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灑在天邊,染出一大片金燦燦。
江河逆光坐著,任真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她努力的在腦子里組織語言,想著怎么表述他能接受,可繞來繞去,卻還是不知怎么開口。
他陪著她長大,痛苦有他在,幸福有他在,哭泣有他在,歡笑亦有他在。
江河大半的青春都已花費在她身上,到頭來她卻無以為報。
她的缺失,是他用心一點一點彌補起來的,可他的缺失,誰又能來彌補?
她想對江河好,就是簡單的妹妹對哥哥好,她們是家人,理應如此。她能給與江河的,是陪伴,但無關長情。是疼惜,但無關愛情。
糾結了這么多天,她想明白了,那一瞬的感覺,不過是因為呂叢的出現,擾亂了她,而導致的一次短暫性神經錯亂,那是病態。當真了,會要命的。
想來,還好江河沒有發現她細微的心思,沒有注意到她無意的變化。還好自己及時懸崖勒馬,終結了一場不必要的悲劇。
“哥!比握娓牧丝冢蝗话l現,比之前叫他的名字來的暢快,便也更堅定了她的想法。
江河怔一下,眉頭微鎖,轉眼看她:“你叫我什么?”
“哥!彼俳幸宦,聲音更肯定一些。
“為什么要改回去?”江河一雙眼睛泛起漣漪。
“因為…”任真咬唇,心想以后一定好好彌補對你的虧欠,便鼓起勇氣說:“因為我只把你當哥哥,因為我們之間不可能有愛情,因為…因為…因為我不想你在一味的為我付出,我希望,你可以為自己多考慮。我不想你在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這樣我會過意不去,我會覺得對不起你。我已經欠你太多了,已經快要還不起了。哥,你知道嗎?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特別沒用,我無法像你對我一樣對你,我什么都給不了你,卻還不停的在你這里索取。我不要!所以哥,別再因為我耽誤了你自己,這樣,我會恨自己的!
任真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說完轉動眼睛想了想,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然后看著江河,等他回應。
江河亦看著她,半天沒什么動靜。
她試探性地挑動一下眉眼,繼續等待。
“呼…”江河輕輕嘆口氣:“說這么一大堆,氣不憋的慌嗎?”他淺笑一下,又說:“我都憋得慌!
“啊?”任真手摸在胸口,還好,不覺得憋,說出來翻到舒服多了。
江河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淡淡的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他的回答模棱兩可,而她需要他肯定的答復。
江河握著水瓶,拇指在瓶身上來回摩擦著,說:“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說過了,我不逼你喜歡我,但你也別逼我放棄你。我盡量收斂一些,不讓你負擔太大,好不好?”
“可我想…”
“你想我放棄!彼此骸皩幔俊
“嗯!
他又笑一聲,伸手揉下她的頭發:“傻瓜,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喜歡上一個人容易,難的,是放棄。”
……
任真如鯁在喉,看來想他放棄,是不可能了。
暗暗嘆口氣,只得她先暫時放棄。只要自己這邊堅持立場,他總會想明白的。
她也默默的祈禱,祈禱真正屬于江河的人快點出現。
“江河?”鐵網外傳來一聲溫柔的嗓音。
任真眼一抬,這么快?
隨著聲音看過去,她不經感嘆。
女生長相頗為清純,個子很高,身材更是玲瓏有致,一頭烏黑的長卷發隨風輕搖。她穿著一條到腳踝的針織連衣裙,外面套著一件夾克短衣,更顯修長。
“學姐。”江河起身,笑了笑叫道。
任真跟著站起來,笑著沖學姐招招手。
學姐將散落的頭發勾向耳后,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她笑道:“我還以為認錯人了!闭f著她看向任真:“這是任真吧?好可愛啊!”
可愛?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形容她,任真配合的歪了歪腦袋,學姐看起來很喜歡她。
“你好,我叫趙若兮,上大四了!壁w若兮大方介紹自己。
“學姐好!比握嫖⑽⑶。
趙若兮急忙擺手:“別這樣,太客氣了!
“學姐你才出來?”江河問。
“嗯,剛收拾完!壁w若兮說:“這會兒準備去吃飯!
江河想了想說:“那一起吧,我們還沒吃!
趙若兮點頭:“好呀!
餐廳,三人選好飯菜落座。
趙若兮說:“最近江河可能陪你的時間要少一些,因為我們要參加一個比賽,需要他幫忙。不過,你要是一個人沒意思,你可以過來找他!
“可以嗎?”任真抓抓頭發:“不是保密的嗎?”
