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來想去,還是不得其果,調(diào)查謝芳華的人還沒消息傳回來了,那謝芳華雖然眼神惡毒,目前也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動作,暫時也可先放一放。
我便又問秋瑾子青館那邊的情況。
她說已經(jīng)查清楚了,那子青館是百里天祁一個暗點,由此而茬,又查到了他的其他兩個暗點。
一個是煙火鋪子,另一個,竟是一個錢莊。
她還查到,百里天祁那處煙火鋪子,最近一直在大量收購制作煙花的材料,說是備以年關(guān)之需,兩個大倉庫里面盡是藥火,卻不見請工匠制花。她覺得奇怪,仔細去查才發(fā)現(xiàn),那鋪子竟然沒購制煙火爆竹的酥黃紙,而是購了大量的厚牛油紙。而且,每隔兩天,就會運一車東西去城外,對方很是警備,她上次竟然跟了。
厚牛油紙…城外……
我起先也是不解,但隨后就又想到,百里天祁的客卿中,有一個善于奇淫巧技之人。當年他研究了一種機關(guān)蕩,能在幾百米之外往前投巨石。
幾年不見,那客卿自然又研究出了不少稀罕東西,他這次能順利的破了北離,那位客卿功不可沒。
會不會,他又是研究出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呢……
煙火料,牛油紙,這兩樣?xùn)|西,能研究出什么來?
秋瑾見我神色有疑,道,“主子,今日戌時,又是那煙火鋪子往城外運東西的時候,秋瑾今日一定仔細跟著,定不會再跟丟了的。”
我心有有奇,也想親自看看,便簡單吩咐了一句,她應(yīng)諾。
我又吩咐道,“你去查查京道臺家的三公子,可還是去玉林院找清風公子,如果還去,就派人傳流言,說子青館里一位公子,看上了清風公子,想贖身擇其入幕,傳的越猛烈越好。”
“是。”她應(yīng)了一聲,飛身跳出窗子。
不住為何,見她跳窗的模樣,我總能想到軒轅宸,幾天沒他的消息,當真是想念。
我淺談一聲,回眼看到追上的文房四寶,心思一動,便行了過去。
調(diào)墨沾筆,沒多一會兒,一副白描畫像便躍然紙上。
畫像中的男子穿著一身錦緞魚袍,高束的發(fā),微笑的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里,暈著所有的溫柔。
我盯著畫像看了一會兒,心竟是噗噗噗的猛跳了幾下,腦海里蕩漾的,竟然是他穿著大紅喜袍的模樣。
“小丫頭,你御親弟哥哥來娶你了。”他在腦海里微微笑著,行了兩步,揭開我的蓋頭來……
臉一熱,我趕緊將這畫像收起,塞進卷畫瓷器里。
今日朝堂對語,雖是言語不多,也是覺得十分累心。綠珠端了一盅姜糖水,我喝了之后,暖心又舒適。
本該是午飯時間,我困意卻是襲來,想著小寢個午覺,在一睜眼,已經(jīng)是申時近尾了。
綠珠候在榻邊,見我醒來趕緊道,“小姐,御親王來了,知您再睡覺,也不讓過來喚,已經(jīng)在客廳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我這便起身梳妝,款行至客堂時,赫連云沼已經(jīng)喝完了杯中之茶。
“醒了。”他抬頭,一臉微笑。
我應(yīng)了一聲,行步過去坐在他側(cè)面椅子上青藤趕緊為我二人換了新茶。我喝了依舊,開門見山的問,“御親王過來,可是有事?”
他笑了,“怎的,沒事,我就不能過來看看么?”
我一時也沒回答,只好低頭,喝了一口茶湯。
自從上次,澤恩王借我之名逆轉(zhuǎn)敗局后,我二人便沒見過面。本是計劃合作的,但最近,對方嚴謹?shù)暮埽視簳r也不知該如何下手,便只有低調(diào)。
況且,那日在清禪司抽了一個下下簽,若放在以前,我是萬萬不信這次解簽語的,但是非常時期,還是謹慎些好。
他微笑,將茶盞放下,長指漫不經(jīng)心的輕叩,突然問我,“傾沐,若今日朝堂上,父皇不聽你意,將你許了那東穆太子,你可會嫁?”
