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鄭博文很早就醒過來了。睡慣了家里的軟床,對于房間里這種硬木板的小床,他還是有些不大習(xí)慣。
外邊的天氣剛蒙蒙亮,那個杏兒好像是睡在外屋的,昨天夜里兩個人聊到了很晚,半夢半醒間,杏兒又過來給他掖過幾回被子。折騰了幾回,估計她也沒睡好。
鄭博文不想驚動她,輕輕的穿著鞋子下了地。走過外間的時候,果然看到杏兒臥躺在床上,還沒有起床。
現(xiàn)在正是夏天,天氣炎熱,小姑娘只穿了一件紅色的短卦,估計她睡覺也不老實,被子早不知道被她踢倒哪去了,那飽滿凸起的堅挺,以及肚兜下邊細細的白肉,看的鄭博文一陣血脈僨張。
他咽了口唾沫,艱難的把目光從那具充滿青春活力的肉體上挪開,像是做錯了事一樣,狼狽的推開,匆匆跑下了樓。
昨天晚上和杏兒聊了大半夜,鄭博文總算大概的了解了自己的身世背景。
他這具身體的老爹姓佟,是這家集賢居的老板。而集賢居也是目前縣里最大的酒樓;昨天晚上那個女人則是他的后媽,姓李叫李仙花。老爹和這個后媽還有一個女兒,現(xiàn)在剛滿月,還沒斷奶。
至于其它的信息,杏兒所知的就顯得頗為寥寥,交談中,鄭博文除了知道現(xiàn)在是民國初年之外,什么信息都沒獲得。主要是杏兒壓根就不關(guān)心這個,就連現(xiàn)在的執(zhí)政黨是誰,問她,她也不清楚。
這讓急于知道自己到底處在什么年代的鄭博文很是有些惶恐。
不管是清末還是民初,這段時間是華夏最為動蕩的時期。諸國列強,都只把泱泱華夏當(dāng)做是塊大蛋糕,誰都能過來分一口。
鄭博文沒打算參加革命,救國救民于水火之中,對于他這樣的一個外來者來講,能夠安穩(wěn)的活下去,才是最大的目標(biāo)。
作為一個穿越者,雖然他對這個時代的歷史知識的了解也是一塌糊涂,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急于想要搞清楚,這到底是什么年月。
“小少爺,你起來了?怎么起這么早?”
從樓梯上下來,一直在想事情的鄭博文,都沒注意到在大堂里打掃衛(wèi)生的二驢。
“嗯!你也早!”不知道對方的姓名,鄭博文只好點了點頭,隨即大步向門外走去。
“哎,少爺,你去哪啊,一會就要吃早飯了?”二驢在后邊喊。
“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你不用管我!”鄭博文隨口答了一句。
好在,二驢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反常,問了一句,也沒多說什么,繼續(xù)收拾他的衛(wèi)生去了。
出了集賢居的大門,清晨的陽光灑在鄭博文的臉上,隨著三十年代那種毫無污染的空氣吸入肺中,一副古樸而唯美的民國畫卷,頓時展現(xiàn)在了鄭博文的面前。
干凈而又整潔的青石磚路面,街道兩旁都是一二層高的,帶有明顯晚清風(fēng)格的建筑。這種特征在屋頂?shù)慕ㄖL(fēng)格上顯得尤為突出。或者是“廡殿頂”,四面、六面、八面坡或圓形的“攢尖頂”;又或者是兩山墻與屋面平齊的“硬山頂”。
整條街道連綿延長,錯落有致,層層疊疊的一點都不顯得凌亂,反倒是有種古色古香的時代厚重感。
現(xiàn)在的時辰,換算成現(xiàn)代時間的話,也就是早上五點半六點左右,這時候陽光雖然明媚,可卻不曬人。
時辰雖然早了些,可街上行人來往穿行,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一派熱鬧的景象。
因為臨近商鋪,來往穿梭的,大多都是一些行腳商人,這些人或者穿著半西式的襯衣長褲,或者是圓領(lǐng)大襟的長袍;而更多的人,穿的則是短袖或者干脆沒有袖子的短卦,下身配著過膝的短褲,方便伸展下蹲。
這一陣兒因為目本人鬧的,有不少商鋪貼起了轉(zhuǎn)讓告示,沒有開門營業(yè)。不過臨街的小攤小販卻沒那么多的講究,主要是干這種營生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一家人的嚼頭都要從這一個小小的攤子上掙,只要一天鬼子沒打進來,這些人的生意就還要進行下去。
鄭博文順著街道一路漫無目的的行走。這一片兒,像是一個小型的早市,一溜兒的小攤,賣羊湯羊雜碎的,賣豆腐乳、混沌的,大腸、湯子面的......
