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錦城時,才夜里十點,雖是民航小型飛機,但因陸建寧打了招呼,走的是軍用機場。
辛曉月和柴秀推著江瑜的輪椅,一下飛機就看到?jīng)鰶龅囊癸L中,許康與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
那人迎上來,只掃了辛曉月一眼,就笑著對江瑜說:“我以為明早才能見到江九少呢。”
“國之大事,戰(zhàn)必奉召,何況本身就是我寧遠的事。”江瑜緩緩回答。
“江九少年少有為,向來拎得清輕重。那別的話就不多說,許家與陸家的兩位老爺子也在,都在等你。”那位魁梧的男子緩緩地說。
“陣仗挺大,多謝各位關(guān)心。不過,我與陸首長之間的賬,還是要算一算的。”江瑜聲音清冷,語氣平靜。
那男子一愣,隨即笑道:“我們之間的賬先記著,打完這一仗,江九少再來找我不遲。”
“好。”江瑜應(yīng)了聲,便略轉(zhuǎn)身看向辛曉月。
“怎么了?”辛曉月忙彎腰下來,低聲問。
“這會不知道開到幾點,柴秀先送你和黃胖子去休息。我先前已通知了江承佑,他就在機場外等你們。”江瑜微笑著,溫柔地說。
辛曉月抿了唇,搖了搖頭。
“怎么了?這表情委屈得很。”江瑜笑著,語氣溫柔,眸光寵溺。
辛曉月覺得非常溫暖,便不自覺撒嬌,說:“我要去休息了,你開完會就去別處了,那,就要很久見不到。”
江瑜聽到這話,開心地笑起來,打趣地說:“原來是舍不得我呀?”
“嗯,就是舍不得。”辛曉月嘟著嘴點頭。
“你呀。”江瑜內(nèi)心歡喜得仿若百花齊放,面上卻還云淡風輕端著。
“所以,你去開會,我等著。”辛曉月提出建議。
“乖,你回去休息,我開完會就回來陪你吃早餐。”江瑜輕聲地說,像是哄一個小小女孩子睡覺。
辛曉月不語,黃胖子趕緊上前,對辛曉月,說:“行了,老九是個言必諾的家伙。你也不看什么場合,你倆就這樣卿卿我我,考慮一下單身狗的感受好嗎?”
“就是。”柴秀插嘴。
辛曉月被說得低了頭,江瑜則是吩咐柴秀照顧好辛曉月。
“好叻。”柴秀朗聲回答。
許康推著江瑜往另一輛車上去,臨到車門那邊,江瑜又回頭來對她揮揮手,說:“曉月,等我吃早餐。”
“好。”辛曉月略點頭。
等到他上車,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眼淚“唰”一下就滾出眼眶,滾滾而下。
等那車走了,她抬手擦了擦眼淚,對柴秀說:“走吧,回去等他。”
五月底的錦城,夜風微涼,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清新的花香。略略打開的車窗,那些花香彌漫的濕潤空氣直直撲進來,鉆進口鼻肺部,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江瑜看著窗外的燈火,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
這一座城市是他噩夢連連的根源,卻又是他溫暖所系。從前的噩夢,全在這里消失。這座城市依舊如此溫情。
大概如同那些天道醫(yī)者的說法,毒物與藥物總是伴生,離得不是很遠。
“九少,那邊一再催促,而調(diào)查局逮捕了我們在歐洲的負責人蔣躍飛。”許康翻開剛剛收到的資料。
“嗯。”江瑜還是看著窗外的燈火。
“恒生指數(shù)還在攀升,有人大量注入,境外的。”許康繼續(xù)說。
“央爺沒對策嗎?他收下能人無數(shù),這恒生不是我們操心的。”江瑜回過頭來,懶懶地說。
許康一愣,說:“那邊的意思,是想統(tǒng)一籌謀,希望九少你也進京一趟。”
“統(tǒng)一籌謀?他們還是操心一下西北西南邊陲吧。這不是簡單針對恒生指數(shù)的事,也不是單純針對我寧遠的事。人家蓄謀已久,國際輿論多得是。這會兒,是他們多方聯(lián)動的事。”江瑜靠在椅子上,語氣神色還是懶懶的。
許康未置可否,他是老江湖不假。可自從江瑜從辛曉月家被接回去后,那心思真是深得不見底,不信任任何人,謀算人心那是他也自嘆不如。
“怎么?你先回來,他們沒給你什么暗示?”江瑜看許康沒說話,便略一展眉,詢問道。
“他們只說,要你回來,啟一份兒絕密指示。許家老爺子早不問世事,這會兒也過來了;還有葉家老爺子,寧遠的事一出,就從廣城趕過來了。”許康回答。
江瑜略蹙眉,說:“我對他們這絕密啥的,向來沒什么的興趣。”
“這次,怕我們不能再拒絕了。寧遠還是,挺大的。”許康嚴肅地說。
江瑜略一沉思,便說:“那就瞧瞧吧。”
“不得不瞧,這次不是我們寧遠一家的事。”許康說。
江瑜諷刺一笑,說:“緊張什么?我寧遠等這天也是等得夠久了。我原本以為他們會提前動手的。”
許康一驚,不由得壓低聲音,問:“那起飛‘’,你,你是故意的嗎?”
