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諸王之事,白馥暫時也沒法子,畢竟自己剛從邊關(guān)回來,很多事情都不熟識。所以還得適應(yīng)幾日才能慢慢知曉,自己走的兩年,京城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褪去一身錦衣玉服,換上破破爛爛的乞丐裝,還在臉上抹了點灰土。原本就曬得黑黢黢的,如此一來更像個街頭乞丐。
黑狐揉著眉心,站在街頭有些難以自處,“殿下,咱們就不能換個方式貼近百姓嗎?您這樣子,卑職怕、怕是——”
“你離我遠點。”白馥挑眉看著她,手中拿一破碗,“吩咐丐幫的兄弟們,都必須裝作不認識我,誰敢暴露我的身份,別怪我不給好果子吃。好久沒這樣舒坦過了,不是盔甲就是華服,實在無趣。”
黑狐輕嘆一聲,“那卑職遠遠的跟著,萬一殿下有事,可以大聲呼救。”
“記得遠點。”白馥道,“別叫人看出來,否則我不饒你。”
“是!”黑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離開。
殿下好久沒回京城,這繁華的天子腳下,都是日新月異的變化,如今早已不是舊模樣。但愿別碰著那些不識好歹的,否則傷了殿下,還真是沒發(fā)交代。
好在白馥進城的時候,臉上帶著夜叉面具,是故誰也沒能看到如今的白馥是何模樣。女大十八變,何況這些年她在邊關(guān)磨礪,與早前那個養(yǎng)在宮里的燕羽公主相比,早已有著天壤之別。
雖然還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古靈精怪,可更多的是一種傲骨與軍人的堅毅。
站在酒樓外頭,被人推搡了一把,白馥有些不悅,卻聽得有人喊了一聲,“公子這邊請。”
回頭去看,那男子生得修美頎長,面如冠玉。白馥還從來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男子,眉目如畫,膚色如玉。微風(fēng)浮動衣袂飛,安靜處教人一見傾心。白馥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是個食色之人,可京城里的美男子她又不是沒見過,只是今日這一位似乎有些超乎尋常。
他正好也回頭看著她,只看見白馥一臉的臟兮兮,一身的破破爛爛。
“看什么看?”白馥啐了一口,故意弄得痞子痞態(tài)。
他不屑的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進了酒樓。
這京城里頭,什么時候多了這樣一個人?這樣的容色,走到哪兒應(yīng)該都會很顯眼。她就在酒樓外頭等著,看著這京城十里長街上的人來人往。
里頭的人很快就出來了,白馥本來就心眼小,方才那一撞她可都記在心里呢!誰敢撞了她這位燕親王,若不付出點代價,實在無趣。
她閑來無事,來點順手牽羊也不錯。
只不過這技藝年久未用,如今倒是生疏了一些。早前跟著師伯的時候,可是手到擒來啊!
“墨玉成殤,誰還戴著墨玉在身上?傻子。”她坐在巷子深處,自言自語的擺弄著掌心的墨玉扣子,“不過玉質(zhì)倒是不錯,還能值點錢。”
“還我!”冰冰涼涼的聲音突然響起。
白馥快速將墨玉扣子捏在掌心,“你這人有毛病嗎?還你?把什么還你?你沒瞧見這兒就我這么個弱女子嗎?你是想恃強凌弱?”
“把東西還給我。”他站在她跟前,面色依舊僵冷,毫無表情。
事實上,白馥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這男人好像是冰塊做的,臉上、眼睛里,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他站在她跟前,掌心微微攤開,示意她把東西還給他。
“要東西沒有,要命一條,你要不要?”白馥梗著脖子,笑得壞壞的。
她把脖子湊過去,一副死鴨子嘴硬的表情。
下一刻,他真的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直接將她抵在了墻壁上,眸色淡漠無溫,“當我第三次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別逼我,我不想殺人!”
脖子處的窒息,讓白馥意識到這人來真的,也許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所以他必須拿回來。
不就個墨玉扣子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突然舉起手,“我砸碎了也不給你!”音落,她快速將手里的東西丟了出去。
他心驚,急忙松手去搶。
可是到手的那一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受騙了。摔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他墨玉扣子,只是墨玉的穗子。而墨玉,此刻還在她手中,她已經(jīng)如一只狡猾的狐貍般,快速的竄出了巷子。
不過他也不著急,只是站在那兒,等著她自己走回來。
初空把白馥逼了回來,白馥的馬上功夫算是極好的,可下了馬就只剩下花拳繡腿,所以根本不夠瞧。這會,算是栽了跟頭。
“把東西拿回來。”他背對著她,冷颼颼的開口。
“那你給我笑一個,你若是笑了,我就把東西還給你!”白馥干脆耍起賴。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眸光淡了少許,“身為女子,怎么一點都不懂得矜持?”
