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闕,兵器中的小巧至寶,短刃靈巧,長劍鋒利。
毒九娘想不到我會突然反水,縱使她輕功了得,躲閃間也是略慢了半拍,本事追向她喉嚨的墨闕尾略有一偏,落了半分,在她肩膀上一滑,便留下一道深深的傷。
“呃……”
她痛呼一聲,后退半步猛的要揮袖口,動作卻停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低頭去看,心口處的白衣,已然韻開一片殷紅,濃烈的腥氣撲散而開……
“你……咳……”她捂住心口猛的回身,一身黑衣的男子立在他身后,手中那把青松古劍,正滴著血。
銘奇!
再他學第一聲鴉叫的時候,我便有了覺察,我早已算準,縱使她躲過墨闕的攻擊,定也躲不過銘奇的偷襲。
兩相夾擊,要的就是她的命!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得到靈狐了?做夢!”毒九娘陰笑一聲,猛的一慣,手中白狐啪的一下摔落在地,那狐兒連生息都沒有,就直接不動了。
“不!”久未動聲色的軒轅宸痛呼一聲,想要伸手,身子卻歪了下去。
他此時面色早已鐵青,唇已經成了暗紫色,我一驚,趕緊過去扶住他,“宸哥,你怎么樣?”
他搖搖頭,望著地上的白狐,眼中隱有絕望之色。
唯一的雙尾狐,被慣殺了……
“想在我手里奪東西,下輩子吧!”毒九娘陰狠的一笑,身子猛的搖擺,幾乎站立不住,她瞟了一眼軒轅宸,卻是笑的更大聲了。
“哈哈哈,我毒九娘臨死前,還有這般俊美的少年你陪我去奈何,真是不虧呢!”
“你說什么!”我將劍抵住她脖頸“你這瘋女子,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我憑什么說清楚!”毒九娘哈哈笑著“他就要死了,你們不會在一起的,不會的!”
我眸色一深,心中起狠,猛的將墨闕一轉。
傷我軒轅宸,要你性命!
噗……
她嘴角吐出一口逆血,重重的向后倒去。
心口蠱蟲的位置急跳了幾下,像是那蟲在嗜咬著我的心臟,痛的厲害,我退后兩步。
“姑娘!”銘奇趕緊上前,我費力的搖頭,本想讓他去看軒轅宸,卻是撇見地上被慣死的小狐爪子突然動了兩下,然后身子一滾,嗖的起身腳一蹬就竄出了廟門。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我先是一愣,隨即便聽軒轅宸喊道,“銘奇,快捉靈狐!”
銘奇反應奇快,幾乎是他喊話的同時,腳下一展,身子便如劍一般的沖將出去。
“咳!咳!”軒轅宸咳了兩聲,我趕緊過去撫住他“宸哥,你沒事吧?”
軒轅宸搖搖頭,努力扯出一個笑,“放心吧小丫頭,我沒事,那人亂說的,我是強行逼毒傷了筋脈,等捉了靈狐,回去藥筑,讓佘醫仙開兩副藥就好了。”
我還是有點擔心,但這會兒,銘奇卻是回來了,他急略進來,手里,正抓著那只藍眼雙尾狐。
“小丫頭,你看,狐找到了,你有救了。”軒轅宸彎唇一笑,然后眼略迷離,淺靠在我肩膀上,“小丫頭,我有點困了,讓我歇一會兒。”
“宸哥!”我心中起急,趕緊去探他的呼吸,簡直微弱的很!
“姑娘,這是我從藥筑下來的時候,佘醫仙讓我交給你的,說有救命物,讓你趕緊打開。”銘奇一下想到了什么,從袖袋里掏出一個布囊遞過來。
這布囊很空,里面只有一張紙,一個蠟丸,還有一個青花瓷小藥瓶,我先將折紙打開,上面只有幾個字:瓶中千秋醉解藥,聞之可解。藥丸可解百毒,遇險服下。
千秋醉的解藥,這么說,他知道毒九娘的事?
我腦子里飛快的閃過什么,總覺得有些地方有點不對,不過,這會兒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趕緊捏開蠟丸,將里面一顆粉紅色的小藥丸拿出來,塞進軒轅宸的口中,銘趕緊遞了水囊過來,拖著他的頭,灌進口中一些。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他紫色的唇慢慢回轉成紅,臉色也好了很多我探了一下他呼吸,平緩有力了許多。
呼,幸虧有這東西。
我略是放心我一些,又將那瓶子打開嗅了一下,一股惡辣惡臭之味鉆進鼻中,嗆我眼淚差點沒出來,不過嗅過只后,頭腦廟明顯清明了許多,我便將瓶子給了銘奇,讓他先將重侍衛松綁救醒。
“哎,這么回事?”
