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 oct 15 14:34:38 cst 2016
在王業的白事上,楊登云說知道王業老婆的尸骨在那里,還是王業告訴他的。大家都好奇的問怎么回事。
楊登云就把剛才看到王業在地里找東西,還去他那里喝茶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大伙都說他天黑看花了眼。楊登云也不爭辯,只是說到了刨墳的時候再看吧!
那個和楊登云說活的老漢卻咂著嘴說:“這種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以前也聽老人們說過這種事啊!”接著他又說了一個曾經聽說過的故事。
……
曾經有個長工,在外村給人扛活,又是單身,就在財主家里住,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財主家里開著貨店,這一天,出去拉貨的三輛車,一輛車走到離自己村不遠的路上壞了,于是讓這個長工在路邊看著車和貨,財主領著其他人和兩輛好車先回家卸貨,然后再拿家什回來修車接他。
這個人看著自己家村子就在眼前,想回家看看父母。手底下又有這些東西抽不開身。沒辦法啊!卸了馬,支起點棍,躺在車下面休息。過了一會兒,在村里面出來了一輛轎車,套著一頭黃牛,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他一看車,正新瓦亮,藍嬌簾,紅穗頭。再看前面的那頭老黃牛,膘肥體壯,拉著轎車走的是四平八穩,遠遠看去,好不氣派!
那人從車下面爬了出來,看的入神,仔細一看車上的人,認識,正是自己村里的一個長輩。他趕緊過去打招呼,問這是去哪兒。那長輩也下了車,說出一趟遠門,回頭又問這個長工有沒有針。這個長工趕緊從車上布褡褳里面拿出隨時帶的針線遞給他。那長輩用針在牛最上一陣亂扎,把個牛嘴扎的血淋淋的,最后嗼一聲叫,隨后就拉著牛在路邊吃起草來。
這個長工看的出奇,就問他這是在干什么呢?那長輩說出門的時候忘了喂牛,現在趁著路邊的草喂一下,也好趕路。這個長工也沒多想,趕緊說趁著他放牛的時候,自己回家看看,讓那長輩給看一下這車和貨。說完騎著裸馬(不上馬鞍直接騎。)趕回家里看父母。
父母聽他一說倒吸一口涼氣,告訴他,給他看車的那個長輩今天剛剛出殯。他看到的那些東西應該是紙扎的車轎紙扎的牛。這人趕緊回去一看,哪有那么人,只是在出村的地方有一些燒過的紙灰。后來一問負責出殯的人,的確忘了給紙牛開光和喂草。原來這紙牛紙馬在燒之前,要先用針在眼睛,耳朵,嘴等地方用針扎著開光,再抓一把草給它喂上。當時事多一愣神,給忘了。
……
這人說的事和楊登云遇到王業的事差不多,只不過這個長工是在人死后看見鬼魂,楊登云遇到的是在王業彌留之際的靈魂出竅。
今晚王業出殯就這么結束了,計劃出七天喪,人們都漸漸地散去。楊登云走出村,走回自己那屋。還有幾步的距離,隱隱約約就聽見自己屋里有人在說話……
……
幾個孩子的聲音……楊登云一愣,最近這是怎么了!先是女鬼青萍,今天是王業,現在又在自己的屋里傳出這古怪的孩子們說話的聲音。楊登云眉頭皺起一個疙瘩,咳嗽了一聲。
里面聽見了咳嗽聲,慌亂的喊:“回來了!趕緊藏起來!”一會的功夫,屋里面就靜悄悄的了。楊登云猶豫著,伸手就要推門。
就在這時候,就聽見房子的旁邊傳來一聲老者的咳嗽聲,在這靜靜的夜里是那么清晰。楊登云回頭一看,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老頭站在黑影里。見楊登云看見他,就走了過來,給楊登云深深地一禮。嘴里稱頌:“老哥,有禮了!”