樣式繁多,叫賣的聲音不絕于耳,雖比不上現(xiàn)代世界熱鬧,可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火燒,小陳三正宗的驢肉火燒!”
“這位先生,吃過了嗎,要不要嘗嘗我家的鹵水煮火燒,現(xiàn)賣現(xiàn)做,驢肉都是新鮮的,保證好吃!
“先生,嘗嘗我這的老豆腐吧,又滑又嫩,放點辣子、澆上香醋,淋上花椒油、香油、蔥末,保證您一上午都滿口余香!
這幾天生意不好,小販們自然是不遺余力的攬客,在街上閑逛的鄭博文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目標(biāo)。
不知不覺走了快十多分鐘,眼看著陽光越來越足,這會兒鄭博文倒還真有些餓了。昨天晚上頭疼的厲害,只吃了幾塊糕點,現(xiàn)在被這滿街的香氣一刺激,他的肚子開始不自覺的咕嘟嘟作響。
“這鹵煮火燒多少錢一份?”
對面的那個小攤位雖然不大,可火燒個頭卻不小,里邊夾著的驢肉鼓鼓的,看著很有食欲。
“一毛錢一碗!先生要不要嘗一嘗?”那個小販指著攤位上掛著的水牌說道。
鄭博文抬頭看了眼上邊的價格,火燒單賣三個大子兒,外加一份鹵湯一毛錢一份。
這到底是個什么價格,他完全就是一抹黑,更為尷尬的是,鄭博文摸了摸自己的衣兜,里邊連一個子兒都沒有。
對那個小販報以歉意的一笑,鄭博文搖了搖頭。他看了看天色,估計時候也不早了,想想還是早點回去的好,畢竟昨天才出事,到現(xiàn)在腦袋上還纏著紗布。等下便宜老爹找不見他,又該著急了。
他轉(zhuǎn)身順著原路返回,還沒走多遠,就聽不遠處有人喊道,
“你個臭要飯,吃了東西還敢不給錢!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緊接著那邊便傳來了咒罵和推搡的聲音。鄭博文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離他十多米處的一個小攤外邊,一名膀大腰圓,半敞著肚皮的攤主,抓住了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的胳膊,兩個人廝打在一起。
地面上還散落著幾個包子,估計是剛剛廝打的過程中掉下來的。聽攤主在那罵罵咧咧的,好像是那個中年人吃了好幾個包子,卻不肯給錢。
國人向來愛看熱鬧,那邊剛吵起來,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圍了過去。
鄭博文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名身材矮小的完全不是對手,被攤主提起來,像是抓著雞仔一樣,“啪啪”的就是兩個巴掌,然后順勢一推,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黃樹閬!”原本鄭博文也沒在意,這種街頭斗毆的事情,他向來是不喜歡摻和的,可當(dāng)看到那個倒地的人的面孔,鄭博文頓時大吃一驚。
那人赫然是他的數(shù)學(xué)老師兼班主任黃樹閬!
這黃樹閬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而且穿的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是沾滿了油污,看起來就像個乞丐一樣?
鄭博文下意識的就朝著那邊走去,可他還沒邁上幾步,他的衣袖卻突然被人抓住,
“少爺,我可找到你了!”
轉(zhuǎn)過頭,只見杏兒氣喘吁吁的說道,“快和我回家吧,老爺都擔(dān)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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