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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色幾許:陸先生入戲太深 正文 第110章:有了你要打掉?

作者/西風(fēng)灼灼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夜里下起雨來。

    夏季的雨總是忽然而至,以瓢潑之勢過境,又戛然而止,留下滿地潮濕以及漂浮在空氣里的悶熱。

    室內(nèi)開了冷氣,外面雨聲嘈切,落地玻璃窗上很快就爬上一層水霧。

    江偌覺得自己的腦袋和心上也同那玻璃一樣,霧蒙蒙的,又潮又模糊。

    她和陸淮深都在避重就輕。

    她不愿提起他和她結(jié)婚的理由,他也不深談曾對她逼人太甚的行為。

    兩人都以為避開雷點就能心平氣和地談,誰知難以卸下的是互相的防備,各站立場,各執(zhí)一詞,想要達(dá)成統(tǒng)一,談何容易。

    往事難以啟齒,畢竟不是光鮮事。

    江偌未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那當(dāng)初極其排斥這段婚姻的你,突然接受的理由是什么?”

    這時,江偌莫名想到了不久前被陸淮當(dāng)面質(zhì)問是否喜歡他,直至現(xiàn)在想起來,仍然覺得無地自容,以至于心里像被火燎一樣焦灼。

    她嘴角揚起,似真非假地笑著:“是喜歡上了我,還是陸總你本人以前只是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慢慢地放棄抵抗,身心都順從起來。”

    江偌說得面不改色,一動不動地笑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誰知陸淮深仍是一貫的目無波瀾,倒是笑意深了不少:“一天不見,陸太太你本人可謂是信心暴漲。”

    江偌覺得被諷刺了,心情有些沮喪。心理戰(zhàn)玩不過他,反諷本事他亦居高不下。

    心頭略堵,江偌靜了兩秒,強撐著笑意開口:“自己洗碗,不伺候了。”

    說完,徑直起身頭也不回地上樓,進(jìn)房關(guān)門。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江偌清醒過來了,自己太沉不住氣,老話說輸人不輸陣,她說不過就走人,簡直丟人還丟陣。

    在陸淮深面前,她再也無法像當(dāng)初糾著他離婚要錢時那樣厚臉皮。

    她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心里跟自己過不去,將陸淮深那些話翻來覆去地想,最后終是忍不住走出房間。

    客廳一片漆黑,書房也沒燈,臥室門緊閉著,門縫下透出光亮,江偌想也不想推門進(jìn)去,恰好遇上又沖了次澡的陸淮深從浴室里出來,身上松松垮垮地披著件深色睡袍,不動聲色看向沖進(jìn)來要找他理論的女人。

    臥室里冷氣開得低,江偌剛進(jìn)來就打了個激靈,人冷靜不少,看到他時,又突然沖動起來。

    陸淮深站那兒沒動,江偌說:“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跟你講清楚,我不離婚,是以防萬一,是自保的方法,也是預(yù)估風(fēng)險之后做出的決定。反倒是你,說什么接受這段婚姻,也就表示著你在雙方還未達(dá)成友好合作關(guān)系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出爾反爾的準(zhǔn)備,歸根結(jié)底就是陸淮深你仗著自己有錢有勢趁火打劫,還想將自己的風(fēng)險降到最低,你這人,你這人……”

    江偌說到激動處突然結(jié)巴了。

    “我這人怎么了?”陸淮深看她義正言辭的樣子,氣極反笑,“我不是說過,不愿意就算了,何必這么義憤填膺?”

    “我就是覺得你這人卑鄙。”

    陸淮深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忽然走近她,立在她跟前,“知道我卑鄙你還送上門來,這叫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江偌雖然覺得不忿,但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得沒錯。

    她對他毫無辦法。

    陸淮深再次逼近,貼著她的耳畔,聲音越來越低:“其實,是讓婚姻成為你的保障,還是成為陷你于困境的定時炸彈,完全取決于你個人。”

    那聲音惑人,江偌聽得一怔一愣,心驚又雀躍。

    陸淮深的一只手撫上了她腿,帶了電的指尖,從短褲下往里探,那酥麻的觸感,幾乎讓她立刻軟下身子來。

    她抓住他作亂的手,稍稍退后,仰頭看向他:“可你接受這段婚姻也只是個假設(shè)而已,我若是選錯了,到頭來豈不是人財兩空?”

