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快馬來報,王守仁眉頭緊鎖的看著那消息。
十萬大軍直奔南京城而去,王守仁心中一陣悸動,南京城乃是江南之政治中心,尤其還是大明之陪都,可以說寧王只要拿下了南京城,那么大半江南必然望風(fēng)影從。
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王守仁沉聲喝道:“絕對不能夠讓寧王占據(jù)南京城,否則江南大半之地必不為朝廷所有!”
陳泰、毛元等人臉色也相當(dāng)?shù)碾y看,這些官員至少還是心向朝廷的,這會兒看到消息自然是一個個的心中大驚。
江西之地淪陷他們并不怎么擔(dān)心,可是如果南京城淪陷的話,那么意義可就大大不同了,到時候江南絕對會發(fā)生翻天之變。
可以說江西一省之地淪陷所造成的影響都沒有南京一城淪陷所造成的影響來的可怕。
一聲苦笑,陳泰看著王守仁道:“可是我們又能做些什么,朝廷援軍遲遲未到,哪怕是趁著這幾日搜刮兵馬,我們也不過是勉強(qiáng)聚集兩萬兵馬而已。”
雖然說朝廷援軍沒有趕到,但是毗鄰江西一省的福建、湖南幾省已經(jīng)做出了反應(yīng),調(diào)派了兵馬進(jìn)入江西之地平叛。
這些兵馬入了江西之地,自然是被王守仁拿出天子密旨接管了兵權(quán),然后一番整頓之下,愣是從數(shù)萬援軍當(dāng)中挑選出了兩萬兵馬來。
兩萬兵馬算不得精銳,至少算不上是烏合之眾,尤其是經(jīng)過一番篩選之后,各個地方的兵馬都有,可謂是亂糟糟的一團(tuán),哪怕是以王守仁的能力,想要在一時半會兒之間將之變成一支強(qiáng)軍那也是妄想。
好在王守仁干凈利落的斬殺了兩名不配合,違抗軍令的游擊將軍之后,剩下的那些將領(lǐng)一個個的都被王守仁的殺伐果斷給鎮(zhèn)住了。
所以說眼下王守仁手中便有了了兩萬左右的可戰(zhàn)之兵。
毛元看著王守仁道:“王大人,正所謂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啊,我們就算是想要援救南京城,怕是沒有等到我們趕到,南京城可能已經(jīng)被攻破了!”
對于南京城的防御能力,說實(shí)話,在場一眾人還真的沒有一點(diǎn)的信心。
江南承平上百年,莫說是南京城了,可以說整個江南衛(wèi)所兵早已經(jīng)沒有了一點(diǎn)戰(zhàn)斗力,也就是比普通百姓稍微好那么一些罷了。
真要說南京城中的那些兵馬能夠擋得住寧王叛軍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在場的一眾人哪一個不是在江南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對于江南的狀況那是再清楚不過,軍力糜爛,只怕北地邊鎮(zhèn)精銳大軍殺入江南的話,不需要多,一萬精銳大軍便足可以橫掃整個江南。
王守仁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們的確是來不及趕往南京城,可是我們能夠前往南昌啊!”
眾人聞言不由一愣,驚愕的看著王守仁。
南昌那可是寧王的老巢啊,說實(shí)話他們真的沒有想過要去攻打南昌,更多的則是想著如何去對付寧王。
現(xiàn)在王守仁陡然提及要攻打南昌城,不少人眼中閃過亮光。
只聽得王守仁道:“諸位,我們攻打南昌城,必然能夠讓寧王陣腳大亂,若是能夠引得寧王回軍救援南昌城的話,那么南京之圍必然可解!”
捋著胡須,陳泰頗為意動看著王守仁道:“可是如果寧王并不回軍呢?”
王守仁斬釘截鐵道:“那就攻破南昌城,占了寧王之老巢,到時候?qū)幫醮筌姳厝卉娦拇髞y,介時趕到的朝廷平叛大軍便可輕易破了寧王大軍!”
不得不說王守仁的提議可謂是有理有據(jù),就算是在場一眾人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看了眾人一眼,王守仁果斷道:“諸位,就這么定了,此番本官親率大軍前往!”
陳泰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坐鎮(zhèn)吉安縣城,為王大人打理后勤吧。”
王守仁起身沖著陳泰一禮道:“一切便拜托老大人了!”
如果說南昌是寧王的老巢的話,那么吉安縣城便是王守仁他們在江西一地的據(jù)點(diǎn),如果說丟了吉安縣城的話,那么他們在江西之地可就沒有了落腳之地。
數(shù)萬大軍若然沒了后勤供應(yīng)的話,只怕沒有等到叛軍來襲便自行崩潰了。所以說吉安縣城這等后勤重地必然要有人坐鎮(zhèn),除了陳泰這位江西巡撫之外,說實(shí)話,王守仁對其他人還真的不放心。
陳泰一把將王守仁扶了起來,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道:“放心去吧,只要有老夫在,吉安縣城便穩(wěn)如泰山!”
