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星期五下午，放學鈴聲響過后，高梧桐早上收來的作文也批改完了。教研室外嘈雜喧鬧起來，嬉笑打鬧聲此起彼伏。高梧桐伸個懶腰站起來，舒展活動了一下手腳，走到窗旁往下看，桂花樹下長椅上坐了幾個人，都不認識。
“今天輪到打掃衛(wèi)生，還是已經(jīng)回宿舍去了？”
高梧桐看著柳溪月常坐的那條長椅，正想著她的去向時，背后忽然傳來敲門聲。高梧桐轉身剛想說“請進”，柳溪月和蘭陵美已走了進來。
“我都還沒說‘請進’，你倆就進來了。”
高梧桐笑道。蘭陵美大模大樣地笑笑。
“又沒有外人，講究那么多干嘛。”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兩人剛進門，高梧桐便發(fā)現(xiàn)柳溪月眉頭緊鎖，面色凝重目光躲閃，不敢正眼看他。蘭陵美和柳溪月坐下，相互看了看。蘭陵美笑笑。
“還真是心心相映，一眼就看出來了。時光照相館那糞草老板太可惡了，把柳溪月的照片放大，擺在玻璃櫥窗里招徠顧客，我們?nèi)ブv理，不但不聽還威脅恐嚇。”
“什么時候的事？”
“中午去照相的同學說的，我們剛剛去了一趟。”
“底片你們?nèi)×藳]有？”
“早就取了。應該是取照片前他們偷偷放大了幾張。”
“什么樣的照片？”
柳溪月臉紅了紅，低頭不語。蘭陵美笑笑。
“艷照。”
高梧桐目光似劍地看著柳溪月。蘭陵美不以為然地笑笑。
“不要那么吃驚。就是有一小小點暴露。”
“為什么要去拍那種照片？”
“她想悄悄放進密碼相冊，給某人個驚喜。”
高梧桐愣了愣，目光緩和下來，嘆了口氣。
“你呀，有時候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別擔心了，有我呢。”
“也不完全是她的主意，我慫恿過她。”
“不管那么多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照相館。”
柳溪月抹了抹眼淚，臉色好轉了許多。
“去了你不要太沖動，他們有三個男的。”
“沒問題。”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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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走吧。”
三人到了時光照相館。一扇黑色鋁合金固定玻璃門上，貼著一張十寸醒目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柳溪月身著低胸紅色短裙，乳溝明顯，豐滿的胸部露出一些，嘴唇鮮紅，長發(fā)披肩，肩背大腿裸露，嫵媚微笑中露著羞怯，嬌美艷麗。
高梧桐說找老板有點事。一個二十多歲的長發(fā)男子朝里看了看。
“王老板，有人找。”
柳溪月拉了拉高梧桐的袖子，小聲道：
“那長頭發(fā)男子就是拍照的攝影師。”
一個三十多歲的矮胖男子從里面一扇側門走了出來，瞟了瞟三人。
“什么事？”
“你們私自放大她的一張照片還放進櫥窗里，”高梧桐指指柳溪月又指指貼在玻璃門上的照片，“這是不合法的，你們必須歸還這張照片。”
“怎么歸還？”
“根據(jù)你們墻上的價格牌，我們照價付錢取走。”
“標價再乘一萬也不可能。”
“那我們報警。”
“我既然敢貼上去，還怕你報警。”
王老板說完，不屑地斜睨著高梧桐。那攝影師打量了一下高梧桐，起身往店內(nèi)而去。高梧桐火氣上竄，握了握拳頭，深深吸了口氣又呼出。
“我們是跟你講理，請你也講點道理。”
“快滾出去，影響了我的生意你賠不起。”
高梧桐看了看柳溪月和蘭陵美，指指門口。
“你倆先出去，我一個人可以解決。”
兩人沒動，擔心地看著高梧桐。高梧桐不以為然地笑笑，一只手一個把她倆推出店門，轉身走到玻璃門后面，撕粘在照片背面上的透明膠帶。
“你干什么？虎口拔牙！”
王老板早已跟到高梧桐身后，說著抬腿就朝高梧桐蹬。高梧桐快速側閃避開，王老板用力過猛，一腳蹬在玻璃門上，“啪”的一聲，玻璃門下半部分碎裂落滿一地，只剩了上半部分。王老板沮喪地摸了摸有些變形的門框，惱怒撲向高梧桐，照著高梧桐胸口就是一拳。
高梧桐左手一擋，右腳跨前一步右拳趁勢擊出，打在王老板肚子上。攝影師不知何時已手握棒球棍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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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瞄著高梧桐，趁高梧桐不注意舉棍就劈。還沒等他劈下，眼前突然飛來一本相冊，正正砸在腦門上，愣神之際，棒球棍雖然劈在高梧桐手臂上，力量卻已減弱不少。
王老板悶哼一聲，弓腰痛楚地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來。
攝影師剛轉過身，一本相冊又砸到臉上，憤怒四看，見蘭陵美手握相冊看著自己，掄棍便朝蘭陵美橫掃過去。高梧桐大吃一驚，急忙縱身一躍撲到蘭陵美面前。棒球棍帶著風聲擦過高梧桐的耳朵，重重打在他手臂上。
高梧桐痛得身子一顫，卻慶幸沒有打在蘭陵美頭上。他扶住蘭陵美雙肩，左腳支撐身子左傾，提起右腳踹出，正好踹在攝影師膝關節(jié)處。攝影師一下子單腿跪到了地上，一手拄地一手握著棒球棍，畏懼地盯著高梧桐。
高梧桐摸了摸左手臂，彎腰提起一個四腳高圓凳，惡狠狠朝攝影師慢慢逼近。攝影師面露驚恐，朝門口連聲大叫“救命！”
話音未落，兩個警察出現(xiàn)在門口，指著高梧桐厲聲道：
“住手。你干什么？不準亂來。”
高梧桐緩緩放下圓凳，對兩個警察笑笑。
“只是嚇嚇他，沒別的意思。”
蘭陵美分別拉著衣服領口一扯，紐扣掉了兩個，放聲大哭。
兩個警察走進店里，打量著幾人問：“你們怎么回事？”
“他們耍流氓還打人，把我衣服紐扣都扯掉了。”
“他們來砸店打人，還反咬一口。”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起來，兩個警察商量后，叫五人到派出所去解決。進了派出所院子，一個戴眼鏡的警察從幾人旁邊走過，見到蘭陵美愣了愣。蘭陵美拉拉衣服領子，又大聲嚎哭起來。
“流氓，爛流氓，我怎么活啊，我不活了。”
聲音響徹派出所院子，來往行人紛紛停住觀看。兩個警察見狀連忙催著走，把五人帶進一個房間，在一張長桌兩邊坐下。又問事情經(jīng)過。王老板和攝影師說高梧桐打人砸店，高梧桐說王老板私留照片，蠻橫霸道還動手打人。蘭陵美則說王老板和攝影師猥褻她，對她動手動腳，把她的紐扣都扯掉了，證據(jù)確鑿。說完又嚎哭起來。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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