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兒只是小名，趙舟喬才是他真正的大號。
設計師來了之后，給張小北渾身上下量了個周全，便也收拾東西走了。
面料是毛蛋兒給選的，錢是張小北自己掏的。
這話說就到了晚上了：“姐夫，一會兒我陪你吃飯，酒店也給你安排好了，我明天走。”
張小北這個時候已經是完全聽從毛蛋兒的安排了。
這已經不能再見外了，雖然兩個人各有想法，但最終目的是一致的。
至于其他的，不用知道太多。
很多時候，大家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才攛掇到一塊兒的。
“對了，姐夫，你怎么想起定做衣服了呢？”毛蛋兒也知道，沒有什么重要的場合，誰去專門定做一套衣服啊。
這衣服雖然沒有牌子，但是卻是有設計師的簽名啊就這個簽名貴。
“吃飯吧，吃飯的時候邊吃邊聊。”張小北站起身來，說了一句。
毛蛋兒笑了一下，也沒有吭氣，知道張小北也是在前前后后地想一些事情。
到了酒店，倆人沒有點酒，本來毛蛋兒想請張小北吃淮揚菜，張小北說算了吧，那玩意兒太甜了，自己現在糖尿病，吃了那玩意兒，眼睛都是糊的。
所以，還是找了一個川菜館。
“蛋兒，我這次定做衣服，是去參加一個婚禮。”點完菜之后，張小北點了一根煙說道。
“劉華女兒的婚禮？”毛蛋兒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去就去吧，劉華現在問題也不小。”
“什么問題？”張小北一時間搞不清，是劉華身上的問題多，還是經營上的問題多。
“他現在經營遇到了困難。”毛蛋兒說道，“你知道他那個觀光農業園的事情吧？”
“知道，據說投資了100多個億呢。”張小北之前跟劉華和李金榮吃飯的時候，聽說過這個事情。
“其實農業項目的資金投入大，見效周期又長，說白了吧，后期的投資要是能跟上，估計五年之后應該是能夠見到收入的。”
“但是現在呢？”這毛蛋兒是把“問題”指向了劉華的經營方面，“50多個村莊，超過1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幾萬畝的經濟林，上萬噸的老窖酒廠，還有老百姓的安置問題……”
“從這個事情上來說，劉華做的是有一些意義的，但是他對自己的資金來源太過于理想化了。”
“這幾年煤炭市場剛剛續借上，也是為了經濟不一下子硬著陸而出現在短期行為，到今年為止，四萬y的投資計劃就結束了。”
“再有，銀行同時緊縮銀根，抽貸非常厲害，而劉華迫不得已也是借了好多高利貸。”
“高利貸啊，借上了就是無底洞，什么時候能填滿，水知道呢！”
“所以，劉華這次怕是玩兒不動了。”
“其實要說是這么高調地嫁女兒，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兒。”
“我知道的，他們公司好像是同一天舉行9周年大慶，同時他也搞房地產，已經有一個地產項目了，聽說是15y的投資，第二個樓盤也在同一天開盤。”
“估計是和他的親家一起開發的。”
“這些事情碰到了一塊兒，熱熱鬧鬧地搞個儀式，倒是也說的過去。”
“但是，我覺得他的用意還不僅僅在于此，這是他后期能夠繼續融資的一個手段。”
“意思是向外界彰顯，我劉華還有錢，即使現在有點兒困難吧，那都不是個事兒。”
“看看我現在，就是辦個典禮，就花這么多錢，還有這么多的項目在做支撐，這說不定以后在融資方面，會增加貸款方的信心。”
“其實，攤子好不好，其他人看不出來，知道情況的卻也不在少數，銀行更不傻。”
“最起碼一點，你報表上的資產負債率是真實的數字啊。別人不知道，自己心里還沒有底嗎？”
“農業項目原計劃投資是100y以上，但是現在投了40多個y吧，可項目還在那里停著呢。”
“這40多個y一部分是土地流轉的補償款，另一部分是老百姓的住房安置款。”
“樓是蓋起來了，但是說句不好聽的，外部的保溫涂料都沒錢刷，更不要提內部裝修，還有接下來的項目資金，都還見不著影兒呢。”
“現在估計是想借這個機會，外博一搏名聲，然后利用樓盤開發的前期資金再繼續往里投，但是這種拆了東墻補西墻的事情，遲早是撐不住的。”
“我估計，他的資產負債，現在不說100，但至少90是有的，其實，就是一個空殼子。”
“我聽說到現在，他們的員工工資和各類保險，也就是才發到了3月份，半年多的工資都還沒有發呢。”
“好多員工看病，因為醫療保險不能及時繳納的問題，都不能及時報銷。”
“小病員工自己墊付上沒有啥大事兒，但是我聽說有一個得了大病的，借錢是借不來，前期花銷報銷不了，只能在家里等死。”
“他雖然號稱是300y的總資產，可是那錢賠起來也是很快的，畢竟那么多的人，一天的開銷就是多少啊。”
“企業的盤子越大，越需要一個優秀的管理團隊齊心協力，可是他們的家族式管理，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弊端。”
“從這些方面來看，劉華的日子還是很難過的，所以你去了也就是看看就拉倒，能不沾的絕對不沾，能不認識的人，盡量別認識。”
“到時候都是一堆爛債，小心把金盛拖進去，劉向波到時候可是饒不了你。”
嗯，毛蛋兒接觸的層面和得到的消息，永遠不是張小北這個層面能夠知道的，所以這個消息對張小北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不過話說道這里，毛蛋兒卻是有一個問題沒有談到，那就是有大型國企的合作，有某位領導的子女在協調幫助，怎么日子還這么難呢？
煤礦，煤礦不掙錢嗎？好幾十座煤礦呢，錢呢？
不過隨即張小北也明白了，說起來是好幾十座煤礦，估計也就是過過手拉倒，最后又倒騰出去了。
那些錢都是有數的。更何況，唐省的資源價款可都不是一個小數啊。
要是讓劉華一力承擔，怕是他一時半會兒也掏不出這個錢來。
所以估計最后都兌出去了。
至于焦化行業，現在反正是不怎么掙錢。
企業越大，越需要充裕的資金和現金流，劉華現在，可能一筆資金不能及時到賬，資金鏈就會斷裂。
到時候就是直接崩盤，銀行上門，然后倒閉，拍賣……
緊接著從地面上就消失了。
不過，就是拍賣吧，還有多少資產是可以拍賣的。
就毛蛋兒說的，他的資產負債率，不說100，至少90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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