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猴子嘴里塞滿了各種干果點心之后,她才明白原來是這猴兒頑皮,自己跑去偷了廟里用來供神的蜜餞果子吃得耽誤了正事。
于是她又帶著猴子在香雪堂附近轉了一圈,在對著猴子指明宋芳菲身上的衣服之后,才氣定神閑的回到了蘇玲瓏跟前。
蘇玲瓏剛好被伺候著換下了衣衫,又用香胰子仔細的擦遍了整個頸子。要不是這邊沒有這個條件,她都恨不得脫光了泡到熱水里洗上個三天三夜。
想想先前那條可惡的蛇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那種感覺,她心里余悸未消之時,又忍不住火冒三丈。
“你去找找玉瑞那賤婢!除非她死了,否則我要她爬也爬到我跟前來。”
金俏諾諾的答應了下去,轉頭一開門,卻見玉瑞一臉沒事人一般的站在外頭。
“女郎,奴婢找到那猴子了,原來這小畜生偷了廟里的供果躲在林子里吃,這才耽誤了女郎的正事啊!不過奴婢這回已經(jīng)讓它認清了宋芳菲穿著的衣服,一會兒肯定不會再出錯了。”
聽她說起正事,蘇玲瓏這才總算把心里一拱一拱的火氣給壓下去。她狠狠的白了玉瑞一眼,念著她能馴服這金毛小畜生的份上,方才冷冷道:“那你還不去給我盯著?我且休息一下,等我出來的時候你就見機行事!
玉瑞躲過一劫,也是連連點頭打包票:“女郎放心,奴婢一定把這事給辦好!
離祭拜花神娘娘的時辰還有一些空閑,大夫人跟幾位相熟的夫人聊著天,殷重華便與芳菲一道去看香雪堂外通向花神殿的藻井壁畫。
姐妹二人皆對那上面精心描繪的飛天女神嘖嘖稱贊不已,殷重華更喃喃羨慕道:“七妹你看這些飛天神女,她們生來便有七彩羽翼,能夠自由自在穿行于九州四海之間,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不必生兒育女,亦不必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有時候我會想,若人生能有得擇選,我未必愿意做現(xiàn)在的殷重華。”
芳菲聞言真是被驚到了,她沒想到在人前和自己心里素來端莊穩(wěn)重大姐姐原來也會有這樣離經(jīng)叛道大膽放肆的想法,當即愣了一愣,脫口道:“當然是要自由自在,大姐姐,不瞞你說,我可真是不想嫁人……”
兩人說著話,不妨有兩個廟中的小僧抬著一只木桶從身后走來。這長廊本來寬闊,便是并排走個四五個人也不嫌擁擠,偏是這回芳菲頑皮,看見一只粉蝶從跟前飛過,便拉著殷重華撲過來,嘴里道:“大姐姐你看這只蝴蝶真漂亮!”
話音未落,便撞翻了人家手里的木桶。一桶的金漆濺出來不少,長廊地磚上灑了一大片,連帶著殷重華身上的裙裾都染上了一些星星點點。
芳菲被嚇住了,懊悔自己太過魯莽。殷重華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金漆,果斷道:“不妨事,我換下外面這件罩衣,再重新讓人去車上取一件來便是。”
“可是時辰差不多到了,這時候再去車上取,只怕來不及。”芳菲剛說完,便見大夫人身邊的丫鬟走過來,顯見是喚她們過去。她眼珠子一轉,連忙拉著殷重華躲到了旁邊的廂房里,并讓綠萼給那兩個倒霉和尚送去一錠銀子作為賠禮。
“來,大姐姐,你穿上我身上的這件罩衣。反正我里頭穿著的衫子也是同色的,不仔細看瞧不出來。”
大盛朝未嫁的小娘子,春衫都是內穿廣袖小衣,下著羅敷百褶石榴裙,再在小衣上套著一件同色或是配色的對襟小坎罩衣。
而芳菲今日打扮的并不隆重,只是穿著一件石榴花色的寬松小衣,外面罩著的香云紗料小坎也是同色,不過香云紗太薄透,不留神根本看不出來。遠遠看還以為她特地選了質地厚實的上衫出門,便是單穿也不失禮。
聽見母親差人來喚自己,又知道今日的花神廟會羅家那邊也有幾個親戚在場自己不能失儀,殷重華只猶豫了片刻,便接過衣衫。
少卿穿在身上左右一看,嘿!還真是天衣無縫!
姐妹兩跟著那婆子來到大夫人跟前時,蘇玲瓏也收拾妥當休息好了。見女郎看著自己目露兇光,玉瑞連忙將那只細小的竹哨放入嘴里又用廣袖擋住。
片刻之后,只見那只金毛猴兒已經(jīng)身手矯健的攀附在了眾人排隊的長廊頂上。而后一番尋找,發(fā)現(xiàn)目標之后,果斷翻身下地,并對著面露訝色的殷重華連連做了幾個揖,又朝她討要吃食。
“大姐姐,這金猴在跟你道喜呢!這是天大的好事,姐姐你真是福祿雙全之人啊!”
芳菲見狀,連忙拿出袖中早已準備好的一包干果,遞給一臉懵懂的殷重華,示意她拿給猴兒做打賞。
在眾人無比艷羨的目光以及嘖嘖一片的稱贊中,殷重華總算回過神來,將干果遞給了那只從天而降的金絲猴,并順利成了本次花神節(jié)最受人矚目的熱點人物。
看完這一幕,蘇玲瓏簡直氣得仰倒。她怒火沖天的帶著玉瑞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啪啪揚手就是兩記響亮的耳光!
“賤婢!為什么那猴子竟然認錯了人?這下子,可叫我如何再布置后頭的事?”
這兩耳光可比之前金俏捱得要重許多,當下都把玉瑞打的兩耳嗡嗡作響,嘴里也沁出了一股腥甜的味道。玉瑞強撐著辯解道:“女郎,那是因為宋芳菲跟她表姐換了外頭的罩衣,奴婢真是冤枉。
蘇玲瓏起初還不信,后來細細一回想,當即便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從那條莫名其妙纏上自己的菜花蛇,到這回金猴認錯了人,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fā)展。
她并不是一個蠢人,只是因為先前太過自信滿滿,所以一時大意了。而此刻細想之下,便有一個大膽的念頭冒出腦中——莫非,她宋芳菲這回學乖了聰明了,不像以前那么蠢了?
“不會的不會的,這賤人一直就是有胸無腦,肯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她如此自我安慰著,一面忽然想起來,又吩咐道:“去催一下那個殷瓊枝,告訴她等會拜神的時候千萬不能出錯,否則——可有她好受的!”
她心里琢磨著只要殷瓊枝母女失去了利用價值,就要讓她痛哭流涕。不想,這話讓心懷怨恨的玉瑞傳到別有用心的長恩跟前,就全然變了原來的味道。
“什么?這賤人還敢威脅我?你再說一遍,她原話是怎么講的!
眼見殷瓊枝的暴脾氣被撩得火星子一躥老高,長恩又假做為難的復述道:“她的丫鬟說,一會兒拜神的時候千萬不能出錯,要不然,可有女郎您好受的!
“咣當!”一聲脆響,只見殷瓊枝當即砸了自己手里的茶盞,而后咬牙切齒的冷笑道:“出錯?當然是不會錯的,這惡毒的賤人,我恨不能剝了她的皮喝光她的血,哪里會出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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