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來啦!今天干了一天活,不過小古晚上堅持更新了~哈哈,希望大家喜歡)
龍陽郡坐落于東洲南部的楚江江畔,東洲南部多江河,郡城中條條青石小巷在多雨的夏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濕意,小巷兩側(cè)的青瓦老屋的檐角緩緩落下幾滴清晨細雨過后留下的積水。
昨夜龍陽郡府正門大開,郡守親自在門口迎候了一隊車馬進入府內(nèi),今日一早便派人告知郡縣百姓,女帝圣旨,今日起每日巳時城中有仙人車駕游行。
往日的巳時百姓大多都在田間忙碌,可今日辰時才將過半,城中各大街道便已聚集了無數(shù)百姓,龍陽郡內(nèi)臨近郡城的部分縣城中的百姓也都紛紛向著郡城趕來。
之所以能聚集這么多的百姓,無他,不過是百姓們都想一睹仙人風(fēng)姿罷了。
作為東洲南方大郡,龍陽郡的百姓們是見過世面的,曾有兩位仙人在龍陽郡上空有過一場驚天大戰(zhàn)。
一位仙人揮劍斷楚江,上游江水蓄積,頃刻淹沒楚江上游良田千頃,沖毀房屋無數(shù),大戰(zhàn)百日后楚江下游扔能撈到從上游江畔漂下的百姓尸身。
另一位仙人引天雷還擊,天雷劈中江畔的陰山,雷火將陰山上的草木鳥獸全部焚燒殆盡,山上松軟肥沃的泥土被雷火燒成了堅硬的石層,以至于今日的陰山依然是一座寸草不生的黑色石山。
仙人之力,在龍陽郡一代代人口中不斷傳承下來,百姓對仙人的恐懼,也在龍陽郡一樁樁一件件仙人直接或間接導(dǎo)致的血案中變得深入骨髓。
百姓們既畏懼仙人,又想見到仙人,想要跪下向仙人祈福,祈禱洪水雷火不再降臨于自己的身邊,又懼怕仙人一怒,自己魂斷當場。
不論心中對仙人有多敬仰,或有多畏懼,百姓們還是來了,因為,這是女帝陛下的旨意。
正是陛下在兩年前一統(tǒng)東洲,才讓他們從無力支撐的重稅中得以解脫,日子比之從前好過太多。如今,百姓們都自認是東洲的百姓,是女帝陛下的子民,前朝舊事,無人提及。身為女帝陛下的子民,自是要遵循陛下的圣旨。
— — — —
人滿為患的龍陽郡城,百姓們好奇又期待的小聲議論,是蘇白入城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巳時會發(fā)生什么,蘇白大抵是知道的。
他偽裝成百姓的樣子混入城中,為的,就是救人。
救得,正是今日巳時的主角,所謂的“掩日閣余孽”,自己的心上人——南汐。
蘇白是一名金丹境散修,浪跡東洲多年,數(shù)十年來他獨自在東洲各處尋找機緣,追求長生大道。
第一次見到南汐是在一處隱蔽的已故元息境修士遺留的洞府中。
彼時蘇白為了拿到洞府中的一件法寶,大意中了洞府中遺留的機關(guān),被陣法困了數(shù)日,血肉模糊,氣息衰微。
南汐則是在執(zhí)行完門派任務(wù),回掩日閣的路上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處洞府,隨意進來碰碰運氣。
初見南汐時,蘇白的內(nèi)心是灰暗的。
殺人奪寶,在修士之中,再正常不過。
更何況自己是個無門派可依的散修,還身受重傷,而自己面前的女子亦進入了金丹境,雖境界有些不穩(wěn),但也非遍體鱗傷的自己所能敵。
“那件法寶是你的了,我身上還有些紫石珠,你都拿去吧,只求留我一命。”
這是蘇白與南汐初次見面時的第一句話,隨后,他便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蘇白的身上已然被包扎成了粽子,體內(nèi)氣機竟也恢復(fù)了大半,洞府中的法寶就放在他的身邊,紫石珠依然在他懷中,而南汐正趴在桌上,用手臂支撐著俏麗的臉蛋,用一雙葡萄般忽閃的漂亮雙眸注視著自己。
“你醒啦!”看到蘇白醒來,南汐十分驚喜,連忙掏出身上已然不多的丹藥遞給蘇白,“你受的傷很重,還需繼續(xù)服下丹藥穩(wěn)定氣機!
