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北朔王宮太醫署所有醫官被請到了太子府,從午時至深夜子時才離開,醫官從太子寢殿出來,皆滿頭大汗,無力地搖頭。
第二日,太子府前多了一面鼓,北朔皇城張貼了一張告示,說世子夜明含與太子外出狩獵,為救太子被猛獸所傷,重傷不治,求神醫妙藥,若能將世子救治,賞金萬兩,有能者揭榜往太子府擊鼓。
是日,從榜文張貼開始,一直到五更天,太子府府門大開,人來人往,都是醫者,入時意氣風發,出時盡數嘆氣搖頭。
夜明君陪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人,本來重傷未愈的人更是形容枯槁。
夜明含等人陪在殿內,并未離去,幾人皆滿面愁容。
“若她有三長兩短,我要他們陪葬!”
就在幾人憂心忡忡的時候,夜明君突然紅著雙目狠戾地說道。
幾人一怔,知道夜明君說的是誰,夜明含頓時臉色一白,他們都知道,今日所來之人,都說用刑過度,何況還是在人昏迷不醒時用重刑,不但造成內臟重損,同時使她體內的寒毒與暑毒發作,牽連至深,實在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不小心,便是當即斃命。
就在幾人幾近絕望時,太子府的人攜了一封手書而來,跪在殿門口。
“什么事?”夜明君沙啞著聲音問。
“回殿下,門外來了一自稱世外客的老道,讓屬下將此手書交與殿下,還說殿下看了便會明了!”
醫者?
聞言,夜明君三兩步出了殿門,從侍衛手中接過手書,三下五除二拆開,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握著手書的手也越來越緊。
夜明君看罷手書,匆匆出了殿門,向太子府門口而去。
殿內的幾人不解,撿起地上的手書看起來,而后也匆匆出了寢殿追著夜明君而去。
太子府門口,一輛上好的馬車停在門口,車中之人并未下車。
“既來,何不相見?”夜明君一眼盯著馬車,盡力壓制著心中如浪潮翻騰的情緒,平靜地沖車里的人道。
聞言,車上一前一后下來一老道與一白衣男子。
“……”除卻夜明君,立在太子府門口的所有人瞬間瞪大了雙目,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她,哪怕我向你做了承諾!”夜明君道。
“不是云暻信不過夜太子,只是,無論是北朔還是天齊,想利用她大做文章之人,實在太多!”云暻立在老道身后,如玉的手指拂了拂錦袍。
兩撥人,相視而立,不言不語。
良久,云暻終于開口道“夜太子難道不請我們進去?”
夜明君挪步讓至一邊,抬手道“請!”
云暻點頭,腳下依舊是沉穩緩步,看似云淡風輕,但是緊攥袖口的手卻出賣了他,天知道他在探到穆蕓楚重傷不治,生死難斷時,如五雷轟頂的感覺,天知道他為了尋找漂泊不定,自稱世外客的神醫師父,拖著舊疾復發的身子日夜兼程了多久,昏迷了多少次,咳了多少次血。
越接近太子寢殿,心下越慌亂,腳步越沉重,呼吸越急促,他害怕,害怕看到半死不活的穆蕓楚,害怕自己的醫術與師父的醫術也是回天乏術,他害怕再失去,他停下了腳步,立在太子府寢殿門口,伸出去推門的手,生生頓住,懸在胸前,一動不動。
半刻鐘的時間,他像是過了一世一般,眾人隨在他身后,瞬間像是定身了一般。
“進去吧!”
最后夜明君打破了局面,抬步進前推開了門。
心下一驚,云暻身子一顫,看了一眼夜明君,點頭硬著頭皮抬步而入。
朱紅色的雕花大床,床幔四垂,隔著深紫色的輕紗,依稀可見床上連氣息也不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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