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苗幫著任真收拾行李,一邊收拾一邊問她東西怎么這么多。收拾完后,兩個人躺在任真床上,水苗蔫蔫道,“任真,你怎么帶這么多東西?在這邊買不是一樣嗎?”
任真笑道,“我姥爺給裝的,他說我沒出過遠門,怕我過來缺東少西受委屈!彪m然口氣有些抱怨,但她心里卻是暖洋洋的。
“呀~你姥爺可真好!彼缌w慕道。
任真嘿嘿一笑。
“對了,你家是哪里的?”水苗問。
“我家是本地的。”她先自報家門。
“我是A市的!
“A市?!”水苗像是很吃驚,坐起身來,“你們市是不是有一個超大的宅子,上百年了,叫悅欣園?”她說著,兩只胳膊還舉在空中畫了一個超夸張的圈。
任真點頭,“……是的!
“聽說那家人世世代代都是唱京劇的,也不知道他們家的孩子會不會來這個學校。”她純屬無意八卦,任真并不計較。
水苗又躺下,往任真身邊挪了挪,繼續道,“不過說回來,悅欣園的孩子應該不用來這里。”
“為什么?”
“你想啊,他們家世代都是唱京劇的,家里就是吃這碗飯的,肯定比我們更專業啊。不過啊…”水苗瞇起眼睛,側身看向任真,悄聲道,“我聽說,悅欣園有個小女孩,年齡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大,不是他們家親生的孩子,但是悅欣園卻待她如己出!闭f完她又躺平,“這女孩兒可真幸運。”
“幸運?”
“對啊,你想啊,如果在悅欣園長大,那唱戲的基礎一定比我們打的扎實,起步也會更高一些…”水苗吧啦吧啦,說的都是和京劇有關的,并不涉及像以前那些人說的什么白撿便宜之類的。
任真一開始聽見水苗說自己,還是挺意外的,沒想自己的事情,連外省的人都知道。不過聽下去,也還好他們知道的僅限于有個小女孩被收養,并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花哨編排。
想了想,任真決定不瞞水苗自己的身份,沒別的原因,就是單純的信任。
“水苗!彼饋砜粗,水苗也坐了起來。
“怎么了?”
“那個…其實…我就是那個小女孩!
水苗瞪圓了眼睛,“你…你是誰?”
“我就是悅欣園收養的那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就是我!比握嬷钢约赫f。
“啊…”水苗捂嘴表示不敢相信。
“你沒事吧?”
水苗搖頭,尷尬的笑了笑,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還在這八卦你。”她憋憋嘴,一副小女生的可人兒樣。
任真笑說,“沒事,我當然不介意,反正早晚都得知道。”
“所以…你也來學校學戲?”
“對啊。還有我哥!
“你哥?”
“嗯,他可是名副其實的悅欣園的血脈,比我大一歲,我們倆一起長大的!
水苗收起夸張表情,拍拍任真肩膀,帶著安慰的口吻說,“你別這樣說,什么名副其實不名副其實的,悅欣園把你養這么大,還養這么好,就是把你當成自己孩子了。你這樣說,多傷他們的心。你剛才說的姥爺,就是悅欣園那個很厲害的當家人吧?他要是聽見你這么說,也會傷心的!
“你真這么想?”
水苗肯定點頭,“當然!
“謝謝你!
“沒事。”
水苗雖然外表看起來屬于頭腦簡單那一類,但實際卻是個很懂事也明事理的人。她確實聽過一些關于任真的流言蜚語,但她覺得這是別人家的事情,自己一個外人并沒參與其中,就不要妄自揣測他人之事。
……
兩個人繼續并肩躺在床上,任真給水苗大概講了一下自己進悅欣園的原因,以及在那里長大的一些事情。
水苗聽的眼睛紅紅的,轉身一只胳膊搭在任真身上,安慰的拍了拍,“沒關系,都過去了,爺爺在天之靈看見你如今過得好,也就放心了。至于外人,你也別在意,他們終究是外人,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沒養過你,沒教過你,也就沒資格那樣議論你。你呢,就安心唱戲,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
“水苗,你真好~”任真嚶嚶道。
兩個女生笑作一團,接下來的交談中,水苗也告訴了任真自己的家庭。
她爸爸是做餐飲行業的,全國有好多連鎖。媽媽曾經是工花旦,后來一次發燒沒注意,嗓子耽誤壞了,就開了間工作室改作點翠匠人,水苗說自己從小到大頭上戴的點翠都是媽媽做的,還說會送任真一套。
聽水苗講她的爸媽,任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十年,他們對自己從來都是不聞不問,就像沒生過她一樣。
不過好在悅欣園彌補了她這些缺失,父母對她來講,就像是路邊擦身而過的陌生人,別說打招呼,連看都不會看對方一眼。
“任真,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绷耐炅耍缛嗳喽亲尤鰦傻。
“好。”任真笑道,她似乎忘記了,還有個人在等她。
男生宿舍。
冒菜又繼續回到游戲里廝殺,這次他與隊友連線說話的聲音明顯壓低了。
江河半小時前給姥爺打了電話報了平安,之后一直在看書,偶不偶按亮手機看一眼,消息很多,但沒有任真的。已經快兩個小時了,她會不會餓了?
