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時光如流水,晨曦乍起,傍晚便來。
一眨眼,竟是過去了十二天。
這十二天里,軒轅宸幾乎將山間夾縫中,所有能吃的好東西,通通給我煮了一遍。
野兔,野鳥,清魚,怪果……
有時,我們一起看夕陽。有時,五我們一起下河抓魚,還有時,我們就只是依偎著或者背靠著背,就那么靜靜的發(fā)著呆。
聽野鳥輕啼,聽潺潺流水,任時光從我二人扣緊的指縫中悄悄滑走。
我從來沒有想過,日子可以過的這般平靜,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在算計,只單純著享受時光靜好。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晨起在木閣中醒來,軒轅宸傾身吻我,將煮好的湯水端來,等我吃過后,他領(lǐng)著我行去小溪旁。
“小丫頭。”曬了一會兒太陽后,他輕喚我一聲。
“嗯。”我懶洋洋的應(yīng)著。
他挑起我的一縷墨發(fā),放在鼻端嗅了嗅,攬著我肩膀道,“明天,咱們下山吧,我想帶你去回宮看看皇兄。”
“好。”我點點頭。
在山中已經(jīng)待了近半月,也該是下去看看了。
七月……
綠珠去年成的親,這會兒,也是快生了吧……
微微一笑,我又往宸哥懷里鉆了鉆。
山間陽光正好,曬在身上暖呼呼的,聞著他身上紫羅花的味道,我感覺分外安心,忍不住就瞌上了眼睛,慢慢的,竟是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一聲輕笑,有軟軟的東西觸上額頭,身子一騰,沒一會兒,似乎有被子蓋在身上。
晨起,又是一個好天氣。
山中氣無人,我二人皆是以真面目示人,如今要下山了,為皇宮中有各國細(xì)作,我二人便服了改顏單,將細(xì)皮面具浸泡,帶在臉上后,當(dāng)真就如換了一人一般。
話不多說,直接下山。
從山腳一直北行,半個時辰后,便到了一處草宅,銘奇聽聲趕緊過來開門,看到我二人臉后略是一愣,卻沒有多問什么。
將馬車引出,待我二人上車后,他甩鞭打馬,“駕……”的一聲后,車轍“咯吱……咯吱”的轉(zhuǎn)響,半個時辰后,便到了中陸皇城。
此處正是鬧市,我聽著車外小攤叫賣,忍不住挑了車簾去看。
賣糖葫蘆的,捏唐人的,賣胭脂水粉,糕餅蜜餞的………
一整條街熙熙攘攘的,熱鬧異常。
剛到中陸那會兒,我也在市井轉(zhuǎn)了幾圈。
在西祁幾年,感覺西祁的民風(fēng)已經(jīng)夠是淳樸了,與這里比較,卻還是差了一截。
本以為,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只是一種愿想,在這里卻變成了極其普通的一件事,眾人鄰里和諧,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這里大都是一夫一妻,經(jīng)常能見到小兩攜手逛街,或是白發(fā)老叟拉著老伴,一起坐在陽光下曬太陽。
不知怎的,我眼前竟是浮現(xiàn)出幾十年后,我與宸哥白發(fā)蒼蒼的模樣。
那會兒,他也會像現(xiàn)在一樣,拉著我的手,在我清晨醒來時吻我么?