那時候的人注重禮節,平時見了,也就是抱拳拱手,晚輩見長輩還要抱拳躬身,自己的孩子還要早晚請安,行跪拜禮。這個老者,嘴里稱‘老哥’,卻行了一個躬身抱拳禮。楊登云趕緊抽身還禮。
老者走近楊登云一看,不認識!雖然他來這里不久,可也經常去村里,再加上農忙的時候 ,附近干活的人經常過來討茶水解渴。就算是有些人他叫不上名字,也看著面熟。這個老者,看著有些面生。再看看老者的這一身打扮,干凈利落,不像是個干農活的人。楊登云可以斷定,他不是附近村里的人。
楊登云又拱手問:“老哥,看著面生啊!怎么深夜到了俺這破瓦寒窯來了?”
老者呵呵一笑:“楊老掌柜,咱們是鄰居啊!你每天都看著我,怎么面生那?”說完順手指了指對面的大柳樹。
楊登云又是一驚,不過這一陣的事已經讓他見怪不怪了。順著他指的大柳樹看了看,又推開門,對老者說:“深夜來找俺,定然是有事,進屋說吧!”老者又是拱了一下手,表示打擾了。
楊登云進屋,拿出火折子,吹了兩下,點著桌子上的油燈,把火折子扣好,放進懷里。也不管那個老者,捧著燈在屋里照了一下。老者也不管楊登云獨自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呵呵笑著和楊登云說:“不用找了,你看不見他們的,他們都藏著呢!”又頓了頓接著說:“放心吧!他們不會害你的,只是調皮。”
楊登云把燈放回桌子 ,重新打量對面的這個老者。青臉,圓眼,闊嘴。頭帶遮耳探沿帽,周身青布褂,足踏納底方口黑布鞋。楊登云輕嘆一聲對老者說:“楊某不是不敬鬼神,是感覺這神有神途,鬼有鬼道,雖同處一個世道,卻互不干擾。這一陣不知道為啥,這詭異的事頻頻讓我碰見。”楊登云深深嘆了一下:“哎……是楊某陽壽快盡了?陰氣重?”
“呵呵!”老者笑著搖頭說:“不是不是!這不怪你,是因為這房子。這房子蓋的不陰不陽,處在陰地,廟卻屬陽,廟本身可以蓋住陰,可后來荒廢,改成陽宅。”說著老者指了指桌子上的燈:“就像這燈,‘燈下黑’。你在這黑影里看見以前看不見的東西。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楊登云對這些并不是特別在意,這么大歲數的人,早把一切看的淡了。他看著老者問:“你是那棵樹……映在俺家水缸里的那棵柳樹?”
“是,也不是?”老者依舊笑呵呵的說:“我來的時候,樹已經在了,沒有我,那柳樹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是在這顆樹里修行的一條長蟲(蛇),她用身軀護佑著我,我用精血滋養著她,相互依存,已經一百多年了。”
“龍仙家?一百年?沒聽說過這里有龍仙家顯靈啊!”楊登云疑惑的問。
“呵呵!什么叫顯靈?風調雨順算不算?”老者側頭看著楊登云。
楊登云一時語塞,他不知道如果風調雨順是應該感謝老天,還是該感謝這眼前的老者。
老者見楊登云不語,又笑呵呵的說:“你是不是感覺有求必應才是顯靈?呵呵!可人心知道什么是知足嗎?知道什么是感恩嗎?”
楊登云聽的心里一涼,就像涼水從頭澆到腳。這些年的事,他心里比誰都明白。就像有的人到了年底,窮的沒法過年了,就去富余的人家里借,借來不還還不算,還冤借的少。不感激別人的施舍,還牛氣沖天的說:‘看!咱沒麥子,照樣烙這么大的餅!’
楊登云也呵呵一笑,還是風調雨順來的實在。
老者見楊登云好像心酸不平,也不好說自己的事了。起身告辭,楊登云也不留,把老者送出門,拱手道別。
老者轉身離開,竟然悠悠的唱起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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