    陸淮深的眼睛不同于往日,可能是剛洗完澡的緣故,眼睛很黑很亮,專注地看著她時,眼里都是她,也讓她生出他心里有她的錯覺。

    “就看你有沒有辦法讓它從假設(shè)變成絕對。”陸淮深將她攬向自己,動作有些迫切之中透著溫柔,呼吸加深,聲音低沉,在她耳邊說些鼓動慫恿的話。

    男人的體溫總是要高一些,一靠近他江偌就覺得熱,由身到心的熱。

    她心跳加劇,低聲反駁他:“自己強求來的,往往都不能夠稱心如意。”這話是她對過去的總結(jié)。

    話里的失落和平靜,讓陸淮深有剎那的失神,他停了下,然后說:“想辦法跟強求,是兩回事。”

    話音落下,不再容她多想,綿綿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和脖頸上,江偌舉止間帶著不確定地抓住了他浴袍的衣襟,平整的布料在她手里皺成一團。

    江偌混亂之中想的是,他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做出改變,還是,僅僅是想和她上床的借口?

    她抬眼去看他,動了下臉,剛好碰到了他的唇角。

    四目相對,呼吸交織,兩人雙雙頓了一下,這個時候,似乎已經(jīng)不容她多想。

    后腦勺被托住的時候,江偌也主動伸手貼上他的側(cè)臉與他纏吻,另一只手甚至主動解開他浴袍的腰帶。

    剛淺嘗過幾次對方滋味的年輕男女,都渴望著彼此的身體,尤其是江偌,已經(jīng)過了適應(yīng)期,云胄市之行結(jié)束那晚,又讓她切實地感受過了性事的美好。

    這次想法沒那么多,也沒有那些矛盾的推推拒拒,洶前身后的柔搓,在她身體里積累著一層又一層的熱浪和快意。

    在這種事情上,江偌始終還是羞澀被動些,而陸淮深又更喜歡掌握節(jié)奏,兩人比任何時候都要默契配合。

    除了在時間長短上,兩人無法達(dá)成一致。

    江偌覺得陸淮深太兇殘,陸淮深覺得江偌不扛造。以至于結(jié)束后,和以往一樣,一個覺得筋疲力竭,一個覺得意猶未盡。

    陸淮深并無穿睡袍睡覺的習(xí)慣,身上就一條短褲,江偌清洗之后,便將他那件浴袍攏上出來。

    經(jīng)過床邊垃圾桶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反應(yīng)過來之后,背后猛地一涼,喉嚨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見她突然愣在床邊,沒了響動,躺床上的陸淮深睜開眼:“不睡覺站那兒干什么?”

    江偌無措地摸了下自己的臉,心不在焉地喃喃道:“我……回去客房睡。”

    她剛邁出腳,陸淮深就將她拉住,她身子輕飄飄的,事后又沒什么力氣,身形晃了晃。

    “怎么了?”陸淮深看她忽然間就魂不守舍的樣子,不認(rèn)為是自己的問題。

    江偌看向陸淮深,“在東南省那晚上在浴室你沒戴套,我忘了吃藥。”

    昨天剛落地立刻回公司趕工,晚上明鈺找她,她又去找陸淮深,之后心里一直想著股份的事,早就把吃藥的事情拋諸腦后。

    一點紕漏都會讓她坐立難安,頭一回是恰好來了例假,這次沒了好運氣,還不在安全期。

    已過了四十八小時,她吃藥還有用嗎?

    江偌看著陸淮深的表情,與她的慌亂不同,他沒做聲,一直很冷靜,臉色甚至有些不好看。他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似乎極其不耐煩她總是在這件事上糾結(jié),如他曾經(jīng)所說,陸家并不是養(yǎng)不起一個孩子。

    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江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往外走。

    陸淮深跟了幾步將她拽住:“去哪兒?”

    “買藥。”

    陸淮深登時來了氣,語氣有些重:“真是受不了你,這么晚你去哪兒買藥?”

