?”克莉爾撿起魔杖,有些語無倫次的叫道。
“或許吧,但首先,我們得將門關上。”烏塔爾試圖推動門板,可是大門卻紋絲不動。
“天上的諸神啊,那是什么東西!?”在門縫的頂端,克莉爾赫然發現一個巨型的血紅色眼珠,它鑲嵌在一個蠕動肉團上,這東西幾乎是剛才那怪物的十幾倍大小!此刻,這個可怖之物正貪婪的掃視著門外的一切。
不等那東西鉆出來,烏塔爾一個背撞頂住大門,然而怪物的力量非凡,它用粗大的觸手卡住門縫然后瘋狂向外推擠,饒是烏塔爾數十噸重的鐵甲也被撞得東倒西歪,克莉爾口念咒語,心中祈禱別在這個時候出差錯,終于在她第二遍吟誦之后,奧術之錐級尖冰柱完成了,烏塔爾看著漂浮在空中的巨型冰錐正在蓄力,于是它側身貼在墻上,失去了支撐的門板頓時四敞大開!
門后的怪物發出勝利的吼聲,接著,它就被橫貫過來的奧法之錐尖冰柱刺個正著,難以形容的沖擊力將怪物帶飛了二十多米,趁它還沒來得及起身,烏塔爾迅速關上大門并用神力之墻將其封死。
做完這一切后,烏塔爾仔細聆聽墻另一邊的聲音,奇怪的是,剛剛還喧鬧無比的扭曲世界隨著黃金大門的關閉而陷入沉寂,這道門就像壁障一樣將兩個世界完全隔離,烏塔爾確定里邊的生物無法打開大門后,就一把撈起地上的克莉爾;此時,這女人的法袍已經被汗水浸濕,她的臉色慘白,渾身如篩糠般抖動著,可以看得出來,冒險打開地底大門的舉動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圍,或者說克莉爾已經被巨大的驚駭吞噬了。烏塔爾將同伴托在小臂上,開始順著隧道往回走,在歸途中,這固執的女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等到了出口時,烏塔爾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不過大門附近火光熊熊,一大群全副武裝的戰法師用法杖尖端對著剛走出神廟的二人,當看清來者是誰后,他們才松了一口氣。原來,在地下弄出的動靜已經讓地面上的探險隊感到了壓力。
“別擔心,大門已經被徹底封死了。”烏塔爾揮了揮手,示意大家散去,然后它托著克莉爾回到帳篷,本想將同伴送到床上,誰料她抓著它的手哭了。
“隊長...她們,真的已經死了嗎?”克莉爾因為太用力,她手指的骨節都抓白了。
烏塔爾看著她驚恐的眼睛,于是翻出神印之書來,它指著幾個失蹤隊員的名字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可能還活著,只不過變成了我們難以理解的存在。”
“不!與其變成那種東西,以那種可悲的方式活著,我寧可讓她們死去,諸神吶!”克莉爾發出崩潰的尖叫,她甩開烏塔爾的手指鉆到被子里嚎啕大哭,一時間,烏塔爾不知該怎樣安慰她,就像一個正常人無法停止一個瘋子發瘋一樣,眼見帳篷內的物體在快速結冰,為了這個營地著想,更是為了克莉爾著想,它將崩潰的同伴從被子里拖出來然后用手指敲在她腦袋上,頓時,克莉爾停止了尖叫,冰元素也停止了擴散。
聞聲趕來的探險隊成員看到這狼狽的現場,一時也說不上話來,最后還是牧師處理了克莉爾的傷勢然后又喂給她一些安神藥,他們折騰到午夜才算消停下來;而在同一時刻,烏塔爾躲在一處斷墻后面,它又感到了那種久違的痛,它撫摸著安娜·瓦德溫特,艾露尼·艾米提拉,貝兒梅爾·伊萬達斯,愛麗絲·阿什蘭·坎貝爾,婆羅門·帕德斯拜恩和愛斯多婭,這些閃爍在神印之書上的名字。
她們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存在,一想到門那邊的扭曲生物,烏塔爾感覺更痛了。它第一次向創世神祈禱,希望失蹤的隊員平安,但如果發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么它希望這些同伴能快速且平靜的死去,就像克莉爾所說的那樣,死亡也好過以那種形式存活,烏塔爾合上書,想著那些活生生的面孔已經成為過去,它感到無比難過,誓約之刃,這次真的折斷在異國他鄉了。
第二天一早,探險隊的組織者,冰系大魔導師克莉爾命令大伙拔營,她聲稱探險隊已經查清了失蹤隊員的下落,能公布這一結果肯定是因為昨日的經歷,可以想象,那些怪物對她造成了多么大的影響,與之對抗過的克莉爾清楚哪怕是創世之力者也不可能從那種環境下生存。
