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眾人哪會不知,權(quán)衡是故意引他們來此。
天機老人逼迫權(quán)衡,驅(qū)使起打破兩界壁壘,權(quán)衡因勢導(dǎo)力,引他們來此,欲借龍鱗鳳羽之力壓制他們,一舉剪除武界兩大高手。
在武界,天機老人有天地之助,權(quán)衡不是他的對手,換做異界,卻是權(quán)衡擁有了天時地利之便,時局反轉(zhuǎn)。
“好個奸詐的小賊,罔負了天罡宗宗主這般威風(fēng)凜凜的名頭,難怪小友只說他是梟雄,而非英雄。小友,你若不行,便吱上一聲,老夫為你接力。”
“男人能說自己不行么,老爺子今日看著便是。”
青紅黑白神光之下,蘇妄與天機老人隨口玩笑,無聲聲波襲來,四象印迸射億萬點輝光,青輝似樹,紅光如火,黑芒若波,白氣為劍,各自撐起一片天空,將無聲聲波擋在外間。
不過,這才剛開始。
“事到臨頭,還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詞,找死!”無形聲波之外,一尊腳踏大地,頭頂皚皚浮云的巨人跨步而來。
巨人身高千丈,眸間一金一銀,如日月并輝,長發(fā)濃密,點爍熠熠神光,如群星閃動,披幽冥黑袍,如同黑夜,氣機森嚴猶若蒼天,法度磅礴卻似大地,踏步之間似乎撼動了天地。
呼吸間,巨人便跨過了百余里,來到無形聲波之外,抬手便是一拳,拳如流星崩隕,晝夜二光如洪流并隨,一拳打出,虛空中陡然浮現(xiàn)出一座巨鐘虛影,吞天捉地,將著蘇妄幾人囊括其中。
那是,周時之鐘。
權(quán)衡卻將周時之鐘藏在虛空,設(shè)下陷阱,引他們?nèi)腱啊?br />
鐺!
只聽一聲劇震,周天之上但見無數(shù)星光飛降,倒灌成瀑流,已經(jīng)漸漸平息的無形聲波再掀波瀾,形成黑色漣漪橫掃,漣漪兇猛,接連破開十層虛空壁壘,狠狠地撞擊在四象神獸身上。
四象神獸齊齊哀鳴一聲,先有青輝崩碎,青色巨樹啞啞垮倒,四象之形崩潰,卻見紅黑白三輝閃爍,結(jié)做三才。
鐺!
又是一聲大震,紅光四散,流光飛縈,黑芒虛淡,漸消無形,三才破滅,即有白氣飛揚,如銀河長貫,橫蔽漫空,依舊抵擋著。
鐺!
又是一聲大震,白氣錚錚長鳴,劍喋聲聲,卻在聲波碰撞下呯的一聲,炸成了無數(shù)銀花爛點。
“小友,你還說你行,這回被打臉了吧?”
眼看權(quán)衡就要打出下一拳,天機老人手忙腳亂地取出天機棍,把棍一搖,正要上前,卻見著蘇妄再無動作,手下也是一慢。
便在這時,虛空深處陡然傳來兩聲龍鳳之鳴,龍鳴亢遠,只見片片金鱗浮現(xiàn),遮蔽長空,將天光染成絢影;鳳鳴喲喲,天光動搖,只只火紅翎羽似飛霞流光,侵染滿空,似隱似現(xiàn)。
世人常言神龍見首不見尾,然而神龍之流,終非凡人能見,天機老人號稱掌盡天機也不曾見過。
今日在這蠻荒龍島,才算見識了神龍神鳳的威勢……
只是只鱗片羽,便能叫他們感到心靈戰(zhàn)栗,金光紅霞渲染而下,天機老人悶哼了一聲,如遭雷擊,踉蹌地倒退一步,恰好見到蘇妄嘴角的一抹玩味的弧度。
“好厲害,這是天地偉力?小友也太不厚道了,也不將這般變化告訴我老人家,是存心看我笑話吧。”
說話間,天機老人急忙散去才要提起的功力,來自蠻荒龍島的壓力便自消散。
老人這才知道,蘇妄為何只出了一招便立即收了手,看看權(quán)衡的動作便知……
龍鱗鳳羽甫一出現(xiàn),正將出拳的權(quán)衡身形陡然一縮,變回正常身形,只手一招,周時之鐘鐺鐺震響,飛落他的頭頂,星光垂流,氤氳如水,跌宕卷動著,將龍鳳威壓排斥在外,護得方寸間的凈土。
“一個個都是滑頭,只有我老人家吃了虧。”
天機老人搖頭失笑,事到如今,他哪會不知蘇妄與權(quán)衡都是知道蠻荒龍島上的變化,只有他一人被瞞過而已。
那權(quán)衡算計深遠,先是布下陷阱,要引他們出手,再以各人爭斗的波動引出蠻荒龍島上的變化,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步步為局,但要坐看池魚之斗,如壁上之觀。
其計之深,當真恐怖,天機老人甚至懷疑,權(quán)衡在退入異界之前,便已盤算好了一切。
但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蘇妄也知蠻荒龍島的情況……
“不想異界之中有閣下這般英雄了得的人物,也知我界虛實,閣下何名,可敢將姓名報來?”權(quán)衡眉頭緊皺,忽而颯然一笑,眸間星芒閃爍,若隱若現(xiàn)間,似有一片星空沉浮。
“喂,小子,你是怎么說話的,只有他是英雄,那老夫算得什么?”
