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劉風(fēng)影嚇得直哆嗦,可是短暫的叫了一聲后,又連忙捂住口鼻,不敢發(fā)出聲音。
“我嚇著側(cè)妃了么?”玲瓏“驚訝”的端著空碗,回頭看劉風(fēng)影。
劉風(fēng)影搖頭如撥浪鼓,“沒有沒有,我只是害怕你端著熱湯燙著你?”
哦!
玲瓏點(diǎn)頭如搗蒜,“那側(cè)妃這次可要注意點(diǎn),我給我爹敬湯的時候,可不能發(fā)出聲音,我爹最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大聲說話。”
“還……還來啊?”劉風(fēng)影有些不忍,沒敢往那個地方看。
玲瓏慎重的點(diǎn)頭,“你不知道,我家那臭老頭性子怪得很,他要是沒吃飽,晚上一定會去找在桌子上吃飯的所有人,陪他重新吃一回。”
“你……你……你爹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呃?死人怎么找人陪他吃飯?
噓!
玲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神神叨叨的說:“你別提這事,一提這事他今晚上一準(zhǔn)去找你。”
“好……好……好!”
“我不提”這三個字,明明很容易,可劉風(fēng)影卻說不出口。
嗯!
玲瓏點(diǎn)頭,心道;“不跟你廢話了,湯冷了可就不好玩了。”
然后,她又歡歡喜喜的舀了一碗湯,精準(zhǔn)而又執(zhí)著的從那個地方倒下去。
嘶!
轟的一聲,那塊竹編的墻被人推倒,一個身著紫色衣服的男子從里面跳出來,一邊指著玲瓏,一邊喊:“燙死了,燙死了!”
他不顧形象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因著是夏天,他身上的衣衫輕薄,所以胸膛處被燙得一片紅腫。
“王爺,您沒事吧?”劉風(fēng)影見人出來了,急忙走過去幫著用羅帕擦。
那人,不是項王又是誰?
哼!
玲瓏將碗丟在桌案上,那碗滾了兩圈后,掉在地上啪一聲碎了。
“喲,項王爺怎么從這里出來了?”玲瓏看著項王,面容雖帶著笑,但是眼里卻淬了寒冰似的,恨不能凍死項王才好。
“鳳玲瓏,你知道我在墻后,你是故意的。”項王走過來要抓玲瓏的手。
玲瓏就勢端起那一盆湯,往后退了兩步,恨聲說,“你來呀?”
“這湯燙,你趕緊放下!”項王見玲瓏手指都泛紅了,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有多大仇多大怨,心疼得大喊大叫。
玲瓏?yán)湫χ错椡酰拔覡C不燙管你屁事?”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你放下!”項王急的額頭全是汗,他是感受過雞湯溫度的人,他知道雞湯有多燙!
玲瓏恨聲說:“我想問問側(cè)妃,不是與我敘話么,不是不讓男人參與么?為何項王會在,難道項王不是男人?”
“這個……”劉風(fēng)影不敢告訴玲瓏實話,她就怕玲瓏一生氣,將那碗湯全都倒在她頭上。
“說啊!”玲瓏端起湯作勢要潑劉風(fēng)影。
項王為了平息玲瓏的怒氣,便開口解釋:“是我讓她這么干的,你不要生氣,把湯碗放下。”
哦!
玲瓏笑了笑說:“既然如此,那這碗湯,側(cè)妃是自己喝下去,還是要我灌下去?”
不管是自己喝,還是玲瓏灌,都要死人的。
劉風(fēng)影不安的后退兩步,哀求道:“玲瓏姑娘,我錯了,求你不要這樣。”
“夫人,將側(cè)妃弄死了對您也沒好處,您還是放下湯碗吧?”方晴擔(dān)心玲瓏燙傷,走過去將碗奪下來。
項王撲上來抓著玲瓏的手,氣悶的說:“讓你不要端著,看吧都燙傷了。”
“你家小妾害我燙傷的,你們怎么賠我?”玲瓏將手從項王手中搶出來,狠狠的甩了兩下還不解氣,抓起桌案上的濕巾帕使勁擦。
項王素來也習(xí)慣了玲瓏對他的態(tài)度,苦著臉看她嫌棄自己。
然后,在劉風(fēng)影觸不及防的時候,項王將她的手摁到雞湯里面,并冷聲說:“你最好別反抗,玲瓏什么時候松口,本王什么時候放你出來。”
“玲瓏姑娘,求你!”劉風(fēng)影疼得面容扭曲,卻不敢將手拿出來。
玲瓏?yán)淅涞膾吡藙L(fēng)影一眼,淡聲說:“不要在我面前演苦情,我不吃你們這套,拿出來吧!”
