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知道那件舊事時，靜姐訝然，還直直地跟方如霞，說：“不可能是她做的。那么安靜善良的小姑娘。沒證據(jù)的事，我們也不能肯定的。”
“我看到那孩子，我就知道，是她。不需要證據(jù)。”方如霞說。
“那，她不能待在阿軒身邊么？我瞧著阿軒挺喜歡她的。”靜姐問。
“無所謂。這孩子本性善良，足矣。”當(dāng)年，方如霞就這樣評價她。
可那件事跟如今不管她有什么聯(lián)系呢？
靜姐這樣懷疑，也這樣詢問了。
她還是不明白方如霞此時的決定。
平心而論，她很喜歡辛?xí)栽拢宜舱J(rèn)為辛?xí)栽率前④幭眿D的不二人選。并且，她一直覺得自家姑娘也是喜歡辛?xí)栽碌摹?br />
“阿靜，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方家人死傷無數(shù)，方晶這幾個算是離這里最近，最厲害的了。”方如霞嘆息一聲。
靜姐也是嘆息一聲。
“如果真要管，就是我們要比她先找到阿軒，先去踩這個陷阱。”方如霞輕聲說。
靜姐看著自家姑娘，從她疲憊的神情里看出了無能為力。
然而，方如霞畢竟是方如霞，只是一瞬間的沮喪后，又平靜如水，問對面的鄰**官：“還有多久到達(dá)指定地點(diǎn)？”
“半小時后，可以跳傘。”軍官回答。
“這么點(diǎn)距離，你跟我說半小時后？是不是我錢給多了？”方如霞臉色驟變。
“不，是起霧了。下面基本沒有能見度，要順利跳傘，還需斟酌，我們的機(jī)械師還在找尋最佳跳傘點(diǎn)。”軍官解釋。
“什么起霧了？”方如霞沒有說話，正與靜姐通話希望得到下一步指示的方晶卻開口問了話。
“飛機(jī)飛臨地點(diǎn)，起霧了。”靜姐解釋。
“那就奇怪了，我們一路追蹤辛?xí)栽逻^來，并沒有起霧。相反月光清幽。”方晶說。
“你確信？”方如霞搶過手機(jī)問。
“家主，是的。這邊月光清幽。”方晶很肯定地回答。
“報坐標(biāo)。”方如霞喊。
方晶報了坐標(biāo)，在一旁的軍官變了臉色，說：“這坐標(biāo)如果一直往西的話，會離我們的既定坐標(biāo)越來越遠(yuǎn)。”
“混蛋。”方如霞罵了一句，對一旁的方生說，“馬上連線江瑜。”
方生按照先前約定的路線連線江瑜，對方很快接了加密衛(wèi)星電話。
“阿霞姐姐。”那邊傳出的聲音不是江瑜，而是許康有氣無力的聲音。
“小康？”
“是我。”好不容易清醒，又好不容易坐起來的許康，正要作出下一步的營救指示，就接到了方如霞的電話。
“小康，江瑜給我的是不是錯誤的坐標(biāo)？”方如霞徑直問。
“什么？”許康一驚，頓時有不祥預(yù)感。
“你別跟我說你不知情。”方如霞很憤怒地吼道。
“你稍等。”許康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對守著他的幾名江氏門徒吼道，“接技術(shù)部，詢問先前的技術(shù)員，我要真實(shí)準(zhǔn)確的坐標(biāo)。”
幾名江氏門徒一聽也是慌了，連忙接線錦城技術(shù)部，將先前的技術(shù)人員揪出來，詢問真實(shí)坐標(biāo)。
那邊給予的說法是這是軍事絕密級信息，不能泄露。
“我是你們康叔。”許康抓過電話吼道。
“對不起，康叔，這是陸長官和九少親自下的命令。”那頭回答。
“絕密令什么時候解除？”許康知道軍令如山，既然陸建寧下了命令，就不可能改變。何況，這是江瑜親自下的命令，作為江氏門徒絕不會有違背的道理。
