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無涯十分凄涼地被所有人忽視了。
他覺得凌商瘋了。
比自己還要瘋狂太多。
凌商的心里,真的住著一個惡魔。
褚無涯身上的銀針緩緩退出,墜落在地。
傷勢雖基本愈合,修為卻還是受了重創。
同樣被冷落的雪狐愣愣地瞅著他。
褚無涯輕咳一聲,打斷師徒二人的對話。
“人就在城西,你想要他怎么死?要我帶他的頭顱來見你么?”
凌商臉色蒼白地看了他一眼,隨意一揮手。
“你想怎么處理都可以別讓我聽到關于他的任何消息就好。”
褚無涯明了地點頭。
他臨走的時候,忽然拎起了雪狐,“這東西挺有趣的,本王借來玩兩天。”
天仇終于回過頭正眼看向褚無涯。
眼中絲毫沒有出家人應有的慈悲柔和,只有厭惡與殺意。
褚無涯朝他陰惻惻地笑了笑,隨即身形一閃,與雪狐一同隱沒在了黑暗中。
天仇匆忙向凌商拋了句話,就追了上去。
凌商已經許久沒有與這么多活人打交道了。
先是褚無涯,再是天仇。
這二人離開后,躺椅上還有個人。
天仇喊凌商“師父”喊了那么多年,卻依舊沒有承襲凌商多少醫術。
夜慕參此刻的狀態也就比死人好上那么些許。
凌商檢查了一下,為他施了銀針,又將他放入了藥浴。
照顧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早又去了皇宮內,找到大內總管。
他只說陛下重病,需要靜養幾日。
爾后也不給對方發問的機會,眨眼間就消失了。
陛下前一晚忽然重病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一國之君這種職業有些特殊,是容不得告假的。
君王可以免去幾日的早朝,但天下才安定不久,政事處理卻是一天也耽擱不得。
凌商無意插手朝政,只是潛進了御書房,將夜慕參沒有批閱過的奏折一本本閱過。
很快,他又回到了侯府。
夜慕參已經醒了,只是有些虛弱。
發現自己在什么地方,倒是什么不愉快也忘記了。
他貪婪地嗅著凌商枕上的氣息,后來干脆將枕頭抱在了懷里。
凌商回來時,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的呆萌。
誰又能想到,那萬人景仰的一國之君,私底下卻像個傻乎乎的孩子?
凌商為他再次細心檢查了一番,便準備自己去客房補個眠。
前一晚他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將夜慕參帶到了自己的臥房。
夜慕參見他又想躲著自己,急得一下坐了起來。
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心臟劇烈地抽痛起來,不禁倒吸一口氣。
凌商聽到動靜,轉身兩步就回到了他身旁。
一面輕輕按壓他的穴位,一面低聲讓他別再莽撞。
夜慕參撇了撇嘴,“陪我,好不好?”
凌商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爾后輕輕應了聲好。
于是夜慕參又笑了起來。
只是心口處的疼痛太喪心病狂,他的臉也有些扭曲。
凌商也不自覺地淺淺勾唇。
夜慕參見了,心頭又是一陣騷動。
假意板起臉,捏住凌商的下巴,沉聲道,
“美人,給朕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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