“保密?”趙若兮輕笑一聲:“誰說的要保密?”說完她看江河。
江河一聳肩,笑道:“不是我說的!
任真樂一下:“服裝設計的電視劇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比賽前大家各自偷偷地進行,不然被人偷窺了去可怎么辦?”
趙若兮笑,覺得任真萌萌的:“不會啦,我們主要是看你的手工,以及精準度。因為每個人物的服裝,再怎么變,也不會有太大的改動,所以,不牽扯私密!
任真恍然大悟:“哦~這樣啊,那我有時間一定過去參觀!
“歡迎你啊~”
吃飯間,趙若兮和江河聊的比較多,他們就設計問題討論了一番,因為這次趙若兮想挑戰復雜一些的朝服制作,困難會比較多,江河雖然不是專業設計師,但他一只對這方面很感興趣,也就跟著參與到其中,幫著出份力。
吃過飯,兩個人決定在回去看看,也邀請了任真一起。
路上,江河走在中間,任真偶爾會瞄幾眼他們倆。突然覺得,他倆走在一起好般配,而自己,就像是個小孩子,乖乖跟在父母身旁一樣。
他倆走一路說一路,都是任真停不太懂的,最后她索性不聽了,腦袋開始想些別的東西。
一會兒想想明天上課唱哪段,一會兒想想呂叢跑哪里去了,一會兒又想想水苗在干什么。
水苗!任真突然停一下。
……
江河與趙若兮也停了下來,看著她。
“怎么了?”江河問。
“是不是我們說的話,你覺得沒意思。對不起啊,不然我們聊些別的吧。”趙若兮不好意思道。
“不是,不是。”任真慌張擺擺手,心里罵一句自己,然后可憐巴巴說:“哥,我可不可以把水苗帶上啊,她媽媽是做點翠的,她應該也很喜歡這些。況且,我把她一個人扔在宿舍,不太好!
說完,她還不忘看一眼趙若兮,擠吧擠吧眼睛。
“這…”江河轉向趙若兮。
趙若兮噗嗤一笑說:“當然可以啦!”
“謝謝姐姐!”任真上下踮踮腳:“那…要不你們先去,我在這等她,那邊的路她不太熟悉,太黑了,我怕她找不到。我等到她了,和她一起過去!
江河點頭:“那好,我們先過去,你等到她了就來找我們,地址我發你手機上!
“嗯!
趙若兮和江河先走一步,任真跑到路邊給水苗打電話,掏出手機時看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眉間掠過一絲惆悵,不是因為自己,而是擔心水苗。
雖然趙若兮看起來對江河并沒有什么意思,可他倆要在一起相處十余天,保不齊就會發生點什么。
先下手為強,時間緊迫啊!
學校工作室,燈光明亮如晝,趙若兮正在紙上勾畫著樣圖。
她突然想到任真,笑了起來,說:“任真真的挺可愛的!
江河淡笑一下:“是,她從小就古靈精怪的!
趙若兮說:“我一個初次見她的人都這么喜歡她,也難怪你這么喜歡她!彼捳Z間流露出一絲打趣的味道,但毫無惡意。
江河怔幾秒,好奇趙若兮是怎么看出來的,從剛才到現在他幾乎沒怎么跟任真交流,連眼神交流都少之又少。
“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看出來的?”趙若兮笑道。
又被她說中,江河看著她眼神訝異。
“怎么看出來的?”他問。
趙若兮起身放下筆,斜起眼睛故作思考一下,說:“女人的直覺。”話畢,她笑一聲,又接著伏回案上。
“直覺?”
“對啊。”她沒抬頭,手中的筆壓在紙上沙沙作響:“女人的直覺很準的,你就是只看她一眼,我們都能感覺到。”
“是嗎?”江河笑道。
趙若兮勾一下頭發,說:“當然啦。再說了,你昨天和今天,表現太不一樣了。換誰都能看出來!
她又笑幾聲,這次是笑他傻。
昨天,他們倆正討論著,任真短信便來了,她無意間瞟了一眼,看見了內容,江河當時沒回復什么,只是放下手機后便一直心不在焉。
悅欣園的事情京劇圈內,幾乎沒人不知道,趙若兮自然也略知一二。
江河的反應,再不是喜歡那還會是什么?
只是郎有情妾無意,趙若兮也就沒在說什么,畢竟她是外人,不好參與這些事情。
很快,工作室安靜下來,兩個人各自忙著手上的活,趙若兮改好一次,便會讓江河跟著參謀一下,然后一探討,發現哪里不對了,她再繼續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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