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 jun 11 23:20:56 cst 2016

    馬運昌叫辦公室打電話給張敬民，有時間的話，一起去小麥育種基地。農教授來了，得去會會他呀。秘書睜大了眼睛，土管局不是要開學習貫徹新法規(guī)培訓會嗎，安排有分管縣長的講話呢。

    馬運昌擺擺手：“叫他們自己學習吧，寫好心得就行了，關鍵在于實踐中如何落實到位，局長講就行了。這也要去講話，那也要講話，我不被撕成幾大塊，我要去見農教授，人家來了好多天了，我總不能等他回來路過縣城，才去見面呀。”

    沒想到張敬民已經先下去了。馬運昌心里想，真是的，也不等我一下。一定要先到，才能體現(xiàn)關心教授？我們也不耽擱了，馬上走。在路上他要駕駛員加速。駕駛員口頭上答應，踩了一下油門，車子跑快起來。

    他們還在半路，張敬民就到了。站在麥地邊上大聲喊教授。教授直起腰來，答應了，說：“敬民局長，你這么忙，就不要來了嘛。”

    張敬民說：“你都來了好幾天了，我已經來晚了。怎么樣啦？”

    教授收拾著器械，說：“藥劑噴灑過了，應該沒問題了。”

    看見賀國榮也在那里忙著，張敬民就問：“你什么時候到的？”

    賀國榮說：“昨天到的。”

    農教授說：“昨天要沒有小賀，我就什么是都辦不成了。”

    教授到下已經三天了，在麥地里觀察半天，發(fā)現(xiàn)了問題，趕到鄉(xiāng)里，找農推站的人幫忙，派人到縣城買了藥粉，購置了噴灑器械。昨天東西到了，天就快黑了。人都下班了，鄉(xiāng)里找不到人，有一臺小拖拉機在路邊停著，教授就去和開拖拉機的人商量，把東西送到麥地。他開口要一百塊，教授身上沒帶那么多錢，給他說明先送到，回頭再想辦法給他，那人不干。

    “眼看天快黑，正著急沒辦法，突然聽到有人喊我，一看小賀突然跑來了。問清楚狀況，他就去找開拖拉機的人談。他們剛好認識，三言兩語就講好了，給了他二十塊，就幫找把器械送下來了。我給小賀拿錢，他不要。不但不要錢，也不走了，連夜幫我兌好藥劑，今天起早就到地里忙了大半天。”

    張敬民說：“教授幫助我們縣里，這么辛苦，還要你掏錢？小賀他是在辦我們自己的是事，不是幫你的忙。”

    一起回到住處，放下器械，洗漱了一下，教授告訴老蔡，可以準備吃飯了。

    張敬民對賀國榮說：“吃了飯一起回去吧，這次下來時間也不短了。”

    賀國榮說：“教授也都來了好多天呢。”

    教授說：“我和你們年輕人不同，我在家里什么是都不會做，也做不了。老伴說，你的心在麥田里，你去吧，反正我給小黃叔打電話，出了什么問題，我就找他。你瞧瞧，動不動就找人家小黃，讓人家小黃做什么保證。”

    張敬民說：“我們來個約定，你離開家要來貴山時候，你打電話，不用，還是我們小賀保持和你聯(lián)系，你想要來，我們馬上就去接你，讓你來到貴山，平平安安來，平平安安回去。”

    教授說：“我太喜歡這里了，天天都要吃菜豆腐，老蔡為了我，天天都要做菜豆腐。”朝那邊房子喊，“老蔡，今天多了人，要多搞點菜豆腐哦。”

    老蔡應道：“我在搞呢，我看見張局長你來了，我就會多搞點。教授你放心吧。”

    教授回頭說：“干脆呀，你們給我在這你搞個棚子吧，就靠找老蔡家，我就在這里安家落戶了。”

    張敬民說：“不行呀，你家里還有老伴呢。”