“是啊,我記得,我剛才守夜呢,怎么跑破廟來了……”
“咦,我怎么在這呢……”
眾人醒了后先是詫異,隨后也便明白了情況,這功夫軒轅宸臉色已經徹底恢復了,銘奇等人便用身上批風疊在一起,做成簡易的鋪蓋,將他放在批風上。
“姑娘,那個人,要不要救?”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銘奇將那青花瓷瓶遞還給我,指了指載在奉像下面的拓拔卿。
他出了湘離城就順另一條路去往藥筑了,所以不認得卿歌,他來的時候,那毒九娘正讓我殺他,他定是猜不準敵友了。
我望了一眼軒轅宸,他似乎是睡著了,這才走向拓拔卿方向,他這會正靠坐在墻邊,嘴角還有血漬,臉色十分虛弱。
“給,解藥。”我將瓶子遞過了去,他微微一笑,借過去嗅了一下,隨即便咳了兩聲,沒一會,他似是恢復了很多從地上站起。
“他沒事吧?”卿歌望軒轅宸方向看了一眼。我睡沒事,他便嗯了一聲。
半響,他道,“能陪我,出去透透氣么?”
我嗯了一聲,先一步淺行出了廟門,立在一顆殘樹下。
此時天邊烏云散開,一輪殘月高掛,偶有夜鳥輕啼兩聲,分外靜怡。
“咳……”他似是有些不自然,輕咳了一聲。
“你有什么話想說么?”我問。
他沉默半響,尷尬的道,“對不起啊,我……”
我微微勾唇,“你是在為,之前沒殺了他而道歉么?”
他一楞,隨即便笑了。
我亦是微微一笑。
不管他是否起過殺心,最后,他畢竟將便匕首仍了。
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不管怎么討厭,他,也算是有有些君子之風。
山風清蕩,我二人良久無言。
“你知道我是誰,對么?”
我不語,只是看著望著遠處的溪流。
他笑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又是問道,“傾沐姑娘,我想問你一件事。如果剛才,援兵沒有來,你也沒有偷偷解看開了束住手的繩子,無關身份,不想其他,你會不會殺我?”
如果沒有來……
月色中空,銀光如灑。
我將頭抬了一些,望著天邊的缺月。
雖然,他沒有殺軒轅宸,算起來也是個君子,但是……
我想活著,我想一直陪在軒轅宸旁邊。
沒有靈狐,我便不能回去交差,便不能完成第三件事,讓佘冥給我醫病。
如果他和軒轅宸之間選擇,我自然還不猶豫的選擇軒轅宸。
得一人心,暮首白發。
執一人手,看盡瓊花。
為了活著,我也許,會殺他吧……
拓拔卿一直注意著我的眸色,見我一直不語,他似乎也是知道了答案。
“真羨慕,他能有你般的紅顏知己,得卿如此,生無憾事。”他沉默良久后,輕笑了一聲。
我亦是微微一笑。
是我有幸遇見了軒轅宸,他為我做的,遠比我要多。
我二人又站了一會,他竟是又問“你們要那靈狐作甚,可是有誰病了?”
我便將自己的身體情況說了出來,說我這病只有佘冥可醫,但他點名想要山間靈狐,當然我沒說何緲之事。
聽完后,他點點頭,然后直接說明了他來離疆的目的。
和你我之前想的差不多,他果然是為酈后的淺咳之癥而來,末了,他問我“既然,這離疆只有一只雙尾狐了,你們又不知道佘醫仙抓它何意,可否讓我跟你們同去藥筑?”
他若是隨意扯謊,我便就不應了,但他實話實說,我倒是欣賞他的坦蕩。
他是挑起戰亂的敵國王子,我是西祁郡主。
論起來,我應該出手殺他,但這是離疆,不是西祁。
那些東西,就暫且放一放吧……
我道,“路是大家的,你想如何走,自然無人攔著,隨你就好。”
拓拔卿點頭算應。
話也說完了,我這便轉身想要回去,他卻是又道,“傾沐姑娘,卿歌之前所言,并非信口胡言。君子成人之美,卿歌不會破壞你二人之間的情意,但若有一日,他待你不好,不管你嫁他還是未嫁他,卿歌心里,永遠都有姑娘的位置。
南疆不比你們西祁,南人不在乎所愛女子是否婚許,只要是心里喜歡的,哪怕你與他成婚生子,照樣也可娶來。”
“謝謝,不用了。”
我微微一笑,大步往廟中走去。
一夜不表,次日軒轅宸醒來。
他的毒似乎已解了,這便接快馬加鞭,行至斷崖藥筑。
竟又下起了雨,終于趕在約定時間前半個時辰,到了藥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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