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feb 25 18:27:30 cst 2016
別巷寂寥人散后,望殘煙草低迷。爐香閑裊鳳凰兒,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
僵持了一會后,面前的那人不再看著我,而是交去了文件就匆匆離開病房了,我看著眼前,無從似何,隨后也關(guān)上病房門離去,下樓的時候,耳畔還回想著在關(guān)上病房門前時,床上的的那個長官開口說道“孔護(hù)士,你認(rèn)識我的警衛(wèi)孟良嗎?”我只是搖搖頭,我好像能認(rèn)得那張臉,好像又不是,種種亂卻,竟也無法去分辨什么 。
“孔小姐!等一下。”突兀的聲音在我后面響起,我轉(zhuǎn)過身,看見的是剛才的那人。
“孟良嗎?”我看著他疑惑的說道。
“對,孔小姐,你記得我啦!”孟良說道。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而后說道,“是病房里,你的長官說的。”
“哦,”孟良有點不甘心的低下了頭,頓了頓又說道“孔小姐,你不記得也是應(yīng)該的,當(dāng)時那么亂,天都那么黑了,你肯定忘記了,但我認(rèn)得你啊。”
“天那么晚?”我自語的說道,隨即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冰涼了一片,“你是,上海,吳淞戰(zhàn)事里的人!”
“孔小姐,你終于記得了嗎!對啊,我當(dāng)時就跟著榮長官一起的,后來打混戰(zhàn)前,跟了鐘長官再后來就是林長官了。”孟良說道。
“你是當(dāng)時站崗的那個嗎?對不起,太久了,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這么說我就能記得你的臉。”我說道。
“是啊,當(dāng)時和二虎一起的就是我,不過,后來二虎犧牲了。”孟良聲音里帶著惋惜的說道。
“我知道。”我緩緩的回道。
“那么,你現(xiàn)在歸屬哪?你知道榮長官在哪嗎?”像是猛然的想起了什么 ,我忽然急切的問道。
“對不起孔小姐,我不能回答你前面的問題,至于榮長官,我也不知道他在那,我已經(jīng)不在十九軍了,據(jù)聽說,打福建的時候,榮長官也被調(diào)離了十九軍。”孟良說道。
“所以,我想榮長官,現(xiàn)在會是安全的。”孟良說道。
“會嗎?”我喃喃道,有些失神的自問著,
“會的,榮長官是我們團里最厲害的,他槍法好,而且脾氣也好,雖然就是不愛說話。”孟良像是回憶起了什么一字一句的念道著說出來。
“那二虎呢?”我問著話,一時間腦子里的所有記憶,封存的都開始運轉(zhuǎn)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回道了兩年前的上海,那是一個命如草芥的時間,到處都是炮火,到處都被轟炸了,到處都是難民,死的死,傷的傷,慘叫聲漫天二過,仿佛如穹頂一般扣在這片土地。
“他犧牲的消息,很久后才報出來,說起這個,我都是后來知道的, 好像是被自己人擊斃的,說的都太憤怒了,也太亂了去了,都是蒙的,哎,不想了,不過在這,看見你真挺好的,我們榮長官當(dāng)時還說,當(dāng)兵的怎能不趕一個女娃娃,后來訓(xùn)人的時候都借用你這個活例子說教了好幾回呢。”孟良悠悠的說道。
“我!活例子。都是哪跟哪啊!”我無奈的說道,心里想著再見某人定會說說這個。
“艾,孔小姐,你當(dāng)時還說比較英勇的,嘿嘿。女主豪杰!”孟良一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
“奧!對了!”話音落時,孟良又突然的大叫了一聲!
“怎么了!”我忙問道。
我還得回去領(lǐng)任務(wù)啊!,哎喲,我這記性啊!孔小姐,我馬上就有任務(wù)要走了,再會吧。”孟良看著我說道,話音帶著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我點點頭,在那軍禮短暫之中,目送著他快步的背影,記憶想起的幾次,是以前我送榮圍國,我送鐘樾長官,甚至是我送我三哥,一個一個的,代表著每一個的希望,代表著每一個從此扛起的責(zé)任,甚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甚至鐵骨忠魂,浴血奮戰(zhàn)......
