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緩緩邁步,每到一處門前,便將腳步放的更緩,聽上一聽,已過子夜時分,女子似乎有些困意,但她依然要保持著杏目圓睜,且眸光盈盈。
她是來找人的,因為著急,匆忙之間忘了換下身上這身單薄的紗衣,透過紗衣能看到她胸前半拉風景,像剛剛出籠的饅頭,彈性還極好。
她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自己這身裝扮,但也沒辦法再更換了,她緊張的出汗了,滑膩的瓊鼻之上掛著晶瑩汗珠。
不大功夫,女子到了走廊盡頭,應該就是這里了,女子慢慢靠近那扇門,急著推門之時縮回了手,將臉湊到門縫前細細的瞅了進去。
當看到那個坐在凳子上熟睡的身影時,她放心的笑了笑,俏皮的皺了皺鼻子,擦去鼻尖上的汗珠,當看到床榻上那個孩子時,她好奇的笑了一下,細柳長眉微彎,輕手輕腳的推開了虛掩的門。
頓時,一股胭脂香味撲面而來,簫劍生似乎是被熏的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眼神急切的蘇碧姑娘,雖然今日的穿著有些令他不敢直視,但看到那張臉,便讓他想起了她彈奏的曲子,他還是覺得這女子雖處于紅塵之中,心中依然保持著一份純。
其實簫劍生并沒有睡,他在整理思緒,也在借著這個燈紅酒綠的地方強迫自己靜心,至從出了馬家,他感覺心底總有揮之不去的不安,這種心悸他從未遇到過,仿佛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莫非是馬家要追查他的下落,很快便被他否定了。
他相信馬刑天暫時能守住這個秘密,這種相信就比他和馬芙之間建立起來的信任一般,沒有原因,只是彼此放心。
一時之間,簫劍生想不出原因,反而讓他那份不安越來越嚴重了。
他在進入的時候看到了蘇碧,蘇碧也看到了他,兩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他隨著侍應上了樓,她隨幾名陌生男子下了樓,簫劍生不知道蘇碧會不會來,趁著這個間隙,他將這三日的所見所聞簡單的歸納一些,將白毅和馬刑天的出現前,前后后的琢磨了幾遍,直到理出頭緒。
簫劍生朝著蘇碧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你會來。”
蘇碧欠了欠身子,兩手緊緊相扣,笑道:“只要你敢來,我便敢來陪。”
簫劍生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沒辦法,是這個小家伙要來。”
他指了指熟睡中的緣木魚。
蘇碧莞爾一笑,輕走過去看了眼臉蛋紅撲撲的緣木魚,笑道:“長大后指定比你有出息。”
簫劍生樂道:“不用長大,現在就比我有出息的多,不知道上輩子什么妖孽轉世,專愛漂亮姐姐。”
“不要說他,你們男人都這樣。”蘇碧輕掩朱唇笑的合不攏嘴,笑的花枝亂顫,雖然和簫劍生沒有幾次接觸,但心底總有一份熟絡感,笑罷說道:“你師公出遠門了,走前來了趟我這里,將你那些東西留在了這里,本想給你帶來,不過那支槍太重了,我拖不動啊。”
她特意比劃了一個吃力的表情,顯得很無奈。
簫劍生笑道:“那老家伙準是尋花
問柳去了,我那師公老當益壯的很。”
蘇碧輕輕的低下了頭,笑道:“老人家上次來了滴酒未沾,只是簡單安頓一番便走了。”
簫劍生瞅了眼蘇碧胸前的風光,似乎很刺眼,趕緊挪開了眼睛,問道:“馬芙閉關之后,如今這里誰在管理?”
蘇碧似乎有些苦悶的說道:“一個年輕公子,據說是小姐的一個弟弟,甩手掌柜一個,整天像客人一樣窩在閨房內可惜,小姐閉關之后”
蘇碧沒有說下去,但簫劍生已經明白了意思,似乎看著蘇碧臉上一絲陰云,他安慰說道:“放心,你家小姐會出關的。”
蘇碧搖了搖頭,聲音凄楚說道:“你不要騙我,他們都說小姐會老死在里面。”
她的眼睛忽然濕潤了起來。
簫劍生看著阿碧的淚珠掉了下來,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了,就在他嘆息之時,床榻上有人迷迷糊糊說道:“姐姐不哭,是誰欺負了姐姐,魚兒找他算賬去,卸胳膊還是擰腦袋,姐姐說了算。”
蘇碧怔怔的看著揉著眼睛的緣木魚,終于破涕為笑,她小跑過去將緣木魚扶著起身,然后笑道:“那也的等你長了,現在還不是人家的對手。”
緣木魚挺了挺胸脯,說道:“魚兒現在就長大了。”
簫劍生順勢摸了摸緣木魚的腦袋,笑著感嘆道:“確實比我有出息啊。”
緣木魚白了眼簫劍生,說道:“師傅說了,你那位漂亮姐姐和你有緣沒分,勸你早日放手,否則大禍加身。”
簫劍生瞪眼道:“真是你師傅說的?”