江河合上書放在床頭,拿起手機準備打個電話問問。
霎時間,哐當一聲,門被踢開。
一個男生闖了進來,兩只手揣在褲兜里,表情寡淡又帶著一絲無所畏懼。
看見江河,他怔了幾秒,指了指沉迷在游戲里的冒菜,算是和他打了聲招呼。
江河眉頭微蹙,看著他走到冒菜身后,一把扯掉他的耳機,然后壓著火氣道,“老子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了?!你敢不敢接一下?我TM還以為你死宿舍里了。”
冒菜整理一下頭發,似乎早就習慣他的態度,把他往開推了推,不耐煩說,“手機靜音,你去去去,一邊玩兒會,這把馬上完!
男生舔舔嘴唇,后牙槽咬的咯吱響,似乎他也早就習慣冒菜對他的態度,踢了一腳冒菜的椅子,憤憤說,“快點,我餓了!”
“好好好,馬上。”冒菜敷衍道。
男生轉身去到冒菜床鋪,斜躺下靠在床框上,掏出手機橫握在手里也準備打把游戲。
江河不方便打電話了,只好發了條微信過去。
“收拾完了嗎?帶你去吃飯,周圍不少館子都挺好吃的,也合你口味!
等了一分多鐘,任真回復過來,很明顯她確實是把江河忘記了,“呀,哥!我和宿舍小姐妹聊天把你給忘了,剛好,水苗也餓了,哥,要不帶著她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那我去你宿舍樓下等你!
“那你快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就下樓。”
“好!
……
裝好手機,江河看了眼對面的男生,男生兩根拇指在屏幕上快速的來回刷動,偶爾促促眉,完全不理會他。
“冒菜,我去吃飯了!苯舆^去拍拍冒菜。
冒菜卸掉耳機,“你說啥?”
“我去吃飯了。”
冒菜看著他,眼里洋溢著一股子挑逗,騷氣道,“加油!
江河哼笑一聲,“沒有的事兒。我先走了!
“好,記得把門卡帶上,我一會兒也要出去。”
江河點頭,摸了摸包里的門卡,確定在后,轉身離開。
路過男生時,他無意瞟了一眼,男生左邊眉尾處一道疤痕若隱若現。
“我去吃飯了,你在這玩兒。”江河出于禮貌,同他也說了聲。
“好。”男生瞥他一眼,又立刻回到游戲。
江河走后,男生看了眼宿舍門,晃起了神……
水苗一開始聽江河也要去吃飯,死活不肯跟著去,說沒見過面,也不知道說什么,怪尷尬的。
任真勸她說江河天生話少,他在與不在根本沒有區別,水苗這才勉強答應。
收拾好后,江河電話還沒來,她們決定下樓去等。
出宿舍時,兩個人有說有笑,探討著最近哪些面膜好用,哪些電視劇好看…吧啦吧啦都是女孩子間的話題。
樓梯處,剛下到二層,樓下迎面上來兩個女生,打扮超前,姿態優美,就是看起來不怎么隨和。
她們低聲交談著,完全不顧及身邊正在上下樓的同學,只有別人給她們讓道,沒有她們側身一說。
任真不想多事,拉拉水苗,兩個人貼在墻邊,等著她們先上去。
女生不但沒有說聲謝謝,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仿佛這一切都是她們應該的。
“神氣什么!”她們走后,水苗撅著嘴,沖樓上翻了翻白眼。
“她們是誰?”任真問。
水苗收回目光,拉著她的手繼續往下走,邊走邊介紹,“那個高一點的叫馮曼白唱花旦,媽媽曾經也是工花旦,后來沒唱了,改行做起了生意,爸爸是當地商會主席。那個稍矮一點的,是她表妹,叫徐諾諾,也唱花旦,家里爸媽都是做生意的!
“你們認識?”
“不算認識。”兩人已經站在宿舍樓門口,找了處沒太陽的地方站著,水苗繼續道,“就是父母之間認識,我爸做餐飲生意,難免和馮曼白他爸有來往。還有馮曼白和徐諾諾的點翠都是找我媽做的。”
“你看起來不喜歡她們!
“是不喜歡。”
“為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她們倆,可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主。反正,我就不是不喜歡她們身上那股子勁兒,那股子把誰都不放在眼里的勁!
任真點點頭,她不認識她們,也不太好多做評價。不過以水苗的性子,她說的應該也不會太離譜。
“不是說打電話在下來嗎?”江河站在樓梯下面,看著任真笑眼彎彎。
“哥!比握胬,“這是我哥,江河!
“哥,這是水苗,我舍友!
江河點點頭,“你好。”
水苗笑呵呵的看著江河,剛才的怨氣立刻煙消云散,哪里來的這樣好看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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