項王這才見劉風(fēng)影的手從雞湯里面取出來,劉風(fēng)影的丫鬟不敢動,倒是方晴,見劉風(fēng)影將手拿出來,連忙端起旁邊的涼水盆,將劉風(fēng)影的手放到水盆里面。
唔!
劉風(fēng)影疼到頭暈?zāi)垦#瑓s依舊不敢大聲哭出來。
“項王爺要是沒事,還請不要打擾我們女人之間敘話。”玲瓏?yán)渲樈许椡鯘L。
可是,項王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把玲瓏擄走,自然就不會輕易放過她。
“玲瓏,這些年,我放你跟秦道非在一起,自由你享受完了,愛情你追求了,可是他什么都沒給你,今日我不會放你走。”項王是鐵了心要下手的,不管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對玲瓏的企圖心。
玲瓏?yán)湫σ宦暎绊椡踹@樣有意思么?”
“我不管,有沒有意思我都要你。”反正他就是鐵了心要玲瓏了,不管玲瓏說什么做什么,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玲瓏?yán)淅涞目粗椡酰椡跹凵褡茻岬目粗岘嚒?br />
整個包間安靜得如同空寂無人的暗夜,每個人連呼吸都如此謹(jǐn)慎。
這時,門外傳來嘟嘟嘟的敲門聲。
“誰!”項王厲聲問。
門外的人頓了一下,接著道:“殿下,您藏在巡防營的那只精銳,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抓出來了,他們也招供了,二皇子正大發(fā)雷霆,準(zhǔn)備要砍他們的腦袋。”
“什么?”那支軍隊是項王花了三年時間,用無數(shù)的金銀財帛組建起來的,要是就這樣被砍了,那他可就虧大了。
“殿下,您要是去解釋解釋說那是您訓(xùn)練來護(hù)院的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門外的小廝提醒道。
對對對!
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項王忽然停下來,深深的看了玲瓏一眼,而后對劉風(fēng)影說:“看好她,要是她不見,你的王妃之路只會遙遙無期。”
“是!”劉風(fēng)影顫巍巍的看著項王。
項王停下來看了玲瓏一眼,而后大步離開。
待他走后,玲瓏淡淡的坐下來,好似沒事人一樣的開口說道:“劉風(fēng)影,雞湯好喝么?”
“賤人,今日的恥辱,我總有一天要跟你討要回來。”劉風(fēng)影猙獰著面容說。
玲瓏卻不怒,她倒了一盞茶遞給劉風(fēng)影,冷聲說:“我只是讓你看清楚,不管你怎么做,到最后項王顧及的人也只會是我,你幫他得到我的時候,就是你離母儀天下越來越遠(yuǎn)的時候,今日的事情,我不會告訴秦道非,但是日后你若再對我出手,我不會輕饒你。”
“你真的不會告訴他?”錯愕的看著玲瓏,總覺得玲瓏不是那么容易就放手的人。
玲瓏點(diǎn)頭說:“我為什么要告訴他?你的目的是要當(dāng)上項王府的當(dāng)家女人,他的目的是阻止項王對我圖謀,說起來,你們的根本目的是一致的。”
“一致?怎么一致?”劉風(fēng)影冷笑,笑玲瓏天真。
玲瓏看著劉風(fēng)影,一字一句的說:“只要項王得到我,那你們所有人,都別想當(dāng)上皇后。”
這話雖然猖狂,可是劉風(fēng)影心里很清楚,事實就是這樣。
“我跟在秦道非身邊,項王只要斷了這份心思,你們姐妹倆不管誰上位,那后位都在你們劉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玲瓏語重心長的說。
劉風(fēng)影氣不過,沖口便說:“那王爺殺你父親的仇,你是報還是不報?”
“我爹給我命,就是讓我好好活下來,我斗不過他,我也不愿招惹他,余生能與秦道非在一起,我也知足了。”玲瓏好看的眉毛蹙成一座小山,她的悲切,人人能感受到。
呵!