應(yīng)該會吧,不過,那會兒,我們的牙,許都掉光了,臉上肯定生了不少皺紋……
我忍不住一笑。
“傻笑什么呢你。”軒轅宸順著車簾往外看將一眼,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攤位,當(dāng)即讓銘奇將車子停下,跳下去買了幾根過來。
“吶,吃一個吧。”他遞來一串。
那紅紅的山楂裹了糖,看起來分外香甜,我接過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吃。
不過,好吃是好吃,比只軒轅宸給我做的那種帶紫羅花味道的糖葫蘆,似乎還差上一點,我又是咬了兩顆,就不想在吃了。
“怎么了,不想吃了?”他把我咬了一半的那顆山楂吃了。
我點點頭,他便將剩余的那些包好,放在了桌側(cè),又拿出一個紙包出來。。
“這是中陸特有的腌花瓣,你應(yīng)該喜歡,來,嘗嘗。”他拿起一片厚花瓣。我張口吃了,如他所說,味道卻是特別。
不過,也只是吃了兩片,也就不在想吃了,腦子里飛快的一閃,我竟然想到了鱸魚。
西祁的鱸魚,是我吃過最嫩最好吃的魚,若是此時有盤鱸魚,就好了……
離開西祁已經(jīng)月余,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我這一“死”赫連云沼尚且如此,季云常不知又是如何了。
榮子揚自小就和我打架,他也許會不那么難過吧。
還有蘇霍。
我留給他的畫,不知他看到?jīng)]有,但給他的信,許是收到。
他年紀(jì)大了,受不得大起大落,所以我特意給他寫了一封書信,信中隱隱也表達(dá)了些暗意,若他多有思量,許是就不會那么難過了吧……
對,還有顧茯苓……
她還在孕期,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我之前三番兩次暗示她,告訴她不論我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太過擔(dān)憂和思量,不知道她聽沒聽進(jìn)去。
還有榮老王爺,魯夫子,還有許多許多的人……
西祁一別,再見,怕是無期了。
“小丫頭,你怎么了?”
許是我臉色有些凝,軒轅宸坐過我身邊,攬住我的肩膀。
我搖頭,輕聲道,“沒事,就是發(fā)呆了。”
他沉吟了一瞬,將我摟緊了一些,“小丫頭,你是不是,想故鄉(xiāng)了。”
我笑了一下,“沒有,別亂想,我就是有點想吃你煮的蘑菇湯了,什么時候,咱們再去雪山夾縫,你在煮給我吧。”
“好,等上兩日,咋們拿些東西就回去,這次,你想呆多久都好。等你膩了,咱們就換個地方,去看別的美景,吃其他好吃的東西,可是好?”
“嗯,好。”我點點頭。
他笑道一下,低頭在我額上觸了一下。
車輪滾滾,緩慢的穿過街市,這便到了中陸皇宮。
銘奇早已放好了馬凳,軒轅宸跳下去,回頭伸手,我扶著他的手,鉆出馬車,站在地上。
我的信子遍布南疆北離和東穆,唯獨不曾插手中陸,幾國的皇宮白描,我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中陸的。
此時站在宮外,但見前方宮鑾重疊,檐瓦蜿蜒,其氣規(guī)模和奢華,比之東穆和西祁,不知勝出多少。
列國多年來總有爭戰(zhàn),唯獨這中陸一直涉身事外,若論實力,自然是不輸給誰的。
“走吧。”軒轅宸拉住我。
行至禁軍守衛(wèi)處,他從腰袋里取出一方銀牌,禁軍看將一眼,趕緊拱手起禮,“將軍情。”
“嗯。”軒轅宸應(yīng)了一聲,帶了我大步向前。
穿過英武大殿,上九十九道白玉臺階,眼看著前方就是中陸皇的早朝大殿了,他腳步一轉(zhuǎn),繞了一圈,穿幾處回廊,這便到了一座素雅的院殿中。
“走,我?guī)氵M(jìn)去看看。”他轉(zhuǎn)頭一笑,拉著我大步向前,推門進(jìn)到殿中。
這殿中,裝潢極其素雅,盆景擺件大瓷瓶,樣樣都低調(diào)又奢華,看著倒是舒心的很。
帶我一路穿到偏殿,他在一處壁畫上敲擊了幾下,畫從中間分開,墻面出現(xiàn)一扇石門。
他這便又行上前去,在石門上不知按了哪里,“咔……”的一聲,門就開了。
“西小丫頭,走。”他拽我飛快的一閃,這便閃到了門里。身后石門應(yīng)聲而關(guān),漆黑的門兩側(cè)突有油燈燃起,隨著前行,又有新的油燈自己點亮。
我拽拽他衣袖,“皇宮中,怎是還有機(jī)關(guān)?”
軒轅宸笑了一下,“宮中有不少機(jī)關(guān)道,都是先祖留下的,具體做什么,也不得而知了。”
我點點頭,與他一路往前,便又到了一處石門。
他行過去,在門上搗鼓了幾下,在門打開的同時,他突然問我。
“小丫頭,今天,是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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