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吳某等候多時了。”
眢面無表情,徑直從曦身邊走過,道:“回去吧,我不打算的你們交易。”
“不,我并非代表魅部,也并非代表夕陵,而是以我個人的身份而來。”曦追上前去,將眢攔住。
“那好,我糾正一下。”眢奇怪地望著曦,“我不打算和你交易。不是你們,是你。”
“我想請先生幫我救一個人。”曦似乎沒聽到眢的話,依舊自顧自地說道。
眢聽了曦的話,直接笑出聲來:“你是第一次聽說我的名號嗎?我什么時候救過人?”
“恰恰相反,我對先生很熟悉。”說著,曦伸出右手。掌心攤開,赫然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銅壺。
笑聲戛然而止,眢僵在原地。半晌后,眢緩緩道:“你的故事,說來我聽聽。”
曦摘下鬼面具,露出那張宛若碎肉拼成的臉,道:“吳某的故事,先生已經聽過了。”
十三年前······
距弋桑城數十里開外的群山中,一個二十歲不到的男青年,滿臉是血,抱著一個渾身是血又昏迷不醒的姑娘,一步一拐地走向一棟山間的竹屋。
“有人嗎?”青年嘶聲力竭地喊著。沙啞又顫抖的聲音在山間回蕩著,沒有任何人回應。
“有······”
與此同時,斷崖之下,茂盛的蕨類植物背后,一處隱秘的洞穴像豺狼一樣張開自己漆黑的咽喉。絕壁之上,一根斷裂的藤蔓垂向洞口,藤蔓上還殘余著血跡。洞穴深處,一個青年斜挎著藥囊,打著火把,閱讀著石壁上古老的銘文。
“我的天啊!這,這是師傅曾提到的上古醫道!”青年驚嘆不已,“竟然會在這種地方有記載。”
青年的手掌被嚴重擦傷,卻沒有任何感覺。撫摸著墻壁上的銘文,青年像是一個見到心愛玩具的大孩子,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欣喜。看了一會后,青年手忙腳亂地從藥囊中取出一根草簽,又沾了些深色的藥水,準備將文字記在自己的衣服上。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傷口,痛得倒吸一口涼氣,隨意地在上面涂了一些藥。
“要不是那根藤蔓斷了,也不會傷成這樣······可要不是藤蔓斷了,也不會發現這里。”青年苦笑著。
青年一邊記著,一邊迅速掃視著墻壁上的內容。當看到最后一面石壁時,青年皺起了眉頭。
“不死之體!還有這種東西?”青年緊緊盯著墻壁上的銘文,自言自語地讀著,“吾曾因仇恨而瘋狂,萬般絕望中,自創不死之法。靈魂不滅,肉身不死。手握生機,身寓劇毒。不死之體,讓吾擺脫絕境,又將吾推向深淵。吾將不死之法記在此壁之上,若有后人所見,切勿以此為惡。”
“手握生機,身寓劇毒。”剛剛讀到開頭,青年便本能地察覺到藏在文字背后的陰暗殺機,“這,究竟是醫術還是妖術?”
“你若想救人,它就是歷史上最偉大的醫術。你若想殺人,妖術也配不上它的可怕。”
背后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伴隨著一股古老的血腥味。青年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黑暗中緩緩飄來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透著幽幽藍光。火把向前一探,卻是一頭巨大的妖獸,上身為人,下身為獸,兩足四臂,背生雙翼。
“翼釗!”青年手挽一抖,險些把火把丟在地上。
“你能看懂古銘文,你從哪來?”翼釗走到青年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在下括霜山祁讓,師出墨蒼。”祁讓緊張地拱手道。
翼釗看著眼前的青年,一言不發,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張臉。
這個家伙為什么會和那個人那么像呢?只不過,他的眼珠中多了瞳孔,皮膚也不是黑藍色而已。
“你······真像他。”半晌后,翼釗忍不住開口道。
“誰?”
“一個魔鬼。”
“你也說我像魔鬼,那魔鬼到底是誰?”祁讓問道。
“哦,還有人跟你說過這話嗎?”
“沒有人跟我說過,是一頭半妖跟我說的。”
“你見過其他半妖?”
“我去過夕陵帝國西部的煌目山脈,為它們治病,還見過它們的領袖。”
祁讓所說的它們,是指夕陵帝國境內的妖獸聚集地。三千多年前,人類在與妖獸的大決戰中取勝,開始了對已知世界的清洗。所謂的已知世界,西起不可逾越的虛秦山脈,一直到大陸東部的洪怒海,而流澤的原始森林組織了人類文明向南的擴張,北疆的戈壁與西域的沙漠令帝國勢力望而卻步。妖獸戰敗后,一支神秘的部族不知從何處翻越了虛秦山脈,逃離已知世界。大部分妖獸則遷往流澤的西南部,那里也被稱為妖域。還有一小部分妖獸留在人類世界,或是潛伏在群山中的無人之地,或是混跡于西域北疆的混亂之地。還有的妖獸被人類圍剿,不得以而團聚在一起,在一些或某個強大妖獸的保護下負隅頑抗,困守著一座座孤島,煌目山脈就是其中之一。
在天下的妖獸聚集地中,煌目山脈是最有名的一個。山脈中至少有十頭半妖,傳言為首的更是一頭上古半妖。即便是夕陵帝國,也不敢輕易對煌目山脈動手,只是派軍隊將山脈圍困而已。近百年來,人類與煌目山脈的妖獸竟是形成了詭異的平衡。
“你去過煌目山脈!膽子很大啊。”
“妖獸和人一樣,都有生命,我覺得煌目山脈里需要醫生。”祁讓撓著頭笑了笑,“那些妖獸一開始也差點要了我的命,不過我用誠意贏得了信任。說實話,偷偷潛入山脈外圍軍隊的封鎖線,比給妖獸治病難多了。”
看著眼前單純又靦腆的青年,翼釗怎么也無法把他和那個人聯系在一起。
“可你怎么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呢?”
“我沒騙你。”祁讓頓時急了,“我見過它們的領袖,跟傳說中一樣,是一頭上古半妖。就是它,和你一樣說我像一個魔鬼。”
“它是誰?”
“它叫撒瀾,是一條半人半蛇的妖獸。”
“撒瀾!”翼釗瞳孔驟然一縮,“它在煌目山脈!它還活著!”
“你認識它?”祁讓試探著問道。
“不!”翼釗斷然否定,目光偏向一邊,“不認識。”
祁讓怪異地看了翼釗一眼,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剛才說這個不死之法既是醫術又是妖術,能不能解釋的清楚一點?你知道這種不死體嗎?是誰創造的它?”
說著,祁讓轉身走向那面石壁。那翼釗卻一把按住祁讓的肩膀,將他推開,走到石壁面前,撫摸著石壁上的銘文道:“創造它的人嗎?我認識他,但今天我才知道他是誰。”
“誰?”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什么意思?”祁讓一頭霧水。
“你看了這種不死之體嗎?”翼釗回過頭來,眼神冷厲。
祁讓打了一個激靈,但還是老實地說道:“看了。”
“看了多少?”
“就看了一段開頭。”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翼釗一掌按在石壁上,“你能找到它很幸運,我已經找了它上千年了。”
“你找它干什么?”
“它的主人讓我找到它,然后讓我······”翼釗手臂漸漸用力,石壁上瞬間爬滿裂紋,洞頂也開始微微顫抖,“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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