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提起爹娘兄弟,殷瓊枝這才崩潰大哭。她掙扎著下了地,連著朝殷玉葵磕了幾個頭,哀求道:“好姐姐,我真是知道錯了。我如今得了這樣的病也知道自己沒幾天活頭了,就求你,發發慈悲讓我見見我爹我娘,還有我兩個弟弟——不管怎么說,我也是她們的至親啊!我只恨這輩子不能重來,否則,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去招惹那些是是非非了……”
聽她說的誠懇淚流滿面,殷玉葵這才暗中琢磨了一下,丟下一句:“那你等著吧。”
殷瓊枝就一直等著,直到傍晚長恩送了湯藥進來,勸著她喝下,沒多久,她實在撐不住了,只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飄,整個人神魂破散一般,看眼前的一切都如同云里霧里仙境里,當即便有些明白過來——自己怕是不行了。
她心里難過,又不舍,便想央求著長恩去請自己爹娘過來見最后一面,想一想后又道:“還是算了,我得了這病,怕傳染給他們就不好了。唯有麻煩你替我傳幾句話,就說我不孝任性,這些年讓爹娘都受累操心了。待我走后讓他們不必傷心,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等弟弟過幾年成親娶了妻子,務必要夫妻和睦好好孝順父母,還有祖母…….”
她一口氣憋在胸口,講話斷斷續續的,分外吃力。可是就憑著這口氣,到底也把要跟每個人交待的事情都簡單說了一遍,最后說到芳菲時,又是自責又是悔恨不已,道:“我如今才知道因果報應,真是闔該如此。我不該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就被孫同翰攛掇著來加害自己姐妹,芳菲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我卻總嫌她不姓殷只當她是吃白食的外人。現如今想來,我這做表姐的,真是萬分對不起這個妹妹。長恩,你告訴我母親,待我走后,我那份嫁妝,便一分為三,一份給大姐姐,一份給三姐姐,還有一份,就當做我給七妹妹賠禮道歉了……”
她躺在床上,說的氣息奄奄。卻不想,連同殷老夫人和芳菲在內,甚至就連她親爹殷府二郎君都被請到了屏風后,此時正聽得各自垂淚,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最后,還是殷玉葵拍拍手掌,朝眾人道:“好了,祖母交給我的重任,我如今可算完成了。以后,瓊枝仍是咱們殷府的五娘子,前事莫提只看來日。我殷玉葵第一個拍著胸脯保證,以后一定不跟她計較以前的瑣碎。我相信,五妹妹會成為我們殷府的驕傲,也會得到她應有的幸福的!”
說完,她便從屏風后走過去,一把掀開蓋在殷瓊枝身上的被子,將她扶起來坐著,眼見著她臉色紅潤眼神明亮,方才搖頭道:“你還真以為自己那么容易就能病死啊?可拉倒吧,我看你這小身子板,這會兒就是再跟我來打一架那都綽綽有余!”
話音未落,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最迷茫懵懂的殷瓊枝,還是四下一張望,又伸手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前額——咦?退燒了?頭也不暈身上的紅疹也都消退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起死回生了?
還是二夫人愛女心切,不忍她繼續被糊弄,這才一把摟過女兒,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的乖乖肉,你三姐姐這是嚇唬你呢!你沒事了,就是出了一會麻疹,如今都好了。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隨著孫同翰的死,殷瓊枝的幡然醒悟,這段時間飽受困擾的殷府,終于漸漸回歸往日的平靜與安寧。
而此事過后,殷老夫人就宣布了自己替殷玉葵物色好的孫女婿的人選——那位郎君姓葉,家境貧寒但父母都是老實敦厚之人。除了他之外,上面還有兩位兄長底下還有一個弟弟,家住道縣,離殷府在道縣的莊子只有一里地,也算是早就知根知底。
而殷瓊枝這里,也由他父親擇出了兩個合適的人選。一個是他資助多年準備明年進京趕考的窮秀才,一個是跟他在生意上有來往的商戶之子。最終,殷瓊枝自己選了那個性情人品更溫厚一些的窮秀才,并安安靜靜的在家學起了繡花女紅廚藝,準備明春即將到來的婚事。
陳府這邊,陳夫人如愿等來了丈夫的調令,雖是三個月之后才正式告示赴任,但她歸家心切,這不,就在蘇玲瓏找她辭行時,便見她院里人來人往的,再一聽她交待仆婦去辦的那些事情,便是打算早早將金銀細軟都送回賀州,只等時日一到,就與丈夫一起衣錦還鄉了。
見蘇玲瓏過來,陳夫人連忙迎出來,直拉著她的手就往自己屋里請:“小娘子有什么事,只管打發人來說一聲便是。這么勞動你親自跑一趟,可是怎么好呀?”
蘇玲瓏聽著她軟言溫語,顯見是心情極好,便就勢道:“夫人這是準備歸去了?也是,三個月眨眼就過,夫人現在開始歸整家里的中饋,也是差不多了。”
陳夫人拉著她坐下喝茶,一聽她要回京,馬上做出一副萬分不舍的姿態來,但也不過分作態,只道:“小娘子這是有事要回去?那替我問你姨母的安。”
蘇玲瓏點了點頭,想起那幅現在仍在洛城流傳的孫氏后宮圖便皺起眉頭。見狀,陳夫人倒是機敏,當即便道:“小娘子此時回去也好,你不知道,這幾日,城里又發生了幾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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