“矜持能吃飽肚子嗎?矜持能遮身蔽體?還是說,矜持能讓人高官厚祿,永享富貴?”白馥笑得邪邪的,“你笑一個,我馬上把東西還你。”
“不要臉。”他抬步就往外走,“初空,殺了她。”
黑狐白狐雙雙護駕,誰能傷得了她?
他瞇起眸子,盯著眼前恣意如初的乞丐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游戲人間的人。”她笑嘻嘻的把玩手中墨玉,“你到底要不要?我言出必踐,你笑一個,我就把東西還你,咱們就算兩清了。”
“你就不怕,我若是笑了,你就得付出代價嗎?”他冷了臉。
“代價?”白馥笑道,“這天下尚且付得起,你覺得我會害怕你所謂的代價?”
他微微一怔,好狂妄的女子。
哪知她竟是沖到他跟前,突然伸出臟兮兮的手,兩根食指一左一右的戳著他唇角,手動揚唇。
察覺他眼底的懵然,白馥笑得不能自已,“我就說嘛,這樣多好看!傻樣!真傻!”手一丟,墨玉扣子隨手丟向他,所幸被他快速接住。
“走!”她大搖大擺的走出巷子。
這根本不是乞丐,也不可能是乞丐。
黑狐白狐小心翼翼的退出巷子,急追而去。
“公子沒事吧?”初空忙問,“方才她這是給公子下毒了嗎?”
“沒有。”他望著掌心的墨玉扣子。
“公子的臉色不是很好。”初空蹙眉。
他深吸一口氣,眸色微沉的望著巷子口,“知道她是誰嗎?”
初空搖頭,“卑職不知。”
“不知道也敢動手,你我都會有麻煩。”他輕嗤,“當朝公主,燕親王。”
音落,初空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公子,那咱們會不會給魏王惹麻煩?”
“麻煩還少嗎?”他抬步離開。
的確,現(xiàn)在麻煩著實不少。多一個麻煩和少一個麻煩,似乎沒什么區(qū)別。在容景睿的心里,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激不起一絲波瀾。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大概是見得多了,所以心也跟著冷了。
唇角有些刺痛,這丫頭的手勁兒真夠大的,比起早年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樣子,她還是老樣子,沒記住血的教訓(xùn)。
不過他記得她,她未必還能認得出他。
白馥確實忘了,時隔十多年,自己當時還是個四歲女娃娃,只知道胡鬧,那里還記得如此清楚。如果知道這就是容景睿,白馥肯定不會這么輕易的罷休。依著白馥睚眥必報的性格,還不得扒他一層皮?
可白馥終究是會知道的,回了宮她便知道了容景睿的身份。
“容景睿!”白馥扯了扯唇角,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后腦勺的包,當時差點讓她送了命,“原來是他,難怪一見面就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他不是不來京城了嗎?這一次怎么就跟著來呢?”
黑狐道,“許是覺得時隔多年,公主忘卻了吧!”
“忘記?”白馥笑得賊賊的,“我記他一輩子。”
是故,一語成讖。
“別跟著,我去一趟御書房。”白馥看了黑狐一眼,抬步就往外走。
御書房外戒備森嚴,好像為了這一次父皇的生辰,有些異于往年。白馥心頭生疑,瞧一眼守在院子里的魏道德,“父皇在里面嗎?”
“皇上正在與太子殿下和——和鶴道人一起議事。”魏道德說得格外低沉,“殿下要不等一等?”
白馥原本是可以等的,可聽得里頭有白少康和鶴道人,她便有些不淡定了,總覺得這里頭有古怪。白少康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處理朝政還不如父皇他自己呢!再說,這鶴道人不是方外之人嗎?如今也攪合在朝堂之中,不是有些奇怪嗎?
抬步上前,白馥悄無聲息的站在御書房外頭,靜靜的聽著里頭的動靜。
她倒要看看,這鶴道人和白少康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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