這是初見時,南汐對蘇白說的第一句話。
原來,南汐并沒有奪寶,更沒有殺了自己。
相反的,南汐毫不吝惜的拿出了身上的丹藥來給自己療傷。
當蘇白問及南汐為何不殺人奪寶,反而要救下自己的原因時,南汐漂亮的眼眸彎成了一雙新月:“修士之間,當然要互相幫助啊。”
那一刻,蘇白愛上了南汐。
那雙清澈的雙眸,成為了蘇白心底永遠的烙印。
自那之后,二人雖然分別,可每月十五都會用從九樓第六樓青松娛樂公司購得的玉牌傳上一句問候,證明著各自安好。
蘇白與南汐的玉牌傳音,已持續(xù)了五年。
情愫,早已在二人心中生根,發(fā)芽。
也許再過十年或是二十年,二人就會修成正果,成為一對恩愛道侶。
但這世上,從來就沒什么也許。
七月十五那日,南汐沒有給蘇白傳音。
蘇白手持玉牌,等了整整一夜。
七月十六那日,當蘇白不眠不休,耗盡全部氣息御劍,幾乎橫穿了整個東洲才來到掩日閣所在的日月山時,卻只看到了山腳殘破的陣法,山中無數(shù)損毀的仙兵,以及山上數(shù)不清的掩日閣修士的尸體。
還好,山上沒有南汐的尸身。
經(jīng)過多方打探,蘇白得知南汐被關(guān)在太安城的自在獄中,看守自在獄的是袁家神守境老祖袁猖。
蘇白想救走南汐,于是他在太安城中默默潛伏,等待一個契機。
有情人,天不負。
當南汐與其他一百多名修士被大軍從自在獄中提出,分別押運至整個東洲的二十七州一百三十六郡時,蘇白知道,自己等待的契機,終于來了。
今日巳時,南汐被押運游街,數(shù)萬百姓會沿街觀摩,這是最好的時機,軍士在與自己的戰(zhàn)斗中會因百姓的存在而束手束腳,當自己救下南汐后,亦可帶著南汐隱入百姓之中,悄然逃離。
郡府的大門緩緩打開,巳時已到。
蘇白的手心有些潮濕,他摸了摸藏于腰間的軟劍,擠到了青石路的最前面。
— — — —
云中郡是東洲中部的一個大郡,女帝一統(tǒng)東洲后,便在云中郡駐軍一萬僧兵,因為這里距離太安城很近,更因為這里是連接?xùn)|洲南北方的戰(zhàn)略要地。
今日的云中郡城中聚集了數(shù)十萬百姓,城中的守備亦是格外森嚴,僅一條長街,就能看到不下十個僧兵在明里暗里維持人群的秩序。
今日巳時,金丹境修士袁伍龍會在城中游街示眾。
當郡中百姓聽聞高高在上的仙人要被游街示眾時,盡皆覺得十分新奇與難以置信。
云中郡臨近太安城,一直以來都是大秦的領(lǐng)地,女帝一統(tǒng)東洲后,郡中百姓皆以自己是秦人為榮,三年前戰(zhàn)亂之時,百姓常常看到無數(shù)修士如蝗蟲一般在頭頂飛過,那些修士們或御劍,或騎鶴,或是乘坐著古怪的飛舟。
郡中偶遇天災(zāi),田地干旱時,也會有不少強大的修士前來為百姓們施云布雨。
雖然郡中百姓并未被修士們傷害過,甚至還接受過修士們的恩惠,但在百姓們眼中,仙師們依然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存在。
而今,百姓們竟然聽聞陛下下旨讓高高在上的修士每日巳時于郡中游街示眾一個時辰,自是爭先恐后的進入城中觀看。
今日的云中郡城內(nèi),亦有無數(shù)修士在暗中窺視,唏噓不已。
因為今日游街示眾的修士,是袁家人,是袁家過世的神守境老祖袁開的嫡孫——號稱袁家小蛟龍的袁伍龍。
女帝能夠一統(tǒng)東洲,袁家功不可沒。
早在沂山大礦消失之時,袁家便開始暗中挑動?xùn)|洲山上各大小門派,使之不斷暗中相互猜疑,進而為了搶奪珍貴的修行資源紫石珠,最終演變?yōu)橄嗷ラg極為激烈的爭斗,損耗了各個山上門派過半的實力。
而后當女帝率十萬僧兵征伐東洲其余各國時,控制東洲各國的大小山上門派也雖有抵抗,但沂山大礦沒了,半數(shù)門派也就不再關(guān)注手中各國的生死存亡,而是繼續(xù)投入了門派間爭奪紫石珠的爭斗中。
雖仍有半數(shù)門派協(xié)助下屬各國抵抗女帝的侵略,但在強大的袁家給予的壓力下,這些大大小小的門派最終還是龜縮于山門之內(nèi),沉默的看著女帝一步一步的統(tǒng)一了東洲。
因此,站在高處的修士們都知道,沒有袁家,就沒有現(xiàn)如今被女帝統(tǒng)一的東洲。
可就在七月十五那日,袁家的神守境老祖袁開及其座下四位元息境強者竟同時“坐化”,而袁開一脈的袁家子弟更是半數(shù)被滅,余者也盡皆被關(guān)進了自在獄,此事各門派的修士們無不萬分震驚。
隨后各門派才陸續(xù)得知女帝竟于七月十五那日以雷霆手段血洗了東洲境內(nèi)十七個門派,而據(jù)了解內(nèi)幕的修士透露,這些門派無一不是對女帝一統(tǒng)東洲極為不滿的門派,而其中態(tài)度最為鮮明的赤云觀竟被徹底抹殺,無人生還。
得知七月十五發(fā)生的一切后,東洲殘存的大小門派無不噤若寒蟬,小心觀察著太安城的動靜。
當眾修士得知今日巳時,就連東洲修行門派中一家獨大的袁家,其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袁伍龍也要在云中郡每日游街示眾時,眾人心中終于確信,東洲的天,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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