“九少與陸軍長都沒說。”那邊回復(fù)。
許康掛了電話，方如霞的電話就進(jìn)來了。
“小康。”方如霞非常憤怒。
許康嘆息一聲，將前前后后的事情簡單跟方如霞講了一下。
方如霞不說話，立馬掛了電話，撥了陸建寧的電話。
那邊，陸建寧沉默了片刻，說：“給予你的救援坐標(biāo)是假的。真實(shí)坐標(biāo)是絕密級的。”
“你們是在犧牲那個丫頭，你們真卑鄙。阿軒為國為民，那丫頭是阿軒在乎的人，你們”方如霞喝道，卻也說不下去。
她曾是王者，她一瞬間就知道陸建寧他們的意圖。如果不是阿軒的事情擾亂了她的心，她能更早看出來。
“阿霞姐姐，阿軒每次執(zhí)行任務(wù)前唯一的要求并不是要保護(hù)那個丫頭，而是有任何突發(fā)事件，請我們務(wù)必保護(hù)好你和他父親。”陸建寧平靜地強(qiáng)調(diào)。
他抬頭看著電子屏幕，澄川以南的那個坐標(biāo)，眉頭緊蹙。
他知道他這樣說是強(qiáng)詞奪理，可作為守護(hù)者，他要考慮的從來不是個人感受，而是國家和人民的利益，考慮的是大局勢。
“所以，阿軒沒說過，你們就可以沒有任何愧疚地犧牲那個丫頭？”方如霞冷冷地諷刺。
陸建寧沉默了片刻，才有些牽強(qiáng)地說：“敵人太狡猾，能有無足輕重的犧牲將敵人揪出來，未必不好。”
“可她不是作戰(zhàn)人員，沒受過你們的特訓(xùn)，是屬于人民。你們的職責(zé)是什么？陸建寧，你別說你忘記了。”方如霞在飛機(jī)上，阿軒就在不遠(yuǎn)處，可就沒有確切的坐標(biāo)。
這時刻，她感到絕望。
她從來都是掌控者，在從前那樣的大局勢前，她都能從容謀劃。可如今，他卻無能為力，甚至連阿軒看中的人都保護(hù)不了。
“我從沒忘記我的職責(zé)是保護(hù)人民。”陸建寧說。
“那你還犧牲她？”方如霞反問。
“阿霞姐姐，你恨我怨我都好，但我相信你是理解我的。國家國家，作為我來說，國在前，才能說家。”陸建寧緩緩地說。
“陸建寧，我真是看錯你了。應(yīng)該說，周曉春也看錯你了。”方如霞冷冷地說。
“我知道你理解我，曉春也理解我的，就算是阿軒，他將來恨我，也是會理解我的。”陸建寧緩緩地說。
旁邊有人送來澄川的最新消息，他瞟了一眼，他的愛將葉瑾之也進(jìn)入了叢林。
為了國家安寧，為了捕捉這潛藏的狡猾賊人，兩代人不惜一切代價的努力，無數(shù)金錢砸進(jìn)去，無數(shù)人犧牲前程，犧牲性命。
如今，在與那賊人的對決中，辛?xí)栽隆⒔ひ约皬埿∶莱闪俗畲蟮淖償?shù)。
他們不能不抓住這個機(jī)會，破了這一局。不然在這一場消耗戰(zhàn)中，損失最大的永遠(yuǎn)不是敵人。
因?yàn)閿橙说哪切┢遄佣寂c敵人無關(guān)，他只是拿捏了他們的弱點(diǎn)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棋子，于敵人沒半點(diǎn)損耗。
“我不理解你。你們真的是江郎才盡了嗎？就算阿軒能理解你，你這么做，問過江瑜嗎？問過他答應(yīng)嗎？”方如霞問。
陸建寧垂眸，想起江瑜在飛往澄川的飛機(jī)上，打來電話，說：“我知道你們有無數(shù)種方法阻止辛?xí)栽逻M(jìn)入澄川叢林，我也知道你們?yōu)槭裁床蛔柚埂Ｎ抑幌胝f，對于你們的決定表示理解，但并不認(rèn)同。”
江瑜的聲音非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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