劉風(fēng)影冷笑著說,“能得天下第一莊大夫人的位置坐,能得秦道非這樣的男子疼愛,不比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幸福么?”
玲瓏眸色深深的看著劉風(fēng)影,忽而笑了。
劉風(fēng)影似乎意識到自己話說得不對,狠狠的端起茶盞而后又放下來,冷聲對玲瓏說:“現(xiàn)在王爺已經(jīng)將計劃進(jìn)行到這一步,我若是放了你,他會殺了我的。”
“我不用你放,我夫君他,來接我了。”玲瓏看著窗外,露出幸福恬淡的笑容。
秦道非來了?
“你說你不會告訴他的?”劉風(fēng)影面如死灰的看著玲瓏,恨不能將玲瓏弄死方才解恨。
玲瓏笑說:“我告訴他了么?不過你以為逍遙莊為什么能得天下第一莊的稱號?你還是想個理由為自己開脫吧?”
想個理由?
想什么理由?
劉風(fēng)影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腦子里面像一團(tuán)漿糊,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比如,你狠狠的扇自己兩耳光,讓自己的臉頰看上去像被人打過一樣,你對秦道非說,你被項王打了,他逼著你這么干,你要是不聽話,他就會殺了你,秦道非就不會怪你,而你轉(zhuǎn)身可以跟項王說,你臉上的傷是我打的,你說秦道非來找我了,我用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讓你放我走,你害怕我傷著自己,不得不放了我,這個辦法,你覺得好不好?”
聽了玲瓏的話,劉風(fēng)影當(dāng)即咬牙,狠狠的甩了自己兩耳光,而后捧著臉問玲瓏:“這樣夠了么?”
“男人打人的力道遠(yuǎn)比這個大,而我是鳳玲瓏,我撒潑打人的時候,力道也絕非如此。”
啪啪啪!
玲瓏的話音剛落,劉風(fēng)影便急忙再甩自己耳光。
她是真下了狠手的,瞬間她的臉就腫起來了,看上去如同兩個碩大的包子。
玲瓏點(diǎn)頭說:“不錯,很不錯!”
玲瓏話音剛落,那包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踢開。
秦道非如阿鼻地獄里面走出來的修羅一樣,冷冷的看著劉風(fēng)影。
“秦莊主!”劉風(fēng)影撲倒在秦道非懷里,秦道非非常用力的握住劉風(fēng)影的手腕,逼著她退出來。
“秦莊主,你弄疼我了。”劉風(fēng)影的話,讓玲瓏差點(diǎn)吐血,這女人是真賤啊!
秦道非淡淡的掃了劉風(fēng)影一眼,轉(zhuǎn)而看向玲瓏,“你沒受傷吧?”
“我好著呢!”玲瓏俏皮的朝秦道非眨眼。
秦道非睨了玲瓏一眼,轉(zhuǎn)而看向劉風(fēng)影,“你說跟我妻子敘話是么?”
“是,是的!”劉風(fēng)影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
秦道非冷哼一聲道;“你們剛走,項王的人就來了,他說我謀逆,要抓我去見官,要不是二皇子剛好在家中飲茶,我可能就要在監(jiān)牢里面了,好巧不巧的,項王居然沒出現(xiàn),我的人一路追查,發(fā)現(xiàn)項王很早就已經(jīng)來到這絲竹樂坊等著了。”
“秦莊主,我不是故意的,項王殘暴,我也是被逼不得已的,他打我,要是我不照著他說的做,他會打死我的。”劉風(fēng)影揪著秦道非的廣袖,滑到地面跪下。
秦道非居高臨下的看著劉風(fēng)影,他如何看不出來劉風(fēng)影臉上的傷是新鮮出爐的,他抬眼看了一下玲瓏,玲瓏對著他吐舌頭。
要不是為了在劉風(fēng)影面前維持形象,秦道非真想捻眉心,頭疼得緊。
“劉風(fēng)影,這一次就算是項王逼你的,我不與你計較,若是再有下次,那你應(yīng)該知道,我能輔你上位,我也一樣能扶你的嫡姐,畢竟她才是正統(tǒng)。”
言落,秦道非拉著玲瓏便要走。
玲瓏忽然摁住眉心:“哎呀!我……”然后就軟軟的倒在秦道非懷里。
“你們給她吃了什么?”秦道非厲聲問。
劉風(fēng)影顫抖著說:“王爺讓人下的,陰陽和合散!”