緣木魚小聲道:“魚兒猜的。”
緣木魚無來由的一句話,讓簫劍生忽然聯系到了趙凌雪身上,但他又感知不到她的位置,或許她已經離開了天府城,想到這里,簫劍生揉了揉有些脹的腦袋,就在這時,蘇碧看著簫劍生不自然的表情,忽然說道:“聽曲嗎?可以解憂。”
簫劍生看了眼有些強作歡顏的那張臉,搖頭道:“今日你累了,免了。”
蘇碧又說道:“要不喝酒?酒也可以解憂。”
簫劍生似乎想喝,但想到源頭活水的酒水實在貴的離譜,便笑道:“你們家的酒喝不起,除非有人請客。”
蘇碧白眼道:“放心,不會花你一文,本姑娘請。”
簫劍生用眼神征求了一下緣木魚的意見,緣木魚興奮道:“魚兒還師傅說了不能沾染酒滴,但可以看著你們喝。”
另一間香氣宜人的房間內,蘇碧從床榻之下拿出一壇泥封的佳釀,又至東廚要來幾樣新鮮小菜,三人圍坐桌旁,簫劍生和蘇碧頻頻舉杯,緣木魚坐在兩人之中瞪眼觀瞧,黃酒幾杯之后,可能是酒的作用,簫劍生感覺那股不安似乎減淡了幾分,但依然在。
酒過三巡之后,蘇碧帶著微微醉意,話語間帶出了一些疲倦之意低聲問道:“阿碧雖然不懂江湖規矩,但也聽說了一些事情,最近馬家很亂,老族長馬刑天和曾經的大長老馬行空暗處早就較上了勁,這些倒是其次,
阿碧只是擔心小姐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如此一來,她更難出關了。”
簫劍生抿了口酒,說道:“只要馬豐川活著,亂不到哪去,至于馬芙出關一事,不必擔心。”
蘇碧瞇著眼睛笑道:“真的肯定?”
簫劍生點了點頭。
至那次醉酒之后,簫劍生感覺馬芙有了很大的改變,如此一來,應該能心結自解,只是時間的問題,如果馬芙出關,馬家的事應該迎刃而解。
當然這些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他只是單純的認為馬芙應該破開祖境。
蘇碧纖柔細指捏著滑膩的酒杯,低眉瞟了眼簫劍生,說道:“說說你吧,天府城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又和小姐走的那么近,就連我這都知道了,現在不少人都在找你,源頭活水便有幾位。”
簫劍生輕笑道:“看來馬上就的挪窩了。”
緣木魚恥笑道:“大哥哥,你害怕了?”
簫劍生點了點頭,說道:“怕啊,虱子多了也能咬死人。”
蘇碧低頭獨自飲酒,緩緩抬頭,問道:“準備什么時候離開,要去哪里,我能幫你什么盡管說。”
簫劍生搖了搖頭,輕笑道:“等師公回來再商量。”
蘇碧嘆了口氣地低下了頭,輕輕的咬著酒杯。
不知不覺,一壇酒已經下去了半壇,蘇碧已經帶出了濃濃的醉意,簫劍生便沒有再舉杯,已經有了離開的意思,他準備先帶著緣木魚回客棧,然而,就在他起身之時,他忽然感覺那股心悸再次強烈起來,即便強行定神也無濟于事,仿佛如洪水一般,越堵越亂。
就在這時,簫劍生突然起身,朝著蘇碧急道:“緣木魚暫先就留在你這,替我照顧他一夜。”
蘇碧摸了摸緣木魚的后腦勺,滿心歡喜道:“就這么定了,你走之后,我會摟著他睡覺。”
簫劍生看了眼緣木魚,緣木魚美美的朝著簫劍生眨了一下眼睛。
簫劍生拿起被蘇碧藏在床榻下的天玥,找來一塊布料包裹好,關好屋門直奔源頭活水門外,他先來到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盡力的靜下心來,分辨著四周令他不安的因素。
數息之后,簫劍生朝著東方皺了皺眉心,急急而去。
出了天府城,有一片亂石之地,似乎是天將而來,也似乎是地下本來的生長,最高的亂石有一人多高,奇形怪狀,在月光的清影之下仿佛一只只臥倒的猛獸。
就在這時,簫劍生突然闖進了亂石叢,他的臉顯得很急,臉上掛滿了大顆的汗珠,似乎跟丟了那個令他不安的因素,簫劍生焦急的停了下來,幾息后,他似乎聽到了一陣陣細微的喘息聲,與此同時,簫劍生猛然直奔一塊石頭而去。
然而,等他走近之時,哪里空蕩蕩無一物,那個呼吸聲也突然消失不見。
簫劍生凝神靜氣的掃視著石頭周圍,最后無奈看向石頭,隨之目光緊盯著一塊似血跡的地方,用手抹了一把,雙指輕輕一搓,血跡化為一縷縷殷紅色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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