    教授道：“讓她也搬來，這里的空氣比城頭純凈多了，水又好，山更美。她的眼睛老花，來這里三年，保證摘下眼鏡。真的，我和省醫(yī)的眼科專家說過了，他肯定這樣有用。”

    擺好了吃飯桌子，馬運昌趕到了。馬運昌說：“先別忙吃飯，等等，我要親自去看一眼麥子。”大家就又陪著他回頭走一圈。那麥苗還是一片青蔥，百多畝麥苗齊蹦蹦的，們看出是什么有問題。教授說是紋枯病，主要發(fā)生在根莖部位。馬運昌要蹲下看，教授拉住了他，說：“已經用藥了，站著看就行了，范圍也不大，估計再有兩三天，就恢復了。”

    馬運昌說：“教授你抓得緊呀。”

    教授說：“我因為之前了解過你們這里的天氣情況，心里想這段時間應該下來看看。來得正是時候，晚來兩三天，就是另外一副樣子了。你們小賀當時提供給我的好多數(shù)據(jù)材料起到了正真的作用了。所以我要好好感謝你呀小賀。”

    賀國榮不好意思低下頭說：“主要是教授你太內行了。”

    馬運昌點頭說：“就要這樣干，教授能夠丟棄省城的舒適生活，跑到我們深山區(qū)，石山區(qū)來，開展科研，我們應該大力支持，學習教授的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年輕人就應該這樣干。多跟教授學習。提高自己。”

    賀國榮聽著直點頭。

    張敬民看到賀國榮得到表揚，也是一陣欣慰，要找馬運昌商量那件事的時機應該成熟了。

    趁著第二缽菜豆腐還沒有端上來，張敬民把調整普查領導小組文件的想法給馬運昌做了匯報。一邊把草稿拿出來，請馬運昌審查簽字。

    馬運昌對教授說：“教授你看，我們張局長就會搶抓機遇，他趁著你在這里，拿出文件來要我簽發(fā)。這里面有他要準備調整進來的人選，他知道我這個人的個性特征，有專家領導在的時候來找我辦事，是不會輕易被打回去或者反對的。我這一點脾氣被他徹底掌握了。你看說教授怎么辦呀，你幫我想想辦法吧。”

    教授說：“你們的事，我是不能干預的。你們縣長局長要干什么不干什么，我哪里知道喲。”

    張敬民說：“我把我的辦公室主任調出來，讓給有水平的能辦事的同志，讓他們承擔責任，同時又使他們得到鍛煉。我的這個出發(fā)點應該受到表揚，教授你可要支持我才是呢。”

    教授笑說：“支持支持，張局長的工作我都支持。”

    馬運昌說：“你們新提的李副局長就不錯，材料也寫得好，為什么不調整由他接任呢？”

    張敬民說：“他一大攤事務，忙的不亦樂乎，總說沒有時間下基層來。他要是下不來，以后會有很大的遺憾。再說了，材料寫得好的是小賀呢。”

    賀國榮聽到是說自己，趕緊走開，到老蔡的房檔頭，和他一起拾掇柴火。

    馬運昌說：“局長下得來，副局長下不來，這就怪啰。好吧，既然你說這個人材料寫得好，那就等著給他著個機會，讓他寫一份給我看。”馬運昌拿了鋼筆在文稿上簽了：同意印發(fā)四個字。張敬民吸了一大口氣，輕松地將文稿收起來裝好。

    又添加了一缽豆腐。教授嘖嘖稱贊：“這個老蔡手藝真不簡單。”馬運昌說：“手藝是不錯，點豆腐用的不是石膏，而是酸湯，山上的泉水做成的酸湯，也有這個因素在里頭。”

    “水的質量好？”

    “對頭。”

    提到水質，就又扯到了水電站項目的事。教授伸出了大拇指：“你們是大手筆，我到過玻璃河邊，這條河的水能不小啊，不開發(fā)真是可惜了。”

    馬運昌心事重重地說：“教授呀，你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事情不簡單呢，難度有點大呢。敬民呀，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呢，現(xiàn)階段這個事情可能要擱一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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