江瑜看向許康,緩緩地說:“康叔,哪有故意不故意的?都是情勢而已。曉月是我心頭好,她去了澄川叢林,我要救她,最快的就是起飛‘’,救她順帶救王軒,讓她方如霞的欠我的情,這順理成章的。”
“可,寧遠的保密工作,不至于會泄露吧?”許康說出自己的懷疑。
江瑜垂眸嗤笑,說:“康叔,是你讓我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對手。如今,你怎么這樣說了?我寧遠再厲害,對手就不厲害了嗎?”
許康沉默了。
他向來不多言不多語,也不去猜測江瑜的心思,只是在恰當?shù)臅r候做建議,忠實地執(zhí)行他的決策。竭盡全力部署保護著他的安全。
可這次來錦城,江瑜遇見了辛曉月。從前沉默寡言、生人勿近的男子,變得有了喜怒哀樂,會跟周圍的人聊天.......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江氏門徒們松了一口氣,他也松了一口氣。因此,他竭力想要辛曉月跟江瑜在一起,至少他們在一起,他像個正常的人。
也大概是這段時間,江瑜太像正常人了。所以,他才忘記了江瑜先前是什么樣子的,話不自覺多起來了。
江瑜看許康沉默,覺得自己方才也是過分。可是,他不喜歡任何人說澄川之行有任何陰謀的成分。他只是為曉月而去,至于謀算別人,順手為之。
“康叔,起飛‘’只為辛曉月,沒有任何陰謀的成分。旁人議論,我尚且不允許,何況是你。”江瑜緩緩地說。
許康點了點頭,說:“是這幾天太心急,糊涂了。”
“無妨,小心應(yīng)對。”江瑜看著許康,然后又補充了一句,“各個方面。這一次,就是科技領(lǐng)域,該換天了。”
許康聽到這話,一驚。跟隨江瑜多年,他早就能從他寥寥幾個字中領(lǐng)會意思了。
“小心應(yīng)對”后面加“各個方面”,這是警告他不要胡說,不要讓辛曉月誤會。至于后面“科技領(lǐng)域該換天了”,這是寧遠科技一直在做的事,等的就是掌控全球電子科技的絕對權(quán)力。
許康從江瑜的話里覺察出這次戰(zhàn)斗非常重。如果寧遠科技取勝,那電子科技將掌控在本國手里,華國將再度屹立于世界之巔。
這一戰(zhàn),至關(guān)重要。
而自己何其有幸,即將親自參與這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戰(zhàn)。
這一戰(zhàn),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康叔,做好準備了嗎?”江瑜笑著問。
“當然。”許康看著江瑜笑了。
“那么,你對陳汐華的失蹤有何看法?”江瑜忽然轉(zhuǎn)了話題。
許康一怔,認真地說:“陳汐華表面上是個退伍的。可我看著他長大的,他是這群子弟里的佼佼者。他鮮衣怒馬的時候,許仲霖都還是個孩子。這次去澄川,辛曉月能到達的地方,陳汐華怎么可能到達不了?所以,我覺得陳汐華是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去了。”
“嗯。方如霞都找不到陳汐華,那就是陳汐華自己要隱藏起來。”江瑜也點頭同意。
“看來,你方才說的西南西北恐有別的變故,可能是真的。”許康說。
江瑜嗤笑,說:“那些境外勢力無非就是那么點手段。我華夏文明博大精深,若非出了些害群之馬,哪輪得到他們跳梁?看來高層也是早有準備。”
“歷來克制,運籌帷幄。高層也在等這么一個機會。”許康感嘆。
“好了,到市區(qū)還一段距離,我休息一下。另外,天大的事,都推后,明早,我要跟曉月吃早餐。”江瑜說完,閉目養(yǎng)神。
“好,記下了。”許康一邊回答,一邊在行程表上添上了吃早餐這一欄。
而在另一輛前往市區(qū)的車上,辛曉月也打開了窗戶,看著窗外燈火燦爛的安靜城市。偶爾有車在另一邊的道路上呼嘯而過。
車里極其安靜,黃胖子已經(jīng)累成死狗,早就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柴秀依舊吉祥物一般睜大眼睛,警惕著周圍動靜。
江承佑打趣說:“小柴秀啊,聽說你的賭局弄得挺大的啊。”
“啊?賭局?我潔身自好,從不賭博。”柴秀聽聞,心里發(fā)慌,連忙擺手。
“哦?可我聽說,你這次弄得挺大的啊,身家都押上了。”江承佑氣定神閑地說。
“沒有的事,你的情報網(wǎng)出問題了。”柴秀笑嘻嘻地說。
一旁的黃胖子也醒了,哈哈笑,說:“對,出問題了,小柴秀一直都是潔身自好的。”
江承佑看向黃胖子,聳聳肩,問:“據(jù)說,你這次撈了不少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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