    受不了你。

    江偌哪能想到剛才千方百計哄她上床的男人會送她這四個字,頓時心里涼了個透,眼眶一下就通紅,這時候的心理簡直脆弱得自己都意想不到,她睜著眼淡淡回他:“你用不著忍受我。”

    陸淮深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在胸腔里亂竄,看見她眼睛通紅,更加郁悶。

    他點點頭,“行,要買藥是吧,我跟你去買。”

    各自換好衣服下樓,上了車兩人都沒說話,車廂里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早已過了夜里十二點,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凌晨下山的路上鬼都見不著一個,車子疾馳在夜燈下,馬路昏黃,風(fēng)在耳邊呼嘯。

    繞了半個多小時都沒見著一家在營業(yè)的藥店,江偌不出聲,陸淮深也不停下,繼續(xù)開著車到處繞。

    凌晨兩點過的街道,空曠得宛如一座空城,路燈霓虹,交相成影。

    最終還是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藥店,陸淮深跟江偌一起進(jìn)了藥店,收銀臺的營業(yè)員玩著手機,揚聲器里放著已不是哪個年代的歌。

    “goobye/my/love,我的愛人再見,goodbye/my/love,從此和你分離,我會永遠(yuǎn)永遠(yuǎn)愛你在我心里,希望你不要把我忘記……”

    見到來人,營業(yè)員抬起頭來,話都在耳邊了,見了這二人的表情,硬是將話放慢了一倍速說出口:“買什么?”

    江偌喉嚨發(fā)緊,說:“避孕藥,七十二小時的。”

    有些年紀(jì)的營業(yè)員神色頓時變得了然且麻木,從柜子里拿了藥掃碼說價格,擺在江偌面前,目光若有若無掃過江偌的肚子,似在替那即將被扼殺受精行為的細(xì)胞惋惜。

    江偌拿起藥,陸淮深扔了一張一百現(xiàn)鈔,拉著她轉(zhuǎn)身就走,力氣大得幾乎將她捏碎。

    上了車,車上手邊就有瓶水。

    陸淮深沒發(fā)動車,江偌坐在那兒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逼人冷意。

    她低頭去拆藥盒,手有些發(fā)抖,好一會兒才將兩粒白色藥片剝落在手里,拿過旁邊的水?dāng)Q開喝了一口,剛抬起手要將藥片喂進(jìn)嘴里,陸淮深劈手奪過她的手腕,將她攥在手心里的藥片摳出來,降下車窗利落地往外扔。

    江偌揚手就將手里的藥盒往他身上砸,“我也真是受夠你了!”

    藥盒從他身上掉在了座位下面,陸淮深沒去撿,陰郁地看向她,顯然動了怒,輪廓都變得冷硬鋒利。

    江偌她要去開門,啪嗒一聲,陸淮深鎖了車門。

    江偌重復(fù)做著開車門的動作,也不知道跟誰較著勁,最后一把拍在車窗上,手心震痛,疼得她眼淚都要掉出來。

    她背對著他,手心扒在車門上,久久未動。

    過了許久,從身后伸過來一雙手將她托起來往后抱,江偌掙扎,然而車內(nèi)逼仄施展不開,仍是被他穩(wěn)穩(wěn)抱到腿上坐著。

    江偌對他拳腳相向,雙眼憤紅地瞪向他,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肯定像個潑婦,陸淮深先前所說的那些話,遇見這樣的她,一定都不會作數(shù)了。

    陸淮深也不還手,目光沉沉,用雙手鉗制住她的手腳,使勁將她按在懷里,壓緊著聲音道:“差不多得了。”

    江偌?xì)獾冒l(fā)抖,陸淮深良久后又才開口:“上次是我疏忽,你不想生就不生。”

    這句話后,江偌的情緒如排山倒海爆發(fā)而來,將她湮沒,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手又動彈不得,連遮掩都做不到。

    她索性仰起臉看向他,啞聲道:“你總是覺得無所謂,可在一切都沒有定數(shù)的情況下,你確定想要讓個孩子讓事情更加復(fù)雜化嗎?在‘你接受這段婚姻’都還只是個假設(shè)的情況下,你真的會喜歡我生的孩子嗎?”

    陸淮深深深凝著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復(fù)雜:“你喜歡嗎?”

    江偌掙脫他,低下頭,頓了頓說:“不喜歡。”

    “有了你要打掉?”陸淮深覺得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不那么順利,似乎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操控著。

    江偌說不出話。

    首先她對陸淮深并不是沒有感情,第二那是她孕育出的生命,必然會有舍不得的心理。有了這兩個條件,現(xiàn)實因素會顯得不堪一擊,就看她夠不夠狠心。

    為了不做令人痛心的抉擇,她只能預(yù)防這樣的事發(fā)生。

    各自靜默許久,江偌心里祈禱這次能讓她再僥幸一次,陸淮深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江偌,你真的明白我說的‘把假設(shè)變成絕對’是什么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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