兩萬大軍拔營直奔著南昌城方向而去,而吉安縣城則是由篩選下來的近兩萬老弱病殘坐鎮(zhèn)。
雖然說是老弱病殘,上陣殺敵可能不怎么樣,但是借助城墻防守的話,沒有個三五萬大軍,還真的別想破了城池。
王守仁奔著南昌城而去的同時,寧王派來的龍驤將軍鄭啟正率領(lǐng)手下上萬大軍奔著吉安縣城而來。
相比周伯齡來,鄭啟好歹也是將門世家出身,自然不可能像周伯齡一般將手下帶的像是一股匪寇似得。
所以說鄭啟行軍頗有幾分森嚴(yán)之景象,單單看其軍隊分前中后三軍便能看出鄭啟此人還是頗有幾分能力的。
身為一軍之主,鄭啟坐鎮(zhèn)中軍,盡職盡責(zé)做好一軍主帥之職責(zé)。
此刻天色黯淡,大軍背靠一座丘陵安營扎寨,身為主帥的鄭啟帶領(lǐng)著親兵親自查看,確定營寨沒有什么問題,這才回返營帳。
這會兒營帳之前,一名哨探頭目正恭候鄭啟歸來。
大帳之中,鄭啟看著那名哨探頭目道:“消息打探的怎么樣了,吉安縣城如今防備如何,可有什么異動?”
有周伯齡的先例在,鄭啟要是沒有一點(diǎn)防備的話,那么只能說他是無能之輩了。
顯然鄭啟不是庸才,所以大軍開拔之前便撒出去了數(shù)百哨探,并且派人前去打探吉安縣城的消息。
雖然說鄭啟行軍速度不快,但是卻非常之穩(wěn)健,縱然是王守仁再來一次伏擊,恐怕就不可能像對付周伯齡那樣輕松了。
只聽那哨探道:“回稟將軍,屬下前往吉安縣城打探,發(fā)現(xiàn)許多朝廷兵馬已經(jīng)抵達(dá)吉安縣城匯合了吉安縣城守軍,如今吉安縣城至少有數(shù)萬朝廷兵馬!”
“什么!”
鄭啟聞言不由的一聲驚呼,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朝廷竟然有援軍趕到,這可是同他先前的預(yù)期不同。
要知道他手下也不過是只有一萬多兵馬罷了,可比不得吉安縣城數(shù)萬大軍。
不只是鄭啟,這大帳之中除了鄭啟之外,還有十幾名大小將領(lǐng),這些人被鄭啟召集前來商議軍情,除此之外,在鄭啟身旁還有一人穩(wěn)如泰山一般的坐在那里,正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
此時大家聞言反應(yīng)也如鄭啟一般,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怎么可能”
“難道說朝廷援軍生了翅膀不成!”
便是安穩(wěn)如山的左冷禪都禁不住眉頭一挑。
鄭啟突然之間搖頭道:“不對,京師距離江西至少有千里之遙,縱然是朝廷派出援軍,至少也要大半個月才有可能抵達(dá),絕對不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出現(xiàn)。”
說著鄭啟盯著那哨探,眼中閃爍著精芒。
哨探微微一愣道:“將軍,屬下敢以性命擔(dān)保,吉安縣城的確有數(shù)萬朝廷大軍,而且這會兒其中一部分兵馬正由江西按察使王守仁率領(lǐng),直奔著南昌城而去。”
看著那哨探,鄭啟倒是不懷疑哨探說謊,因?yàn)檫@哨探乃是其家族的家生子,與他們鄭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以說是他掌控大軍的親信。
如果說連這人都不能夠相信的話,那么他還真不知道該去信什么人了。
皺著眉頭,鄭啟突然心中一動道:“我明白了,這些兵馬絕對不是自京師而來的朝廷援軍,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肯定是其他地方兵馬。”
想明白這些,鄭啟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既然不是朝廷派來的精銳平叛大軍,那么他便沒有什么好怕的。
如福建、安徽這些地方的援軍,說實(shí)話,鄭啟并不看好這些援軍,就如同王守仁不看好這些兵馬一樣。
實(shí)在是地方上的兵馬太爛了,但凡是知兵之人都能夠看得出這些地方衛(wèi)所兵早已經(jīng)爛透了。能有幾分戰(zhàn)斗力真的是不敢說。
聽了鄭啟的話,大帳之中,十幾名大小將領(lǐng)也是齊齊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朝廷精銳大軍就好,至于說地方上的援軍,他們還真的不擔(dān)心。
鄭啟卻是皺著眉頭沉吟不已,好一會兒就見鄭啟抬頭看了一眾人一眼道:“諸位,眼下的情況大家心中也都有數(shù)了,本來我們按照原計劃是直奔吉安縣城而去,只不過眼下情況有變,王守仁竟然要去打南昌城的主意。”
一名將領(lǐng)道:“將軍,南昌城乃是王爺之大后方,如果說南昌城有變,那么前線將士必然軍心動搖,所以說我等絕對不能坐視王守仁攻打南昌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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