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茶葉生意趨穩(wěn)趨好,茶客茶商也漸漸多元化,農(nóng)廬又開辟了幾塊茶園,以滿足不斷增長的茶葉需求。
不久,農(nóng)廬和巫青慎重考慮后,就到南頤縣烏衣巷開了間“云霧山茶坊”。這樣,有利于茶商購買茶葉,方便更多茶客,擴(kuò)大茶葉銷量,同時便于向外推廣“天心茶”品牌。
自茶坊開業(yè)以來,這生意像山中的竹子節(jié)節(jié)攀高,不僅附近的客戶隔三差五來店里買茶飲茶,而且外地的客商不辭勞苦,慕名而來,將天心巖綠和天心茶湯遠(yuǎn)銷各地。
日子越過越紅火,農(nóng)廬一直覺得有件事十分蹊蹺:怎么從來沒有聽巫青提起娘家。后來,他又追問此事,巫青只是說家在鹿兒山,自己從小是個孤女,家中已無親人,便不再說其它的。
這鹿兒山,山高林密,人煙稀少,飛禽走獸時常出沒。
有一個羅漢村就坐落在峻峭挺拔的鹿兒山下,相傳這里曾出現(xiàn)過“仙女下凡”的奇觀。不過,這下凡的并不是七仙女,而是富有傳奇色彩的茶女仙子——烏清。
羅漢村有一個青年叫華子,勤勞能干,樂于助人,靠打獵為生。
這天,華子上山打獵,經(jīng)過一片野樹林時,突然聽到一聲呼叫:“救命,快救命啊!”
華子飛奔過去。一看,頓時倒抽了口冷氣,一只老虎正欲撲向一個姑娘,眼看就要逼近她了。
華子是個打獵高手,瞬間舉起土銃,瞄準(zhǔn)老虎的頭部就是一銃,只見老虎掙扎著,凄厲地嚎叫著,就倒在一灘血泊中。華子一銃斃命。這偶遇的驚險,老虎反倒成了他的戰(zhàn)利品。
姑娘一見老虎被打死,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用手拍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華子見那個姑娘的頭發(fā)上插著一朵艷麗的紅花,上穿合身的小綠衫,下著一條綠褲子,活脫脫的一個茶樹姑娘。
華子問道:“你家住在哪里?”
“我家在鹿兒山。”
華子本想再問幾句,那姑娘連忙叩謝:“天快黑了,我怕父母擔(dān)心,今天多謝你出手相救!”
華子扛著老虎回到家,在村里引起不小的轟動。
不過,自從華子見了那個姑娘后,就茶飯不思,他跑到山上去找,卻怎么也見不著那個姑娘的身影,不久就害了一場相思病。從此,那姑娘像謎一樣,消失在神秘的深山老林里。
轉(zhuǎn)眼到了春夏之交。
這天早上,農(nóng)廬辦完事從龍巖村回縣城,在路上碰到一個頭戴黑帽、身穿青衣的老者。
這青衣老者一見農(nóng)廬就上下打量個不停,農(nóng)廬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我又沒有戴金戴銀。”
青衣老者卻陰陽怪氣地說:“小伙子,我看你印堂發(fā)黑,眉目帶煞,怕是被妖魔鬼怪纏了身吧!”
農(nóng)廬火冒三丈,說:“胡說八道,你再亂嚼舌根,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那青衣老者卻不肯罷休:“這都是你媳婦惹的禍,你得盡快把她趕出家門。”
“去你的,我媳婦孝順得很。”
農(nóng)廬氣洶洶地丟下一句話,自顧自地往前趕路。
那青衣老者竟然在農(nóng)廬背后追著,一個勁地嚷道:“小伙子,你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們村有不祥之兆,怕要出禍?zhǔn)铝耍綍r候可就晚了。”
過了三天,村里果然開始傳染一種奇怪的瘟疫,不久農(nóng)廬的母親也被傳染上了。得知消息后,農(nóng)廬和巫青急匆匆趕緊回龍巖村。
此時,農(nóng)廬的母親伸出一只皺巴巴的手,拽著農(nóng)廬的手說:“兒子,媽這病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可村里人說這病是你媳婦帶來的,你快把巫青趕走吧,不然……”
“啊?”農(nóng)廬嚇了一跳,仔細(xì)想想,巫青確實(shí)有點(diǎn)來歷不明,自從過門后,一次也沒提過娘家人,難道她真是個妖怪變的不成?