隨著命令的下達,整個營地開始忙碌起來,烏塔爾趁此機會再一次下到隧道中確定大門的安全性,在它做完所有檢查后,就與探險隊一同離開。而在原本的計劃中,烏塔爾應該前去支援杰諾娃,但在歸途中,克莉爾病倒了,她的體溫燙的嚇人,這種癥狀讓在場的牧師與法師都束手無策,為此,治療者只能采取粗暴的物理療法——將其放置在涼水中,看到克莉爾這幅樣子,烏塔爾決定暫時留下來,它要照看同伴,直到哈馬爾軍港。
“我們就要到貝爾格萊德了。”烏塔爾跟在克莉爾的馬車旁邊,后者躺在車廂的陰影中,像一具尸體那般寂靜。
見克莉爾沒有回應,它試探性的說道:“或許你需要找一艘船回琺瑪大陸,你的家人應該知道這個消息。”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車廂里傳來克莉爾空洞的聲音,她說:“再也沒有家人了。”
聽到了對方的回復,雖然很悲觀,但至少比自我放逐要好得多,烏塔爾希望能通過其他事情來調動克莉爾的積極性,所以它說:“那真是個壞消息,因為再也沒有人能阻擋光輝帝國跟煉金城的擴張了,靠秘法修會的那些個老頭子?他們肯定不行。”
車廂里傳出窸窣聲,克莉爾的整個身體都繃緊了,沒錯,限制煉金城的野蠻發展是她一直以來的主張,不過即使是這樣也無法讓她重新振作起來,烏塔爾感到克對方又漸漸松弛下來,這個女人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充滿斗志,看來她的確需要一次長途旅行來治愈心靈上的傷痛。
一天后,探險隊經過貝爾格萊德,在做了些許補給后,他們重新踏上歸途。車隊在坑坑洼洼的烙晶荒原上行進,克莉爾的狀態也時好時壞,她經常一睡就是一天,連冥想都懶得做,好在旅途并沒有持續太久,在四天的中午,探險隊見到了矗立在海邊的哈馬爾軍港城。
鋼制螺紋大門發出嗆啷啷的絞索聲,德菲修斯站在軍港城的大門前迎接探險隊,讓他驚奇的是這些出去還意氣風發的人回來時竟然這般憔悴,而且他也沒看見領隊的冰系大魔導師,于是德菲修斯拉住一名法師問道:“你們的領隊呢,克莉爾·巴斯特在哪里?”
法師指了一下克莉爾的座駕然后說道:“她在那,但如果我是你,肯定不會現在去打擾她。”
那個人發生了什么事?德菲修斯注意到從病號車上抬下幾個半個身體都呈粉紅色的人,這些患有強烈癔癥的病患都被綁得結結實實,醫護人員將他們送到條件最好的環境下治療,德菲修斯認為克莉爾的情況可能更糟,因此有些事情還是晚一點通知她的好。
車隊駛入軍港,探險隊員發現軍港城在他們離開期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來空空蕩蕩的大街上已經人滿為患,他們駛過數條街道,看見的不是商人就是腳夫,這些人已經把哈馬爾變成了一個商業樞紐;軍港城的另外一大變化就是琺瑪移民的到來,以前居住區空著的屋子里已經住滿了人,聽德菲修斯說,最近每個月都有來維琴定居的琺瑪人,因為房屋比較緊張,所以他們不得不在城市的原有建筑上搭建新居。
熱熱鬧鬧的集市和陰暗的車廂形成鮮明的對比,克莉爾縮在角落里,耳邊傳來人們的笑語歡聲,她覺得好吵,慢慢凝聚的怒氣讓她再一次釋放出逼人的寒氣,烏塔爾察覺出車廂里的變化,遂敲了敲門板,讓克莉爾努力克制一下。
惱人的旅程總算結束了,克莉爾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鎖上門不見任何人,接下來她胡吃海塞了一頓,然后縮回到床上繼續昏天黑地的睡眠,不知過去了多久,克莉爾被襲來的噩夢驚醒,她走下床倒了一杯水,在經過梳妝臺的時候她猛然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那披散著頭發,臉白的像紙并且渾身都是虛弱汗水的女人是誰?理智告訴她那就是自己,但克莉爾不想承認她有這么糟糕的一面。拂去臉上的汗珠,克莉爾雙手撐著頭,就那樣在梳妝臺前坐了半天,她也知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她還有那么多使命沒去完成,其中就包括手刃殺害她妹妹的兇手!是啊,她還沒完成復仇,想到這,克莉爾像觸電了一般忽的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她的房間門被強行撞開,克莉爾下意識的將冰甲附在身上,當看清來者是烏塔爾后才重新將冰甲撤去。
“你絕對想不到發生了什么事,她們回來了!那些失蹤的伙伴已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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