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
“別走!”
兩聲別走,都是在喊柳樹丫,一聲來自于和尚,一聲來自于老道。但是柳樹丫的行動比他們想象的要快得多,他們話還沒出口,柳樹丫已經不見了蹤跡。所以兩聲喊都是對著空氣去的。
老和尚的喊聲里透著焦急,老道的喊聲里則透著哀求和絕望。但是看著空空如也的山石灌木,兩人都只能無可奈何。
“該死的飛僵去搬了救兵來。”老和尚仰頭看著傳來呼嘯聲,卻又看不見的遠山和天空恨恨的說道。
“不是救兵,是援兵。”老道一邊艱難的答復老和尚的言語,一邊瞪著眼前不斷震動的清代古僵尸,“不管什么兵,我先得解決了你再說。老和尚,你再試試喚喚你那膽小的寶貝外甥。”
老和尚聽了,苦笑一聲,心說那小子也溜得太快了,將他這老舅就這么扔在這兒,十分的不地道。雖然心里這么想著,但是老和尚也并不生氣,反倒覺得自己的想法也有些可笑。這才認識多久?你是不是人家老舅還不能確定呢,憑什么人家就要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
心里雖這么胡亂想著,但老和尚還是有氣無力的對柳樹丫逃跑的方向喊了起來,只是聲音不敢放太大,生怕招引了正在趕來的邪物。其實他想多了,那些來襲的怪物根本不可能因為聽見或沒聽見他的喊聲而改變行進的速度。
老和尚干起了自己的事兒,老道士也開始動手收拾那清代古僵尸。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老道士失血過多,腹中劇痛無比。忍都忍不住,不暈過去已然不錯,更何況要處理這僵尸。
不過老道性子倔強,想要做的事情,拼著老命也要做了。
他強忍著腹中的疼痛,掙扎著,爬了起來。一手握著牛角彎刀,一手居然扶住了那僵尸的手臂,這才借力站了起來。
他強行的抬起手來。手起刀落,對著僵尸的脖子就砍了下去,他要砍掉這僵尸的腦袋。若是腦袋和身體分了家,這僵尸再蠻橫。也作不起怪來。
放在平時。這僵尸定然被這一刀砍得身首異處,那便要徹底的安息去了。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老道的力氣不足以支撐這看似完美的一刀。
手起已是不易,刀落之時,更是半分用了人力,半分借了重力。那刀又小,并不十分沉重,借重力下落的勢道實在可以忽略不計。
而僵尸何止皮糙肉厚?簡直就是一堆粗糙的鋼鐵架子。
所以饒是牛角彎刀鋒利無比。卻也只不過淺淺嵌入了僵尸的脖子,對僵尸而言。根本沒有半分傷害。
老道不服,還想再砍,卻哪里還拔得起那刀?
就在此刻,僵尸或者是被老道的舉動所激,身體抖動得更加的厲害,有幾張符已經從它身上落了下去。剛才老道抓著僵尸的手臂起身,也抹掉了幾張符紙,碰巧此刻又掛起一陣邪風,又吹落了幾張符。或許老道此刻運氣已經壞到極**,那幾張鎮尸符里的大半,居然都被弄掉了。
如此一來,其他符紙完全震懾不住這僵尸。
那僵尸居然突然抬起鋼鉗似的雙手,掐住了老道的脖子,此時的老道哪里還躲得開,連咳嗽都來不及,就被噎住了呼吸。
氣息供應不上,失血又過多,老道再也撐不住了,渾身的力道一泄,人便昏厥了過去。
老和尚正喊著柳樹丫,卻聽著身后動靜不對,回頭看時,驚得魂不附體,心急老道的安危,咬牙站起來要一腳踹過去解圍。只是對這一腳的效力,老和尚并不怎么指望,寥盡人事而已。
就在抬腳未踹之時,忽然一陣風從身旁刮過,一人突然出現在了那清代古僵尸的身后。
老和尚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誒?柳樹丫怎么又回來了?
不管怎么樣,柳樹丫既然回來了,應該就是來幫忙的吧?老和尚心下甚慰,覺得這外甥還挺不錯的。
他放下腳,等著這外甥施展手段,除了眼前這僵尸,卻見柳樹丫站在清代古僵尸身后,抬起了雙手,卻什么也沒干,呆在那里不動。
老和尚見狀急了,“你倒是動手啊。”
柳樹丫還是不動。
老和尚心里一驚,“難不成這家伙尸變之后,會聽從那些僵尸的召喚,成了它們一路的怪物?”
