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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法典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滯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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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拉迪亞第三紀(jì)1656年夏。

    在這一天,北方帝國各區(qū)域都出現(xiàn)了同樣的景象,在各個城鎮(zhèn)聚居地的中心,超過一百名木匠、工人正熱火朝天的在半露天場地上干著活,這倒沒什么好新奇的,畢竟黑翼帝國正處于前所未有的和平繁榮時期,工商業(yè)正在以難以揣度的速度飛快發(fā)展,各城鎮(zhèn)內(nèi)隔三差五都有新店開張。

    但新奇的是,這批工匠竟然有施法者進行協(xié)助,他們搭建建筑的速度比正常快上十倍,甚至更多,人們很快意識到這非同尋常,是國家意志推動著新建筑的出現(xiàn),而且看樣子似乎還蠻急切的,僅僅在建設(shè)之初,帝國銀行便吸引到了足夠目光。

    在短短半個月,這尊加急建造的產(chǎn)物便已初步竣工,占地面積極廣的帝國銀行墻體由打磨完成的大理石鋪就,整體呈清亮的灰白色,氣勢恢宏、嚴(yán)絲合縫,醒目的黑翼印記在它頂端熠熠生輝。

    透過玻璃門朝內(nèi)里看去,銀行里面的布置同樣考究,地面由厚實的橡木地板鋪成,墻體四周貼著干凈的白瓷,中央柜臺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各種桌椅,帝國境內(nèi)所有銀行的建設(shè)都出于同一張設(shè)計圖紙——也就是說,各城鎮(zhèn)銀行除了工作人員不同,看上去應(yīng)該是一模一樣的。

    像往常一樣吃過午飯,丹彼爾將手頭的文案收拾完畢,然后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出去散散步。

    機會在你未曾想到的地方悄然來臨,王庭上的一番問答,給了丹彼爾突如其來的機會,他受到皇帝陛下的賞識,外派至卡珊城被任命為該區(qū)域帝國銀行的監(jiān)察員。

    帝國沒有規(guī)定不允許官方人員購買黑翼債券,所以丹彼爾對此也留了一份心,前兩天帝國銀行剛剛開業(yè)他忙到焦頭爛額沒有空閑,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他決定也給自己買一份黑翼債券。

    由于是內(nèi)部人員,所以丹彼爾知道,由于皇帝陛下的批示,黑翼債券的發(fā)布得到了商業(yè)部與宣傳部的全力配合,經(jīng)過長達半月的前期工作,他相信北地人已經(jīng)全部知道了它的存在,對于銀行大廳辦事窗口可能存在的排隊場面,丹彼爾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

    但當(dāng)他邁入帝國銀行時,所見到的景象卻出乎他的預(yù)料——銀行大廳一如剛剛竣工時那般空曠,除了在座位上打著哈欠的工作人員,半個民眾的人影都沒有瞧見。

    “下午好啊,丹彼爾,你今天不是休息嗎?”作為一起共事的同伴,門口的黑衫已經(jīng)與他相熟,看到他進來之后馬上打了個招呼。

    “下午好,我來給自己買一份黑翼債券。”他簡短的回答。

    “樂意之至,讓羅珊幫你登記吧,我們的第二十一位顧客。”

    “第二十一位?”丹彼爾反問了一句:“到現(xiàn)在為止,卡珊城帝國銀行的黑翼債券只有二十一位購買者?”

    “沒錯,而且有一半是我們自己買的。”

    “好吧。”丹彼爾吸了口氣,拿著手杖與錢袋前往柜臺登記,黑翼債券除了有像挽歌牌那樣的防偽標(biāo)識外,還有獨特的認證編碼,需要登記才能購買。

    他買了二十金的黑翼券,登記完畢之后時間充裕,丹彼爾沒有立即離開,選擇在大廳的角落坐下來觀察一會。

    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除他之外前來購買黑翼債的人就一個,看樣子是卡珊本地的居民,只買了五十銀幣。

    這些跡象似乎表明,黑翼債券,滯銷了……

    “為什么?”

    丹彼爾不解,說實話他很敬佩他們的皇帝,作為一位真龍,愷撒陛下卻對人性揣摩把握的足夠精準(zhǔn)到位,把一切該想到的都想到了,黑翼債券的吸引力在陛下手中被放大數(shù)倍。而在這一系列前提下,這種情況本不該出現(xiàn)——民眾為什么沒有蜂擁而至前來購買?

    他們不知道這回事?不可能,帝國銀行的建造本就吸引了足夠的目光,官方的宣傳絕對沒有問題,除非足不出戶窩在家里的居民,否則大家都應(yīng)該知道了這件事才對。

    丹彼爾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很快興奮起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卡珊城的現(xiàn)象估計不是個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帝國各地黑翼債券的銷售情況應(yīng)該都不理想,如果他能第一個找出原因乃至處理方案的話,就能幫助黑龍皇帝解決一個大問題,他也能順勢向上攀升不止一個臺階。

    想到這一點后,丹彼爾立即動身離開帝國銀行,他今天不用工作所以沒穿黑衫,可以扮演一位普通居民,一路邊走邊問邊打聽。

    跟他猜測中的情況沒有多少出入,絕大多數(shù)人聽過黑翼債券,而且從各個消息獲取渠道對此有了一定的了解,但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以一種勸告的語氣好心提醒:“年輕人,趁周圍沒有黑衫偷偷跟你說,你年紀(jì)小閱歷少不懂,那個東西不要去沾,是騙人的知道么?”

    “為什么?”

    “哪有為什么,全艾拉迪亞你見過哪有這樣的事情,將金幣交給領(lǐng)主代為保管,不就是給領(lǐng)主送錢么?”

    “我明白了。”

    丹彼爾是真的明白了,為什么黑翼債券明明宣傳足夠到位卻還是無人問津,原因就在這些人的話里。

    一來,艾拉迪亞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人們對從未接觸過的東西,自然會感到恐懼和抗拒。

    二來,民眾們根本就不信任他們的領(lǐng)主,在黑龍皇帝主宰北地之前,北方諸國的統(tǒng)治者吃相太難看,導(dǎo)致他們在領(lǐng)民里沒有任何信譽可言,這種不信任也間接延伸到了新的統(tǒng)治者身上,帝國至少需要經(jīng)歷一代新老交替才能重新建立信任體系。

    丹彼爾得出了結(jié)論,他想了想,如果不是成了黑衫,與帝國捆綁在一起,他自己面對黑翼債券的時候應(yīng)該也會抗拒,不敢貿(mào)然下手。

    ……

    “很正常。”

    愷撒隨手將手下黑衫的報告丟在一邊,對面露擔(dān)憂之色的璐娜說:“我本來也沒想要所有人蜂擁過來購買啊,如果真是那樣反而不好,這是個長遠計劃,等到時間推移口碑?dāng)U散之后,購買黑翼債券的人才會慢慢變多。”

    “還好我們是長生種。”璐娜想了想,隨后自我安慰似的拍了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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