“好樣的你們!”秦道非說罷,抱著玲瓏就走。
方晴連忙跟上。
劉風(fēng)影可憐巴巴的站在原地,委屈的說:“我這圖的是什么?”
回到馬車上,玲瓏噗嗤一聲笑出來,輕輕推開秦道非說:“你要是再來晚些,我能讓劉風(fēng)影后悔活著。”
還怪人家來早了!
秦道非沒理玲瓏,折身問方晴:“她干了什么?”
“沒干什么?就是拿兩碗熱雞湯潑躲在暗處的項王,然后讓項王將劉風(fēng)影的雙手按在熱雞湯里面洗了個手,然后讓劉風(fēng)影心甘情愿的打了自己五個大嘴巴子。”
說到這個,方晴不得不佩服玲瓏,都不用自己動手,就讓劉風(fēng)影慘兮兮。
噗!
秦道非捻著眉心沉默。
頭太疼了!
“你說,他們會不會對四娘不利?”玲瓏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絲竹樂坊,擔(dān)憂的問。
秦道非捏著玲瓏的小手說:“沒關(guān)系,有你剛才演的那一出,加上四娘在達(dá)官貴人中游刃有余的手腕,項王不敢動她。”
“我沒演啊,我真的被下藥了!”玲瓏扼住自己的脖子,一臉痛苦的說。
秦道非邪肆的勾唇,“陰陽和合散,你演錯了!”
噗!
方晴看天,絕不看他們。
呃!
玲瓏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坐好,整理好衣衫,然后一本正經(jīng)教訓(xùn)秦道非:“秦莊主,你是一個莊主,是天下江湖人的楷模,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
“我只是提醒你,演得不對而已。”秦道非說罷,便拿了一堆卷宗仔細(xì)的翻閱。
玲瓏問他:“你看什么?”
“查二十多年前一個女人,很難查。”秦道非說罷,繼續(xù)調(diào)查去了。
玲瓏看著秦道非眉頭深鎖的樣子,忽然伸出爪子將秦道非手里的卷宗搶過來丟在車板上,耍橫道:“我剛才被嚇著了,你要賠償我。”
“潑熱湯沒夠還是看熱湯泡豬蹄兒嚇著了,或是看別人自己打臉,覺得別人對自己太狠,你反思過程中覺得自己才是該被狠狠打臉的那個人而嚇著了?”秦道非一連串的繞口令,將玲瓏弄暈了?
她喏喏不言,委屈巴巴的絞著自己的衣擺,秦道非怎么戳她都不抬頭。
“今天你很勇敢,等下帶你去吃豬蹄兒。”秦道非偶爾也不想被玲瓏訛詐,這樣顯得他太沒骨氣。
吃豬蹄兒?
玲瓏搖頭如撥浪鼓,“我不要去老朱那里,我們?nèi)グ⒘忌┠抢锍喳u肉,吃鹵肉就好!”
那天她留下鮮血在老朱家的床榻上,老朱指不定等著她上門,就把她的蹄子砍了做成豬蹄兒,她又不是傻,才不會自己上門呢。
秦道非卻非要去老朱那里。
“車夫,去老朱家的肘子店。”秦道非說罷,邪肆的看著玲瓏,就等著她像熱鍋上的螞蟻。
玲瓏雙手一攤,哀嚎道:“我才出狼窩,又入虎口,這是為什么呀?”
“因為爺高興!”秦道非霸氣的說。
方晴沉默了一會兒,問:“老朱是什么人?”
能讓玲瓏害怕的人,她很好奇。
玲瓏擺著手,一臉菜色的說:“老朱不是人!”
“鳳玲瓏,你這小賤人,老娘今日若是弄不死你,老娘就跟你姓鳳!”車外響起一個嬌媚的聲音,然后馬被一個虎背熊腰的人生生的拉住,再也走不動道。
玲瓏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期期艾艾的說:“老朱啊,你說你要姓鳳,是叫鳳豬好呢,還是叫豬鳳好?”