夜晚來臨期,醫(yī)院的一切還是處于一片安靜,今日以昔所經(jīng)歷的沒有慘痛的悲鳴,沒有炮火連天,一切過往,似乎真的像從未來過一樣。如果沒有來過,那么現(xiàn)在我又會身在何處?
在這樣的安靜之中,又像要奔涌著什么,連續(xù)多日的安靜,總會讓我有種似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的靜默,就像是措不及防,猛然一擊,倒下的是無數(shù)的熱淚連著心尖尖處最溫暖的東西,這是單一而寂寥的。
我還沒有告訴倩倩,這次假期我不回南京家里,我應(yīng)該只是想離開這里,也不想回到南京,我想著的,大概是錦州城了,我想它了,想它往日的中央大街,老馬路,湯包,想它的一切一切。可是微端淋漓著的,是蔓延的現(xiàn)實,是蒼涼的如今,而如今卻是曾連著噩夢,連著分離之痛,也連載著思念的地方。
以前先生說情為何物時曾比喻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從沒有體會這種東西,活到現(xiàn)在,我唯一拗著家里的,大概只是剩下婚事了,可到最后,也依舊逃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思緒中從沒有愿得二字,甚至也看不到任何白首,而我最怕的,是我此后一生都不能再見到誰,我也最怕,這一輩子,每每都在逃離當(dāng)中,不是從這個地方,就是逃到下一個地方,永遠(yuǎn)都居無定所,永遠(yuǎn)心里都在漂泊,
自打我學(xué)習(xí)護(hù)理開始,我去上護(hù)士班,我從實習(xí)到了現(xiàn)在,見過了太多的生死,有時候,生死其實就在一秒鐘,生而往矣,死有何撼呢!甚至有時候我又會想到,其實活著比死亡更可怕,可怕的是日寇日日侵占我河山,就算肝腸寸斷,就是去拼死一搏,也不想去茍活著。
余下的千萬句,千首字賦,也始終代表不了,相逢就見的對視......
翌日,所有的思緒連同著昨夜的千言萬語化成了飄蕩的空氣,下午時分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同濟,同樣的看見倩倩也躺在床上,我們只是僅僅眼神交匯了那么一分鐘,剩下的毫無言語,這種默契的達(dá)成度,從我們來到上海的那一天起就有了心照不宣。
再次驚醒時,已然又是一個黑夜的來臨,早早的看見了倩倩坐在窗戶旁,始終目不轉(zhuǎn)睛的透著窗戶看著外面的漆黑一片,四周黑夜重復(fù)時,好似讓我看見了一片墨色的曾經(jīng),像極了某一個時間里的某個畫面。
“醒了?”倩倩轉(zhuǎn)過頭看著我說道。
“恩,最近你也累了不少吧。”我坐在床上說道。
“還好,對了,阿笙,家里來信了。”倩倩說著話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信,走了過來,并坐在床邊遞給了我,我接了過來,伸手打開了信,這一次家書換成了爺爺?shù)淖郑瑓s也字字如令一般的深深的驚著我的思考,進(jìn)入我心里的是帶著難言的悲涼也是再次驗證了我決心的肯定。
“姥爺?shù)囊馑迹嬉@么快嗎?”我放下了信,說道。
“大概是吧,,他們家里人,都是這個意思,也許是看我們相處的不錯。”倩倩緩緩的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種莫名的疲憊。
“你當(dāng)真要訂婚?”我問道。
“你當(dāng)真甘心嗎?”
“阿笙,愿意與不愿意,又有何用?這都是安排好的了,冥冥之中,你我都是。”倩倩說道。
“不是,我不會的。”我堅決的說道。
“可是縱然你有百般不愿意,到最后不是還聽從了,爺爺嗎!我們本來就是身不由己,無論對方是誰。”倩倩說道。
“就算是,也要逃離,倩倩,你要遵從自己心里想的,我替你做不了什么,但是我這個假期,是不會回去的。”我說著話時,已經(jīng)快速的從床上下了地。
“我是不會回去的。”關(guān)上門前,我說道。像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一樣,又好似是給自己打氣一般,我雖然不懂,先生說過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其中的分明意思,但至少我明白,我不想做,就不能違背心。是誰都不行,是誰都不能評斷心里的所有,即便接下來所要遭受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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