想到這里,他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這下完了,真完了。我們爺孫三個,今日要死在此地。”
正絕望的想著,忽然柳樹丫轉過頭來,望著他,眼神依舊清澈明亮。
“我,我該怎么做?”柳樹丫十分茫然的問道。
“啊?”老和尚被問得傻了,看來他剛剛又想多了。
“打他啊。”老和尚下意識的答道。
“也會傷到他吧?”柳樹丫抬起手來,越過清代古僵尸的肩膀,指了指老道士。
原來柳樹丫雖然一身不知哪來的神力和矯健的身手,但是對敵的經驗實在是十分欠缺,沒人教他搏斗的技巧,所有跟人戰斗的動作都是發自于本能。所以他此刻看僵尸抓住了老道,便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想要攻擊清代古僵尸,但是卻怕自己力氣太大,傷了重傷的老道。
此外還有一節,上次在他母親墓洞前的天井里,他誤傷了李思廣,最后連累李思廣身死,其實他當時和關云分開后,并未走遠,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一直覺得李思廣的死和他有莫大的關系,所以十分內疚,并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這回雖然是沖出來要救人,但是面對有些相似的情景。突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生怕重蹈覆轍,再次害了老道的性命。
其實也是柳樹丫智力尚未完全發展。所以他并沒有辦法客觀評價自己在上次事件中的責任。憑心而論,要說責任,李思廣的死,他的責任最小,到宋偉仁的責任更大,就連關云、溫深,也難辭其咎。所以他的內疚完全發自于他善良的天性。
而這次。哪怕他什么也不做,老道也是死定了。但是柳樹丫總是善意的覺得李思廣的死是因他而起,他不能再害了老道。導致他這次居然十分困惑。抬起的手,不知該如何處置。
不過老和尚聽了這話,看了看情形,覺得柳樹丫的顧慮也有幾分道理。但是老和尚反應極快。立馬注意到了鑲嵌在古僵尸脖子上的彎刀,于是嚷道,“借彎刀割了它的腦袋。”
這話說得十分狠辣,和他和尚的身份十分不相符合。話出口之后,老和尚立刻本能的覺得罪孽深重,趕緊搖頭閉目,懺悔道:“罪過,罪過。我佛慈悲,老衲犯了殺戒了。這可如何是好?”自責之后,又覺十分別扭,皺眉想著,“不對啊。殺戒乃是殺生之戒,這東西早就死了,并非生者,那我這到底算殺生呢?還是不算呢?算犯戒呢?還是不算呢?”在此危急時刻,老和尚居然陷入了一場深刻的哲學思考之中。
好在柳樹丫并不會思考這些深邃的問題。老和尚話一出口,他便動了手。
在柳樹丫和老和尚對話的過程中,古僵尸已經察覺了柳樹丫的存在,也知道了老和尚的意圖,但是它舍不得放開老道,在做出躲閃動作的時候,略微慢了些。
半秒鐘。
從老和尚的指令脫口而出到付出行動,柳樹丫只給了它不到半秒鐘時間。
但是在這將近半秒鐘的時間里,古僵尸并沒有做出合理的反應。
所以柳樹丫已經得手。
刀是極好的刀。抓刀的手是極有力的手。
哪怕這只是一把鈍刀,僵尸的腦袋今日恐怕也要在柳樹丫手里搬家,更何況他拿的是老道珍藏已久的伏魔寶刀。
古僵尸的腦袋飛了出去,消失在山石怪樹叢中。它空洞的頸腔里只冒出了些許濃稠腥臭的液體,并沒有一腔鮮血噴出。有趣的是,古僵尸的身子居然并沒有倒下,雙手也還直愣愣的伸在那里,掐著老道的脖子,雖然沒了力氣,但是原本就掐的很緊,并沒有松開,老道的喉嚨里的氣息依舊沒有接上。
面對這情形,柳樹丫又不知如何處理了。
“再怎么辦?”
這話打斷了老和尚的哲學思考,后者為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要犯那種迷糊而感到十分的羞愧。
“掰開它的手,老道快要死了。”老和尚急急的嚷道。
柳樹丫又是迅速的出手,古僵尸的手握的很緊,掰不開,于是直接掰斷了去丟在一邊,動作十分野蠻粗暴。
老和尚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已經動彈不得的雙手,心道,“還好這掰的不是我的手。”
柳樹丫把老道的脖子弄出僵尸的手以后,沒有再問怎么辦,直接把老道平放到了地上。
直至此時,他們才發現,原本在遠處的僵尸嘯聲,已經十分近了。
柳樹丫有些緊張的看著四周的山石樹木,“它們,快,來了。怎么辦?跑嘛?”他又變成了“十萬個為什么”,問題連綿不斷。
老和尚聽了心想,“你剛才不是跑得挺快么?怎么這回還來問我?”
“跑吧”
老和尚還是答道。
“怎么跑?”
柳樹丫又問。
“用腳跑啊。”
老和尚有些氣惱,果然還是個傻子,連跑也不會。
然后他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老道和微微,于是就變得更加的氣惱,原來那個傻子不是柳樹丫,而是他老和尚自己。
柳樹丫問的是:大家怎么一起跑?
“你有地方躲么?”
老和尚趕緊加上這句反問,以掩飾剛才那個沒經過大腦而說出來的答案帶來的尷尬。
“有。”
“帶我們去。”
“怎么跑?”柳樹丫還在問。
“你要有力氣,就背上他們倆,我跟著你,只是,別跑太快了。”老和尚兩手肩關節脫臼,還斷了只手,在山里自然跑不快。
“好!”
好字出口,柳樹丫已經一手夾著一個,往山石灌木叢中奔去。他將速度降了很多。但是老和尚依舊跟得很吃力。
好在道路并不長,柳樹丫沖上洼地旁的山石從中,鉆進了一個山石洞穴。這洞穴里頭不小,洞口卻不大。
柳樹丫身材雖大,動作卻很靈活,鉆了無數次的洞,很熟練,直接就進去了。
到是老和尚,身子胖大,雙手不便,廢了老大力氣,這才進洞。
他前腳進洞,后頭洞口外便刮過一陣腥風,一道灰色的影子從洞口外掠過。
同時老和尚聽見“嗖”的一聲有東西從自己耳根子底下飛出洞去。
他緊走了幾步,走進洞內,累得夠嗆。借著洞口照進來的光線,他走到老道和小丫頭身旁,一屁股坐下,喘著氣往洞外望去,只見對面山坡正對著洞口的一棵枯死的樹木上,倒掛著一只碩大的灰色“蝙蝠”,這只灰色“蝙蝠”正用一雙冒著精光的眼睛,盯著洞內的四人,直盯得老和尚遍體生寒,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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