“你是我見過最不怕死的人。”明明對那個人充滿恐懼,卻還是要拿人家打趣,可以說是很玲瓏了。
玲瓏呲牙對方晴笑,然后躲在秦道非身后,扯著他的衣袖說:“你要保護(hù)我。”
蹬蹬蹬。
老朱跑過來,一把揭開簾子,伸手就要抓玲瓏出去。
方晴與秦道非同時出手,方晴的劍頂住老朱的肚子,秦道非的手抓住了老朱伸進(jìn)來的手腕。
“莊主,你要不讓我打她一頓,我跟你說,我就不干了。”老朱不敢反抗秦道非,只能用言語要挾。
玲瓏探頭出來,幸災(zāi)樂禍的說:“老朱你要想清楚了,你要是不干了,那你家老康玉樹臨風(fēng)一表人才的,兩天就得被人勾搭走。”
老朱最怕的,其實不是秦道非,而是他們家玉樹臨風(fēng)的老康被小姑娘勾搭走。
“老娘……老娘不走,但是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玲瓏原本以為秦道非會極力阻止老朱,可她沒想到的是,在老朱說一定要打死玲瓏的時候,秦道非他居然放手了。
“秦道非,你想借刀殺人!”玲瓏話剛說出口,老朱那碩大的拳頭已經(jīng)直逼她面門而來。
玲瓏絕望的閉上眼,“老朱,你殺人就殺人,不能毀我容啊!”
“你殺她可以,用康叔的命換她的命……”
老朱的拳頭停在離玲瓏面門只有一粒米的距離處,再也砸不下去。
玲瓏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從老朱的鐵拳下退出來,躲在秦道非身后,探頭看老朱,“老朱,你可不能氣死了呀,我還沒吃早飯呢?”
“莊主,她能上天你信不?”老朱把拳頭收回去,一屁股坐在車板上,郁悶得很。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老朱一眼,薄涼的說:“我跟你說過的話,你一句都不要忘記。”
哼!
老朱踢了車夫一腳,“回家!”
“那個……你跟老朱說了啥?”玲瓏好奇的問。
秦道非高深莫測的看著玲瓏淡聲說:“你想知道?”
玲瓏仔細(xì)觀察秦道非的反應(yīng),然后搖頭說:“我想我可能不太想知道!”
老朱家肘子店。
玲瓏與方晴兩人在院子里面吃得歡,秦道非與老朱神神秘秘的進(jìn)了房間,許久沒有出來。
“大夫人,今日這般好興致?”康俊才從外面走進(jìn)來,見玲瓏在院子里面啃肘子,便笑著跟玲瓏打了招呼。
玲瓏瞇著眼笑,“老朱跟秦道非進(jìn)屋已經(jīng)半個時辰了,你現(xiàn)在去抓奸應(yīng)該還來得……”及!
玲瓏的話,隨著她手里的大肘子被人搶走而停住。
老朱將玲瓏咬了一半的肘子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恨聲說:“老娘就算把我家的肘子喂狗也不給你吃。”
“老朱……”秦道非喊了一聲,康俊才見狀,笑嘻嘻的握住老朱的手,對玲瓏說:“大夫人不要在意,我管管她。”
言落,康俊才走到老朱身邊,握住老朱的手說:“娘子……”
“行行行,我不管了,生氣!”老朱被康俊才那雙白凈的手一握住,就再也沒脾氣了。
噗!
玲瓏用手支著下巴感嘆:“老朱跟老康的愛情,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那康俊才不管怎么看,審美的標(biāo)準(zhǔn),也不應(yīng)該是老朱這樣的女人,可偏偏這幾十年來,不管老朱多么兇殘,外面的女人多糾纏康俊才,他都沒有變過。
在玲瓏眼里,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你跟秦莊主的愛情,也讓人匪夷所思。”方晴給出中肯的評價。
玲瓏拿起一個大肘子放在嘴里啃,而后含含糊糊的說:“我跟他之間,沒有愛情。”
方晴沒反應(yīng),估計是沒有聽見。
秦道非的手頓了一下,也沒什么反應(yīng),估計也沒聽見。
然后,玲瓏便繼續(xù)愉快的吃大肘子。
老朱越憤怒,她吃得越歡暢,要不是康俊才拉著老朱,老朱真想把玲瓏吃下去的肘子全都給她打出來。
她就是那么不待見玲瓏!
而玲瓏,除了待見她的豬蹄,想必也對她沒什么好感。
玲瓏吃飽喝足后的日常,就是睡覺,上了馬車后,她便倒在秦道非的肩膀上睡著了。
秦道非為了保證玲瓏沉睡,拿了藥瓶給玲瓏聞了兩下,而后淡聲說:“今日項王有此舉動,便一定不會罷休,他那個人雖然沒什么大智慧,但是敢拼,只要他拼死了要得到什么,那一般的人就很難撼動他。”
“你說他還有后手?”方晴擰眉,幽幽的說:“他不至于如此大膽吧?”