我微微一笑,反問他,“王爺覺得呢?”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搖頭一笑,拿了茶盞抿下一口。
“傾沐……”他喚了一聲。
“嗯。”我側(cè)頭望他,他眼中深邃無泊,終是搖頭說了聲無事。
我二人偶爾一眼喝了盞茶火過后,他便說了告辭。
她走之后,綠珠在旁邊一臉糾結(jié),我問她可是有事,她想了想,終是咬牙道,“小姐,這御親王雖是溫雅,也是多少西祁姑娘夢寐以求想嫁的人,可他已經(jīng)有了正王妃了。比那皇御弟宸王,可是差了很多,你可莫要變心啊!”
我頓時一頭烏云,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還有,這可是我丫鬟啊,怎是替軒轅宸看著我呢……
綠珠見我不語,更是急了,“小姐,你不會是對這御親王真有心思吧,可千萬不要啊!”
我被她的模樣逗笑了,“怎么可能,你莫要胡說才好。”
綠珠似是不放心,竟然在我耳邊開始細數(shù)起軒轅宸的好來。
這丫頭,口才也真是不錯,從小時候開始將,濤濤不決的說了近半個時辰,最后見我臉色變了,她才不再說。
末了,她又道,“小姐,剛才我問了東虎哥,東虎哥說,宸王殿下處理完了大事,會很快回來的。”
我聽出了端彌,故意問她,“你東虎哥可是有說幾時才能回來?”
她很認真的搖搖頭,“東虎哥沒說,他只告訴奴婢這些。其他的,他也不太知道。”
我點點頭,“哦,原來你東虎哥,沒跟你說啊。”
綠珠一下反應(yīng)過來,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哎呀小姐,你說的什么。”
“沒說什么啊,就是說你東虎哥啊……”我依舊故意逗她。
“奴婢廚房還燉著糖水,得去看看了,那是小姐一會要吃的。”說完,她趕緊碎步急行出門。走的太急,差點踩到自己的裙角。
我看著她那嬌憨的模樣,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綠珠長我?guī)讱q,早過了適婚的年紀,那東虎耿直率真,人還真是不錯。若是兩人能成,綠珠,也算有了個還歸宿。
真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啊,誰能想到以前拍著心口,說要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的綠珠,也有這般時候。
這時候,我又是想到了初七。若是大家都好好的,就好了。
不大一會兒,青藤過來敲門,送了一盅甜粥進來,我緩緩的喝下,又拿了一本厚書再燈下研讀,待到近了戌時,我支退左右,換了一身勁黑的夜行衣,息了燭火從窗子躍至房頂。離開郡主府后,一路向東,這便尋到了早等在那里的秋瑾。
“主子。”她喚了一聲,印著我一路輕跳,在一處高瓦房頂停下,然后快速的頓身掩藏。
我自然也是貼近瓦頂。
“主子,右側(cè)那個大門,就是煙火鋪的后門,再有一會兒,他們就會出來了。”
我應(yīng)了一聲,耐折性子等著。好在今日一天艷陽,房頂?shù)难┒蓟耍蝗晃叶艘簧砗谝拢媸侨菀妆话l(fā)現(xiàn)的。
等了能有兩盞茶的功夫,右側(cè)大門果然開了。門里出來了兩個人,他們手中推著板車,車上有一巨大的木桶,雖是蓋了蓋子,但依舊有一股刺鼻的惡臭飛出來。
這是……
裝夜香的糞桶……
我問秋瑾,“你不是說,他們運煙花料材出去么?”
秋瑾小聲回道,“主子,那桶上面是夜香,下面是煙花藥料。這煙花鋪子沒雇傭匠人,算上老板也才十幾人,怎會每兩天就有這么大桶夜香,細查之下才發(fā)現(xiàn)的蹊蹺。”
原來如此。
這功夫,門里又走出來了兩個人,與之前兩人一起扶著車,往城門方向行,我和秋瑾,這便隨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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