不行!得趕快把巫青趕走,不能因?yàn)樗鴣G了全村人的性命。
農(nóng)廬越想心里越難受……這個抉擇對于他是艱難的,一邊是自己的母親和鄉(xiāng)親,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妻子。真是左右為難!
思前想后,他終于狠下心,猛地起身,氣鼓鼓地,扭頭就往外疾走,連他母親的叮囑也沒聽見。
農(nóng)廬性子急,不管三七二十一,氣沖沖地走到院外,見巫青正在山溪邊漿洗衣裳,幾乎是祈求的口氣:“巫青,你快離開我們家吧!”
巫青大吃一驚,不知所措,難過得直哭:“農(nóng)廬哥,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巫青一哭,農(nóng)廬的心又軟了,這時他情緒未平,就把母親聽到的傳言,和他遇到青衣老者的事,一股腦地全倒給了巫青。
巫青聽后,一陣苦笑,說:“那個青衣老者才是妖精,它是一條千年大毒蛇變的。”
“啊!”農(nóng)廬驚出一身冷汗,等自己回過神來,又覺得巫青的話有點(diǎn)蹊蹺。
巫青似乎有仙人指點(diǎn),接著,她一五一十地就把此事說開了:“村里人得了奇怪的瘟疫,就是青衣老者搞的鬼,其實(shí),那個算命先生也是它變的。他在鹿兒山就想霸占我仙師為妻,她不肯,我也從中阻攔,他就派徒子徒孫來傷害我,那天幸虧你救了我!現(xiàn)在,它又把毒液吐到飲馬河里,讓大家喝水時中毒,并四處散布謠言,說我是妖怪,明明是他惡語中傷,加害于我嘛。”
農(nóng)廬越聽越邪乎,怎么覺得巫青越說越離譜了。
不過,農(nóng)廬沒有時間多想村民中毒的原因,這時他心急如焚,只發(fā)愁:全村的人得了難治的怪病,這可如何是好?
巫青從頭上拔下那朵艷麗的紅花,說:“這朵花里面有六十粒千年茶籽,是我?guī)熛膳R別時送給我的,讓我遇到難事時才能使用,現(xiàn)在你拿去熬成湯吧,得病的人喝了,就會好起來的。不過我和仙師就……”
未等巫青把話說完,農(nóng)廬使出渾身的勁,一把奪過茶籽:“這真是寶物啊,我先給母親熬湯治病去。”
說完,拔腿就跑。巫青慌忙在后面追,大聲叫道:“農(nóng)廬哥,你聽我把話說完啊……”
但農(nóng)廬救母心切,早已跑得無影無蹤。農(nóng)廬跑回家,來到灶房,立馬燒火熬湯。
千年茶籽湯果然神奇,他母親只喝了半碗,就“哇”地吐了一大灘苦水,人就清醒過來了。
農(nóng)廬欣喜若狂,一鼓作氣,就挨家挨戶給村民送千年茶籽湯。全村人喝了茶籽湯都好了。
這時,農(nóng)廬開開心心、一蹦三跳地回到家里,卻見巫青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臉上雪一樣煞白。
農(nóng)廬急得連聲呼喊:“娘子,娘子,你這到底是怎么啦?!”
過了好大一會,巫青才微睜雙眼,無精打采地說:“我自小是個孤女,是我的仙師搭救了我,才有我的今天。我見你為人厚道,便與你結(jié)為夫妻。茶籽是我仙師的命根子,也是我的救命良藥,你只需五十粒就行了,剩下十粒我還能活命。現(xiàn)在茶籽用光了,我仙師估計也被囚禁了,我這病怕是一時難好了。”
“娘子,你不會有事的,你會好起來的,我不能沒有你!”
農(nóng)廬抱著巫青,痛苦萬分,淚流不止。
巫青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如果真心想救我,就去鹿兒山山林那邊白皮松樹下,找一個紅顏老頭,他能夠救我。”
巫青剛剛說完,就不省人事了。
農(nóng)廬覺得對不住巫青,一陣陣自責(zé),后悔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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