“你不了解他,當(dāng)初為了讓玲瓏失去依靠,他毫不猶豫的殘殺了我岳父,明知那只會把玲瓏推得越來越遠(yuǎn),可他卻這樣做了,為了得到玲瓏,他瘋狂到可以殺了她,只要她屬于他一個人,所以他近期一定還會瘋狂的反撲。”
從秦道非的描述中,方晴無法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病態(tài)的心態(tài),只是她很清楚,瘋狂的人,永遠(yuǎn)是這世界上最兇險的人。
“所以,我希望你保護(hù)好她,任何條件隨便你開。”秦道非握住玲瓏的手,眸色沉沉的說。
方晴頓了一下,方才開口:“你知道的,我來……就是為了他。”
“你爹不會允許你跟他在一起,人是你爹親手綁著關(guān)起來的,鑰匙也只有他有,說實話那個人真的不值得你托付終生。”秦道非一般不輕易去給別人拿主意,更不會堅定的告訴誰,哪個人行,哪個人不行。
除非,他當(dāng)這個人是朋友。
“我還有事要問他,只要他回答的跟我知道的不符合,我立刻就會放棄他。”方晴淡淡的說。
秦道非愣了一下,淡聲說:“難怪她允許你跟在身邊,有時候,你們兩個真的很像。”
一定要撞上南墻才回頭!
“所以,那時候你才會奮不顧身的救我吧?”方晴歪著頭笑。
秦道非摸了摸玲瓏的頭發(fā),低聲說:“或許吧?”
方晴沒在說話,只淡淡的看著窗外,柔聲說:“你放心吧,我當(dāng)她是朋友,我不會不管她!”
“我也會跟令尊溝通,讓你再見他一面,你們兩個,總是要了斷的。”
而后,便再也沒有人說話。
一切如秦道非所言,項王回到絲竹樂坊后,見不到玲瓏,差點(diǎn)錯手殺了劉風(fēng)影。
“賤人,我留著你,就是因為你不嫉妒玲瓏,你能幫我得到她,可是你沒有完成你的任務(wù),我留著你何用?”項王眼里的殺氣如同禁錮了劉風(fēng)影的行動,她不敢反抗不敢哭,甚至連話都不敢說。
項王徒手掐住劉風(fēng)影的脖子,他手上浮起的青筋,最能說明此刻他到底有多用力。
“王爺,求求您放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是有意放走玲瓏姑娘的,是玲瓏姑娘用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說要是我家小姐不放她走,她便死在這里,小姐知道玲瓏姑娘對您重要,不敢賭這一把,加上秦道非來了,我們沒辦法,只能放他們走了。”
劉風(fēng)影的丫鬟的話,讓項王失控的情緒平復(fù)了一些,他松開劉風(fēng)影的脖子,厲聲問:“她真的用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了?”
“嗯嗯,她要是真死了,王爺一定會傷心,我們以后還有機(jī)會的王爺!”劉風(fēng)影經(jīng)歷了生死一線,這才開始爭辯。
項王冷冷的負(fù)手站在窗口,冷聲說:“我沒想到,秦道非為了阻止我得到玲瓏,竟跟二皇兄聯(lián)手了,真是有意思。”
看來,他必須得去見那個人了!
“走吧,先回府!”
玲瓏猜的真準(zhǔn),沒想到項王真的放過她了?
劉風(fēng)影終于體會了一把劫后余生的感覺,原來生死之間,竟真的只有一線之隔。
四娘見項王跟劉風(fēng)影出來,連忙迎上來問好:“項王爺,這就要走了么?”
哼!
項王冷冷的看了四娘一眼,厲聲說:“給我殺了這里的人,一把火燒了這地方。”
“王爺為何要?dú)⒘宋覀儯瑸楹我獰宋业慕z竹樂坊?”四娘站出來質(zhì)問項王。
項王冷冷的看著四娘,囂張跋扈的說:“我想燒了這里,還需要理由么?”
