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茶上市的季節即將到來,農家里里外外開始忙碌起來。
這個時候,徐才運必定會在某日來到農家,談談茶事,看看茶園。這一晃,他與農旺年結拜為兄弟已有五年有余。
這不,說曹操曹操到。見農旺年在院子里清理竹筐、簸箕等物件,徐才運老遠就喊了一聲:“老兄,還在忙啊。”
農旺年應道:“是老弟啊,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兩人“哈哈”一笑。
徐才運說:“今年我們再上一個臺階,怎么樣?”
農旺年說:“沒問題。”
兩人邊喝茶邊聊天,敘家常,謀劃著茶業,其樂融融。
幾年下來,農旺年對茶事更加得心應手,兒子農敬堂也成熟起來了,農家大大小小的事都在按部就班地走,這也似乎都在按農旺年的計劃在進行。
農家喜事不斷,到了年底,兒媳婦黎春鳳添了個兒子,一家人樂開了懷。
農旺年給孫子取名農廬。農家到了農廬這一代,已是三代單傳。農旺年當然開心了,農家終于有了傳宗接代的人了。
農敬堂的母親精心照料兒媳坐月子,累一點也是高興的。農敬堂得了兒子自不必說,干什么都起勁。
這時,農敬堂進到房間里,見兒子農廬正在吃奶,笑瞇瞇地對黎春鳳說:“你是我家的大功臣。”
她一樂,說:“我哪有那么大的功勞啊。”
“我說有就有。”農敬堂說。
“你說是啥就是啥。”黎春鳳說。
夫妻倆一笑一樂。
徐才運得知喜訊后,第一時間趕到農家,并備了厚禮。他腳還未進門,聲音就已經飛進屋里:
“老兄,恭喜你得孫啊!”
農旺年回敬道:“同喜同喜。”
徐才運也像農旺年一樣開心:“農家有后,大事一樁啊!”
農旺年爬滿皺紋的臉上,仿佛流淌著清泉,連忙說:“老弟說的是。”
農家熱鬧了一陣子,置辦完孫子的滿月酒后,又到了茶山開園之時。
這天,農家來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農旺年問道:
“請問先生來寒舍何事?”
那中年男子說:“你把茶葉賣給我,我給你高價。”
農旺年一口回絕::“茶葉有主,請先生另找別處吧。”
那中年男子見沒有戲,無奈地走了。不過,丟下了幾句狠話。又過了幾日,那中年男子帶著兩個年輕力壯的小青年,又來到農家,看樣子是來鬧事的,那意思是說:如果農家不把茶葉賣給他們,就別怪他們不客氣。明顯是威脅的口氣,無理取鬧。
農旺年還是堅持不賣,不予理睬。
那中年男子蠻不講理,一上來就揪住農旺年的衣領,惡狠狠地說:
“你到底賣不賣?”
農旺年堅定地說:“不賣。”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完就是幾拳,把農旺年打趴在地,那兩個小青年緊跟著狠狠的連踢幾腳。
這時,農旺年趴在地上,強忍著疼痛,說道:“要茶沒有,要命一條,就是不賣。”
于是,那幫人好像還不解氣,又加上幾腳,連踢帶罵:“叫你不賣,叫你不賣”,然后氣洶洶地揚長而去。
這時,農旺年的妻子才敢出門,在一旁直抹眼淚,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何苦呢,看把你糟賤的。”
在里屋,兒媳婦黎春鳳抱著兒子嚇得直哭,不敢出門。
農旺年從地上爬起來,裝著無事的樣子,安慰她們:“我沒事,就當是擦破一點皮,你們都去忙吧。”
這時,他的妻子連忙到房間拿“跌打損傷”藥膏,回頭給農旺年貼上,以減輕疼痛。
她邊貼邊罵:“這些不得好死的。”
只有農旺年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挨的這幾拳幾腳該有多重,都是力大無比,畢竟是五十出頭的人了,哪里還能承受得住如此拳打腳踢。
原來,這幾個混混是受一個茶行老板的指使所為,聽說農家茶品優,銷路好,就想趁機撈一把,沒想到碰了釘子,就以拳腳相向,逼其就范。農旺年卻不吃這一套。
農敬堂從茶山回到家中,見父親無緣無故被人打,非常氣憤。
“那幫混混,咱們惹不起,你不許亂來!”
農敬堂見父親這么說,就不再多言,但胸中的怒火還是難以平息。看著父親難受的樣子,他心里不是個滋味。
徐才運得知此事后,提著慰問品,連忙趕過來。他拉著農旺年的手說:
“老兄,都是因為我,讓你受苦了。”
農旺年寧可自己吃點虧:“這事與你無關,我還好,沒事的。”
徐才運的心里窩著一肚子火:“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農旺年勸道:“老弟,就此打住,吃虧是福。”
徐才運本想找那伙人算賬,但農旺年想的是息事寧人,以免節外生枝。見拗不過他,徐才運也就不再說什么,只是在心里為老兄難過。
其實,他倆心里都清楚,這件事肯定是背后有人唆使的。不然,那伙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來的。
不久,徐才運又帶著農敬堂下江陵,跑了一趟水路,茶葉生意做的是順風順水。農敬堂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在茶園養護、茶葉制作,和品鑒上,經父親手把手教,農敬堂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這也正是農旺年十分欣慰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年事漸高,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有些事情該要放手了,好讓兒子早一點撐起這個家。
兩年后,那五棵茶樹已經成年了,可以采摘茶葉了。農旺年十分開心。他準備將仙籽茶樹單獨制作,看看茶品究竟如何?茶名也想好了,就叫“仙子茶”。
三月三這天,是農家祭拜“茶祖樹”的日子。農旺年與家人,和冷杉寺和尚,一起來到茶山。和尚是農旺年請來的,簡易的祭臺已搭好。
祭拜儀式開始:
先由和尚念經,祈禱茶葉豐收,保一方太平;然后擺上祭品,敬上茶祖茶和飯菜,點上蠟條,燒香磕頭,燃放爆竹。
農旺年再將小竹籃掛在古茶樹枝上,放入祭品,系上紅繩,最后一家人繞古茶樹轉三圈。一套程序下來,足有個把時辰。
這是祖上定下的規矩,馬虎不得,所有套路都有模有樣。
于農家人而言,祭拜不僅僅是農家的一種祭拜,更是出自靈魂深處的一種神圣祈禱。
這天一大早,農敬堂帶著臨時雇來的采茶工上了茶山。她們有說有笑,山上山下,好不熱鬧,采到興致時,就情不自禁地唱起了《采茶歌》:
采茶三月三,滿枝是春芽;
清泉明如鏡,映出艷陽天。
此時,農旺年正在家里準備制茶。他先齋戒,再更衣,清洗干凈,然后穿上整潔的衣服,才進入制茶間。從采摘、嗮青、揉捻、悶堆、烘干、制形等工序,嚴格把關。
前后忙了大幾天,終于采完頭茶,制好新茶。這時,徐才運就要過來取貨了。兩人都是輕車熟路,一切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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