蘇妄還未回答,天機老人突然跳腳起來,倒持天機棍,指著權(quán)衡,橫眉怒目,要他給他說法。
蘇妄眉頭一挑,微笑道:“雖然宗主這樣問某,但若真的要某回答,某的回答是,不敢!”
不敢?
不敢什么?
自然是不敢將姓名報出。
天機老人插科打諢完畢,蘇妄便感受到遲來的心血來潮,一股隱晦的力量正在接近他,方知,權(quán)衡在剛才偷偷施展了秘術(shù),瞞過了天機。
異界終究是一個仙道世界,傳承悠遠,天罡宗又為異界九宗第一,稱霸此界幾千年,門內(nèi)不知藏了多少秘術(shù),怕得,蘇妄將姓名道出時,便不是那么簡單了。
陡然間,蘇妄忽然想起了紫金葫蘆這個“神奇的”典故,何況,這異界中還有個壺天派呢。
不過,權(quán)衡雖然一時瞞過天機,卻瞞不過天機老人,兩界之中,于天機測算一道,怕是無出其右者。
“真是可惜了!”
權(quán)衡搖了搖頭,手中微晃,便多了一個色如凝脂,宛若冰晶雕琢的小小葫蘆,但在這個葫蘆上,蘇妄與天機老人同時感受到了一種能叫他們熟悉而陌生的氣機——因果
果然,權(quán)衡就沒安好心……
“也罷,先將爾等頭顱寄托幾日,待本座以后來取。”權(quán)衡深深凝望了他們一眼,但在武二身上停頓片息,拂袖一震,化光而去。
臨了,還不忘威脅他們一句。
但他們知道,這絕不僅僅是威脅!
“小友,你這可坑苦我了!”天機老人忽然頓了頓足,對著蘇妄抱怨。
今日之事,但叫天機老人窺見了異界的冰山一角,異界的實力,當真深不可測。
更讓他心驚的,是異界對武界的勢在必得,諸派,已經(jīng)聯(lián)合。
當權(quán)衡拿出壺天派的寶葫蘆時,便說明,侵襲武界的,不止他一宗一門。
武界的起步,比異界晚上太多了。
天機老人謂之坑苦了他,雖然只是玩笑,卻也暗指形式嚴峻——異界已經(jīng)開始入侵,兩界交鋒在即,而武界仍舊一無所知。
武學(xué)大宗之大,在于心胸之大,有濟世之懷,能包容天下,縱為魔道中人,也有庇護一宗一派的氣度,天機老人身為武界第一人,亦有其擔當,愿為一界生靈挑起重擔。
蘇妄靜默了半晌,突然拱手拜道:“老爺子能者多勞吧。”
這話一說,剛才還帶幾分玩笑得天機老人頓時急了,一把拉住蘇妄,道:“小友這是往哪里去,老夫糟老頭子一個,能有幾斤鐵,可挨不住他們輪番上陣。”
一個權(quán)衡已經(jīng)如此難應(yīng)付,管中窺豹,天機老人仿佛預(yù)見到了自己被異界高人堵截,揍得個不成人形。
蘇妄身形一滑,如同泥鰍一般從天機老人手中脫出,袖子一卷,拉起慕容小丫頭與武二,便往外間走去,這時,才傳來了他慢悠悠地聲音:“老爺子放心,你先扛著,我去去就回,放心,一定在您被打死之前回來,你自去便是。”
“放心,放心你個大頭鬼,我道小友看著挺沉穩(wěn),關(guān)鍵時刻怎么總讓人感覺玄乎呢?”
天機老人重重地頓了頓足,眼見追之不及,只得恨恨地拉起孫小紅,化作一抹黯光,往島外而去。
好在,蘇妄離去前將自己所知的異界信息傳遞給了他,還不至于坑苦了他。
但,蘇妄撇下他一個幾乎要入土的老頭子和一個懵懂無知的女孩,叫他們一老一小打探異界虛實,就不怕他們一個不好,被人拐賣了?
畢竟,天機老人這一老一小,看著就屬于可以“欺負欺負”那一類……
……
“前輩,我們往哪里去?”
眾人分別,行不過二三十里,所過之處,皆是林深野莽,所見所聞,俱是蠻荒巨獸,那叢荒深處,時有猿啼震嘯,穿空裂林,如劍如犼,并有虎嘯嘶鳴,如冽如刀,排云震山,聽得武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
如若,這些還只在武二的想象之中,那天空中飛越而過的奇獸以及林中偶爾露出的只鱗片甲的怪獸,便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些奇獸,俱是身形龐大,動則超越十丈,身披錚錚鱗甲,頂著如劍山一般的巨角,行走間伴隨風(fēng)云火電,氣息猙獰,俱不弱于他,猶若神話中走來,足見奇異。
再加上突然被蘇妄與天機老人裹挾于此,武二懷疑,他甚至是來到了故老傳說的山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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