“今日看見項王來這里的人不在少數(shù),秦莊主來抱著大夫人離開的時候,我也想到了項王爺一定會對我們無辜的人下手,所以我已經(jīng)跟永樂親王說過了,我若是死了,親王只管去找項王爺,我想在這個爭儲激烈的階段,這對王爺并不利。”
四娘說話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可是項王卻能輕易的從她的話里權(quán)衡利弊,是的,若是真如四娘所言,永樂親王不保他,他奪嫡的路上,就等于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依靠。
“給我查,只要這絲竹樂坊跟秦道非有任何關(guān)系,馬上給我燒了它。”項王說罷,轉(zhuǎn)身便走。
四娘從容不迫的躬身相送,“王爺慢走!”
當(dāng)夜,項王便去了城外一座廢棄的破廟,破廟中,一個黑衣人坐在背光的黑暗面,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容,甚至連男女都分不清。
“你來了!”那人開口了,但是他的聲音蒼老而又沙啞,聽上去像是歷經(jīng)滄桑的老人。
項王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淡聲說:“我要秦道非死,不過我斗不過他,而且我有把柄在他手里,你要幫我。”
“秦道非的把柄,要么就在碎葉城的逍遙莊分舵,要么就在原陽的逍遙莊分舵,你要用心去找。”那人說。
項王冷哼一聲:“碎葉城都被我翻了個底朝天,王順根本就不在碎葉城,人應(yīng)該在京城逍遙莊的通天閣里面,只有通天閣,才能藏得住人。”
“通天閣呀?”那人饒有興致的樣子。
項王幽冷的說:“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辦法進(jìn)入通天閣,我們都想對付秦道非,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只要你能幫我拿到那份證據(jù),以后天下我主政,你從商。”
“好啊,我試試看,但是你過來,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項王走過去,那人附耳與項王說了許久,項王先是面色凝重,到后來雀躍不已,再到后來,簡直能稱為欣喜若狂。
又過了兩日,街面上忽然瘋傳,說玲瓏殺死了那個碎嘴的女人和那女人的丈夫,理由是那女人碎嘴說玲瓏是當(dāng)年毒殺案的兇手。
那些圍著玲瓏和秦道非唱歌的孩子,變成了這次事件的證人。
劉子彤第四次上門捉拿玲瓏,此次他帶來一千士兵,前前后后的將逍遙莊圍得水泄不通,大有逍遙莊不給人,他就搶人的架勢。
聽聞劉子彤大張旗鼓要搶人,譚惜音顧不得臉上傷痕未消散,眼巴巴的走到前院來看熱鬧。
與譚惜音一樣,希望玲瓏消失的秦王香域也走了出去,只有故事的主角玲瓏,一直未曾出現(xiàn)。
劉子彤站在外面,叉著腰說:“鳳玲瓏,本官再給你一盞茶的時間,你要是不出來,那本官沖進(jìn)去,殺了人也是你們逍遙莊自己的事情,與我卻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
“這是劉大人與鳳玲瓏的恩怨,跟我逍遙莊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劉大人要想對我逍遙莊下手,那老身便是撞死在拱門前,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秦王香域冷冷的看著劉子彤。
呵呵!
劉子彤笑了,有秦王香域這句話,他便放心了。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而玲瓏依舊沒有出來。
“來人,給我上!”劉子彤笑的好不快意。
就在這時,一聲清冽的冷哼從逍遙莊里面?zhèn)鱽恚皠⒋笕苏媸琼椡躔B(yǎng)的一只好狗啊,項王指著哪里,你便咬著哪里不撒口。”
是玲瓏!
她穿著一件立領(lǐng)的黑色留仙裙,一頭青絲不曾挽成發(fā)髻,清清淡淡的站在逍遙莊的大門內(nèi),冷冷的看著劉子彤。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里還拿著一把長劍。
那決然的姿態(tài),讓劉子彤頗為頭疼。
玲瓏路過譚惜音面前時,冷笑著說:“譚惜音,終有一天,你做過的壞事,都會被人發(fā)現(xiàn),那時候就是你自食惡果的時候。”
“那我們就看看,是誰先吞噬這惡果吧!”譚惜音冷笑著說。
玲瓏提著長劍跨過逍遙莊的大門,她從容的舉起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微笑著說:“項王不是要我么,給你們尸體,拿去吧!”
言落,玲瓏舉劍自刎。
鮮血如注的沖到一旁的譚惜音的臉上身上衣服上,那腥甜的味道,讓譚惜音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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